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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听罢点点头,轻柔的抬起楚留香上半身子,等着自己也站起来后,便一手架起楚留香的胳膊横在肩上,另一手揽住楚留香的腰际,向苏蓉蓉微笑道:“楚兄醉了,他的住所,还请姑娘带路。”
苏蓉蓉看着楚留香腰际处无花正紧紧揽住他的手,闭了闭眼,再睁开后,便凝视着无花,缓缓道:“七绝随我来。”
无花似是没有察觉苏蓉蓉视线中的含义,只是颔首微微一笑,便随着她走去。
进了那看起来虽小,但却显得出奇华美的小舱,无花将楚留香扶至床上刚躺好,还未得及站起身来,就又被拉倒跌在了床上。
楚留香嘟囔了两声“陪我”,就反身压住无花,将其困在怀里抱住后,才又哼哼唧唧的睡了过去。
无花转头看向站在门外拿着湿帕想给楚留香擦脸的苏蓉蓉,叹了口气,道:“苏姑娘且先去睡吧,楚兄由在下照顾便可。”
苏蓉蓉此时敛目看着自己的裙角,静了许久,才道:“有劳七绝。”
无花笑了笑,道:“无妨。”
等着苏蓉蓉出了门,无花推了推自己身上的楚留香,道:“人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楚留香抱着无花的手臂紧了紧,赖皮道:“我不起,就不起。”
无花叹道:“你觉得这样做好么?她看起来好像很伤心。”
“不这样又能如何?她一向是个很聪明的女孩,若不这样,恐怕以后她会伤得更深。”楚留香抬起了身子,眯着眼看向无花,又道:“你这话说出来,倒是没想着自己,莫不是移了心思到蓉蓉身上了?”
无花微挑了下眉,道:“像她那样的女孩,又温柔又体贴,性子好,样貌也好,不但蕙质兰心,而且见识也不俗,又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难道你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难道你觉得你自己能比得过她?”
楚留香咬了牙,瞪着无花不说话。
无花见了他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
他抬手拧住楚留香的脸颊用力往外扯,看着对方呲牙咧嘴的表情悠悠笑道:“你既已是我的人了,我当然也有义务,要将你身边碍眼的人都打发走。”
楚留香闻言怔了一瞬,随即眼睛又眯起来看向无花,似是在思量对方所说的真实度。
但见着无花一脸坦然微笑的表情,楚留香自己也终于笑了起来,双手上下揉搓无花,自己一膝挤至无花双腿之间,扯着对方衣襟笑得直像个流氓,嘿嘿道:“我就知道,即是我已经献了身,你那态度哪能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吃醋了吧!吃醋了吧!快过来给我亲亲……”
无花被他折腾得极不自在,努力想推开动手动脚个不停的楚留香,道:“别说这个。”他一指对面墙上挂着的画,淡淡笑道:“老婆,你先告诉我,那东西怎么在你这了?”
“……”
第二天一早,楚留香就寻了辆马车,两匹骏马,打算送去苏蓉蓉等人去松江府。
但是未能行的多长时间,他们就被丐帮的人找到,并且通知了一个让无花和楚留香,乃至整个江湖都极为震惊的消息。
丐帮帮主任慈突然患病不起,亲传弟子南宫灵暂代帮主之职,处理一应事务。
无花一听到丐帮弟子的这句话,当时就怔在了原地,呆呆的许久都未能有何反应。
待那人走了后,他才慢慢的转头看向楚留香,音色有些发干的道:“灵……小灵……他们……”
“没事的。”这种时候,楚留香在一瞬间的震惊后,仍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反应过来,走上前去握住无花的手,声音也同样的坚定又冷静,道:“小灵早已收到咱们的信,这不一定就与你娘有关。”
无花抿了下唇,道:“可长孙早就说了,我娘对冉婷……”
“就算这样,也不代表就一定毫无挽救,我们现在就快些赶去。”
“……嗯。”
楚留香紧紧和无花十指相扣,看着他苍白的脸,道:“别担心,有我在,会有办法的。”
无花关心则乱,此时又轻应了声,渐渐缓过劲来,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可是苏姑娘她们怎么办?不送她们去松江府,你又如何能放心。”
楚留香闻言蹙起了眉,还未说话,就听无花果断道:“分路。”
他看着楚留香道:“我先去济南,你送她们到松江府后再来找我……”
“不行!”楚留香挥手打断对方,紧盯着无花斩钉截铁道:“我绝不会再让你一人赴险!”
他思量了一下,道:“咱们先一路向北,我写信给薛衣人,麻烦他赶到这里,松江府离此处不远,你放心,他也是个难得的英雄豪杰,这事即是咱们有求于他,他也定会帮忙的。”
无花静静的看了楚留香许久,终于慢慢吐出口气,点头道:“好。”
天上灰蒙蒙的,太阳也隐迹在厚重的云层之中,不见踪影。
空气中带着些微的冷凝凄寒,秋风一起,竟是能带起一股让人皮肤都冻得发青的冷气。
“七绝,请这边走。”
无花点点头,并不在意对面那人看向自己的怪异眼神,安静的跟在这位丐帮弟子后面。
他也知晓,现在整个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他被天峰逐出了师门,虽是原因不明,但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个能让人往好的方向推测的消息。
以至于他报上名讳后见到的探寻、嘲讽、奚落等各种眼神,无花自也是从不会将其放在心里。
无花随人走过一道断崖,崖下游流奔涌,飞珠溅玉,两边宽隔十余丈,只有条石梁相连。
其后小路尽头山势已尽,林木掩映,倒是有着三五茅舍。
那人当先领路,走到茅舍的竹篱前,朗声道:“南宫帮主,七绝公子特来求见。”
里面静了一瞬,随后才有南宫灵的声音缓缓传来。
“知道了,你先退下,还请七绝公子入内一见。”
无花推开竹篱进入其间竹屋,随后反手掩上了门,看也不看正安静垂首,坐在对面看不清表情的南宫灵,转身走至屋内西侧的内室床边,掀开了床幔。
床上躺着的人无花认得,正是养了南宫灵二十几年的师父,丐帮的上代帮主——任慈。
只是他此刻却不是因着生病而起不来床,反而面色铁青,嘴唇发紫,气息皆无,甚至身上已经发出了些微的异味。
无花只看了一眼,就知对方已是遭人杀害,久离人世。
他闭了闭眼,一字字道:“人是你杀的?还是母亲杀的?”
无花转回头去,冷冷的看着正站在门口南宫灵。
南宫灵眼睛赤红的盯着无花,身体轻轻打着颤。
他紧咬着牙关,甚至于牙龈处咬出的血迹,都顺着唇角显出了几许。
南宫灵的手中握着一把已然出了鞘的剑。
剑是好剑,剑锋随着南宫灵的手而不断颤鸣着。
然而那剑的剑尖此刻半斜的向着地面,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指向无花。
讽仇意逢石观音
屋外寒风呼啸,而正处于屋中的两人却在静静对持着。
无花看了一眼南宫灵手中的利剑,挽唇一笑,冷冷道:“怎么?如今,你竟是也想与我动手了?”
他大笑了一声,嘲讽道:“这是自然,任慈将你当亲儿养了二十多年你都能如此对他!又何况是我!”
“我知道你不愿我杀死任慈,”南宫灵赤红着眼睛,紧咬着牙好像在努力说服自己道:“可我这样做了又能有什么错!我就算杀了任慈,但那也不过只是为父报仇,父仇不共戴天,江湖中有谁敢说我的不是?”
无花闻言冷冷一笑,道:“你报了父仇当然没人会说你,不过是丐帮这帮主之位轮不到你做罢了。你敢说你心里不清楚他早就有心将丐帮全都托付与你?”
南宫灵死死的盯着无花,嘶声道:“你……你不说出去,还有谁能知道?”
无花扬了扬眉梢,冷声道:“谁?你认为拦住了我就没人能知道了?”
他看着南宫灵,一字字道:“楚留香呢?”
无花双眼清透中透着无尽嘲讽讥笑,直直的凝视着南宫灵,仿佛能将对方心中所想一概看清。
南宫灵身体一震,痛苦道:“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无花悠悠笑道:“我怎就不能了?别忘了你我皆是一母所生,论狠心,论无情,咱们谁又能比谁差了?”
他笑叹道:“你都能将任慈多年养育之恩视而不见,我不顾兄弟之情,阻了你的名声权势,断了你的锦绣前程,又有何难!”
南宫灵听罢怔愣了瞬间,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中凄厉刺耳,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