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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终于开口道:“那里有人。”
陆小凤常常说这世上可以让他完全信赖的东西一共只有十样,其中有一样就是花满楼的耳朵。别人连亲眼看见的事,有时都会看错。可是花满楼却从来没有听错过。
所以陆小凤已展动身形,向那边的海面上飞掠过去。在成片的残骸中,拎起一人。
之所以还说他是人,而不是尸体,只是因为他还在呼吸。
刚才的求救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能量,意志已经模糊。灾难过去,获救的却只有他—个人,心里升起的是欣慰还是悲伤?
被救的人没有说,因为他的嘴唇已完全干裂,他的思想中似乎只剩下对水的渴望。不断张合的嘴唇,只发出一个音节,水!
营地里,残火未熄,尚樱换了褐色朱弦金线长衫面海而坐。
陆小凤远远喊道:“拿水来。”
他背上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昏了过去,这样的昏迷不知还能不能苏醒。陆小凤当然不希望救了个死人,所以他很焦急。
尚樱却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她的精神游离于身体之外。某种神秘的感应在遥远的地方呼唤,一种专属于她的声音。
当陆小凤已经喊了七、八声,人已经离营地很近的时候,尚樱才缓缓转过头来。却没有动,只是用一种极其冷漠的目光注视着陆小凤的接近。
取了酒灌在失去知觉的人的嘴里,由于酒的作用,他的意识又清明了,心脏也恢复了活力。
现在,他正大口的吞咽着陆小凤递上的水。
陆小凤在做这些的时候,尚樱都只是看着,面具后的目光却越发的冰冷。
花满楼已经回来了。
当时陆小凤救人心切,展开轻功跑在了前面,花满楼昨日经历一番云雨,虽去了体内寒邪却被陆小凤榨干了精力,只得慢慢跟在后面。
尚樱见花满楼回来,也不说话。直接扯住花满楼手腕,轻轻搭上三指,闭目细辨。脉象和缓有力,中气尚旺,寒邪似是已去净了。
不过那凤凰果然是色迷了心窍,白白糟蹋了她准备的按摩油……
尚樱睁开眼睛,自怀里取了一个瓶子甩向陆小凤。
陆小凤轻轻接住,看了看闻了闻道:“上次的谢谢了,效果很好。”
尚樱淡淡道:“这是按摩油。”
纵然是陆小凤面皮厚过城墙拐弯,也只有脸红的份了。
此时,被救的人终于恢复了精神,挣扎着起身,道:“众位恩人,小人陆仁贾,在次拜谢各位的救命之恩。”说完,深深拜倒。
陆小凤连忙扶起他道:“兄弟不要这么说,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危急时刻伸出援手,乃份内之事。我是陆小凤。”
花满楼轻轻一挥袍袖,将什么不着痕迹的卷入袖中。又上前一步,便巧妙的档在尚樱和陆仁贾之间。
花满楼微笑道: “尽微薄之力,能换人性命,实乃幸事。在下花满楼。”
尚樱看了眼花满楼,冷冷道:“尚英。”
陆仁贾眼睛中充满激动,道:“你们便是鼎鼎大名的陆大侠,花大侠!久闻大侠威名,今日终于得见,小人实在是三生有幸。”说着又是一拜。
陆小凤微微皱眉,他不喜欢人叫他陆大侠,总觉得这声称呼后面有太多的阴谋。而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阴谋。
陆仁贾却是没有看到陆小凤微皱的眉毛,仍然滔滔不绝:“??小人本是宁波港威远标局标师,压一船私货,可谁知遇到了风雨,船上大大小小几十号人,就这么没了??惨啊??”说着竟抽泣起来,样子甚为可怜。
尚樱也不理,转了轮椅便走。
陆小凤喊道:“你去干什么?”
尚樱道:“吃饭。”
营地里并没有像样的饭,有的只是冷水和干馍。
浑身湿透的三个人,早已各自换好了衣服,坐在未熄的营火傍吃着简陋的早餐。
陆仁贾吃的很香,就着冷水大口的啃着干馍。
尚樱忽然道:“我们进山。”
陆仁贾一口干馍还没咽下,卡在喉咙里,赶忙大口喝了水。
一脸畏惧先道:“小人武功低劣,这孤岛深山……怕是不知藏了什么毒物怪兽,实在是不适合小人啊。小人到也不是怕死,只是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幼儿,上上下下皆靠了……”陆仁贾话未说完,已被打断。
尚樱冷冷道:“进山或……死!”
黄梨雕花的轮椅中,有什么破空而出,直向陆仁贾飞去。
许是尚樱言语间透出的威胁已超越了语言本身,足以将一个小小标师吓倒。
陆仁贾浑身发抖,向后踉跄一步,似要摔倒,却恰好错过飞来之物。与此同时,背后被一双温柔而有力的手一托,勉强站稳。抬头一看,这人正是花满楼。
花满楼道:“陆兄弟切误太过担心,陆兄若按了尚先生的话做,我们自会保陆兄周全。”
花满楼声音平和,听到耳中也似能安抚人心。
许是花满楼的话给了陆仁贾一个保证,他终是唯唯诺诺的决定与众人一起入山。
章三十、古林迷阵
山林之中多为兽径,本就不良于行。加之尚樱身有残疾,轮椅前行多有不便,一行四人速度缓慢。
初时,沿着溪流一路行进,不知道何时竟渐渐偏离了方向,溪水潺潺之声已几不可闻。身旁古木参天,蒿草茂盛,夏日的阳光,便只能透过叶间细缝斑斑点点的撒进来。
在荒芜的原始密林里艰难前进了约有二个时辰,前面开路的已从陆小凤换了陆仁贾。眼前情景却不曾有丝毫变化,依然是狭窄难行的兽径,参天的古木,茂盛的蒿草。
陆仁贾在前方开道,去了上衣,围在腰间,露出海上男儿特有的黝黑皮肤。卖力的挥舞着手中刀具,背部的线条舒展有力。
没有人说话,因为几乎所有人的眉头都已经紧紧皱起,这林子有些奇怪!似乎暗藏玄机!
忽然,陆仁贾“砰”的一声,狠狠的把刀叉在地上道:“奶奶的,这也没个完了,老子不干了!”
陆小凤道:“老子也正想歇歇!”
花满楼道:“我看歇歇也好,这林子确是有些古怪。不若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花满楼话未说完,陆仁贾便大呲呲躺倒在地。
到是陆小凤寻了块算是干爽的石头,一屁股坐下,还拍拍身旁空地道:“坐这儿!”
这话当然是对花满楼说的,言语中带着的温情又何需千言。花满楼笑笑,坐到他身旁,一只手在不为人所见处攀上他腰侧。只笑不语,享受这艰险中短暂的温情。
从头到尾,尚樱一言未发,因为她现在正被两件事所困。当然耽误之急的一件就是这片林子。
从他们走入这林子,尚樱手中的水浮司南(明朝渔民使用的指南针)就失去作用,加之周遭古树参天,兽径错综,让人难辨东西。
再看林中兽径,似是天然却有人工痕迹,本是直路却横空多出块巨石,多出条山涧,不得不避而绕行。回身后望,此岛蒿草格外柔韧,虽被打压践踏,不一刻便恢复如常,竟是被断了后路。这林子吃人吞骨,暗藏杀机,不宜久留。
林中问题,怕是各人皆有所注意,才在此处休息。为的是寻出问题所在,尽快脱身,天色渐晚,阳气衰微恐起瘴雾。
打定主义,尚樱静下心来细细思索,路上每一处异常,似是有所得,却又无所得。所记似真似伪,难辨先后。
正在尚樱百思却不得要领的时候,忽然听花满楼道:“此林似暗藏奇门遁甲之术。”
花满楼一言,点醒尚樱。方才自己纠结于眼见的情景,正是中了奇门遁甲术中真易假,假易真的幻术。反倒是花满楼目不能视,不受视觉假象的影响,道出事物本质。
既是奇门遁甲之术,终是离不开天、地、人、神四盘推演变化,自是难不了她尚樱了。
甲为首,隐于后,称遁甲。乙、丙、丁分别对应日、月、星三奇。遁甲为兵而设,为阴象,为诡道,故取诸遁,谓其遁于六仪之下而不见其形也
固只须确定遁甲,便可按阳顺阴逆规则,从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中选准“值使门”,便可轻易出林。
只是这遁甲确定需要东南西北四方为基,正待开口,却见陆小凤已攀爬上树。十来丈的参天巨木,竟是不费丝毫力气,眨眼间便立于树颠。
陆小凤下的更快,几个纵跃,便又回到原地,笑嘻嘻的站着似是不曾移动。
陆仁贾赞道:“好俊的功夫。”
尚樱却冷冷道:“哪里是东?”
陆小凤忙敛了笑脸,在地上定了方位。尚樱推盘演算,花满楼从旁辅助。是双九的宫阵,并不难算,轻易推算出“值使门” 杜门所在西南方位。只是此刻,他们四人竟正好便在遁甲之上,虽少了遁甲奔袭的麻烦;却多少让人心存疑虑,是巧合,还是……
尚樱看了眼前方开路的陆仁贾,神情复杂,摸向轮椅的机关。正待触发手却被轻轻按住,抬头正看到陆小凤。
陆小凤淡淡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