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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发出声音的同时,一只手,也按在了楚留香那条大腿上。
楚留香猛地哽住一口气,险些“嗷”的一嗓子叫出来,毁了一世英名。
他这条腿,麻了这么长时间,这个时候正恢复着血流,哪里是能让人碰的?
只是刚刚他自己动的那一下,那都是暗自一阵的呲牙咧嘴。
这突然刺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也幸得他一向注意自己的形象,时刻谨慎以至不让自己失态,所以才硬是把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无花勾了唇角,又于那上面几个穴道上揉了揉,笑道:“很难受?”
楚留香不停吸冷气,一脸狰狞,咬着牙一字字道:“你轻点。”
无花淡淡道:“猛药治急症。”
楚留香道:“可有的病根本不用治,你放着不管它也能好。”
他顿了顿,接着又苦笑道:“我就知道,你总得教训了我才甘心。”
无花松了手,仍旧闭目养神,淡淡道:“你这人也是记吃不记打的,得寸进尺,不知节制。”
说着话,无花就又转了头,睁开眼睛“看”向楚留香,微笑道:“不如下次,让你也尝尝,那‘销魂’滋味,如何?”
楚留香一向认为,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会让他害怕的。
越是危险,越是刺激,越是诡秘凶恶的地方,反而是他最喜欢去闯,去探的。
但是自打他找回了无花,楚留香却是一见无花用这双沉寂无神的秀美眸子盯着自己不错眼珠的“看”,心里就是又疼又涩,一阵阵的发憷。
而无花也早已发现了他这个弱点,有事没事,总喜欢“看”他。
所以在这个时候,也往往是楚留香最无法抵抗的时候。
楚留香脸色虽然一阵青一阵白,却是没有说话。
无花似是很满意楚留香的默然无声,微笑道:“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楚留香想了想,就揽过无花腰际,帮着对方系好刚刚自己摆弄的腰带,又多少有些讨好的帮着揉了揉腰,笑道:“一会儿到了城里,你想吃什么?”
无花舒服的轻叹了一声,拍了拍楚留香仍旧麻着的那条腿,闭着眼悠悠微笑道:“亡羊补牢,转移话题,现下,不管用。”
听闻身后人不知是因着他的话,还是因着他的动作又哽住了呼吸,无花靠着楚留香侧身寻了个让自己腰酸的不厉害的位置。
手中摩挲着自己腕上多出来的袖箭,唇边也挂出了淡淡笑意。
嗯,在进城前,还可以再补补眠。
城中人口不多,却也是中等规模,人际往来也是热闹。
城中最好的酒楼,自然也是少有空位。
但往往你只要有钱,那么你永远都不用担心,自己会没位子坐,没好酒喝,没好菜吃。
楚留香和无花都是有钱人,自然也不用担心。
然而楚留香和无花这顿饭,吃的却是有些不一般。
只因这个酒楼为了招揽生意,特意的在午膳时分,请来了位说书人,讲讲江湖奇闻,世间传奇。
这本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事,而且那说书人的口才,也实是引人入胜,赞不绝口。
不过当这位说书人说着一九尺身长,络腮髯须,面目狰狞凛然的擎天大汉上天入地,于紫禁城里皇家禁地中,面对四万禁军,喝喝声威,挥剑弄刀,偷得人间至宝九霄玲珑盏时,无花实在是无法将那人形容之人,与在自己身边正悠悠然吃饭,且不断给自己添菜的人,联系在一起。
那说书人在桌子上一拍手中抚尺,大声道:“只见那位贼中盗帅楚留香身形一跃,已然过了近二十丈!竟任是那已然架弓搭箭的几万禁军追不得一步一刻!简直是神威盖世,神仙难比!且再看那站在禁军里老皇帝手中握着的玲珑盏,竟然眨眼间就,这么没了!”
他话音一落,下面坐客就是一阵叫感叹唏嘘,鼓掌叫好之声。
无花也跟着感慨了一番,转而略带调侃的笑问身边人道:“那皇帝手里的东西,你不是已经跑出去了么,又怎么抢来的?”
楚留香往无花碗里放了剥好的个蚕豆,忍不住笑道:“能怎么抢来,肯定是别人又造了一百个楚留香哩。”
他顿了顿,接着也感叹道:“先不说我根本就没去过紫禁城偷东西,单是那四万禁军,就算我真的有如神助能一跳二十丈,那也定是跑不了的。”
无花闻言有些奇怪,道:“你没去过紫禁城?”
楚留香笑道:“那种地方,就连你也总是能知晓都隐藏了多少大内高手深不可测。我本就是那六扇门案头上排了第一的盗匪,哪里有去皇宫投案自首的道理?”
他又剥了个蚕豆放在小香的笼子口,看着那小东西试探的嗅个不停,笑道“再说了,宫里的东西再珍贵也都是打了官印的,再脱手时必然要被压价。我又怎可让那些奇珍异宝,就这样让那些满眼势利财色之人污了?”
无花倒是知晓,楚留香自是骨子里自是有些愤世嫉俗的。
他爱美赏美,也不喜让美物蒙尘。
楚留香其实看不惯很多事,也一向不喜多与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府蛀虫打交道。
但这些他不喜欢,看不惯的事,有许多乃是大势,楚留香偏偏又扭转不来。
所以他也只有尽自己的一份力让不得公平之人享受点幸福,因而才去为那种极雅的偷盗之行,再来仗义疏财,救助应救之人。
当然,在仗义疏财的同时,他也会将自己的日子打理的舒舒服服,怡然自得。
因着这点,江湖中已有不少人在说他的闲话,说其假公济私。
那些人自然不知道,楚留香帮人,其实大多数花的都是他自己庄子生意挣来的钱。
然而人活一辈子本就不易,又为何要标榜自己清名胜举,就不享受生活,反而委屈了自己?
所以楚留香偷就是偷了,偷的雅,偷的美,且是张狂的让自己也同时过的奢华滋润。
所以这人是只属于江湖的,永远自由无畏,潇洒无羁。
犹如无迹无形之云之烟,飘逸灵动处,无人可比。
于那天下最大最深的泥潭,楚留香自然也是聪明之极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非是怕,而是厌。
对于自己一看见就恶心的东西,是个人都会躲。
不过这天下第一神捕英万里抓不住楚留香,反而跟他成了忘年交,也算是一段让人惊讶的趣事。
无花正在暗自思量时,就又听楚留香在旁边笑道:“这偷东西其实很有趣,而且我也确实得多偷个几年。”
无花笑道:“哦?为什么?”
楚留香笑道:“我自是得好好的存钱,到时候不愁买岛买花树苗的银子不够啊。”
无花闻言一怔,随即就又浅浅的笑了起来。
便是这会心一笑处,迎着窗外挥洒阳光,即便是此时无花的脸上有着易容,然而气质洒然温文,如玉如翡,仍是一派无染剔透。
高领衣衫外脖颈细微的绒毛,被光线晕染着,灼人眼目,却又是在唇边一笑处,陶陶然便显出了画意朦胧,百花盛开。
楚留香看着一瞬间就怔愣了神色,久久不能移开眼睛。
不过在下一刻,楚留香就不得不感叹,这老天爷,果然是格外眷顾他的。
因为这一刻他只是看傻了,而没有脑子也昏了,直接色心大起的扑过去占些便宜。
更因为此刻已经有一人从楼梯口跑了上来,四下一扫看见他们后,就冲了过来瞪着眼睛不说话。
楚留香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识相的站起身让开了。
那人得了地方,就一把抓住了无花的双手,胸膛起伏的哽着声音,眼圈都红了。
无花此刻也是欣然微笑着,有着几分惊喜,几分快乐。
这突然出现的青年面目俊秀,星眉剑目,气质斐然,不是南宫灵又是谁?
楚留香见南宫灵只是红着眼睛上下打量无花,微微张口,却是没有声音。
见了口型,楚留香自然能知晓,他想喊,却终究顾忌着有别人在,而未出口的那字是什么。
哥……
楚留香叹了口气,更加识趣的,将自己左手腕上的佛珠,趁南宫灵注意力未在他这里时,摘下来塞到了怀里。
楚留香不停的自我安慰,这不是他怕事,只是他实在还没想好,这话到底该怎么给南宫灵说。
难不曾还能直接明言,他自己最好的朋友,不但把他的好哥哥拐到了手,而且还上上下下吃了遍?
这不是自己找死,又是什么?
酒楼相聚布谋划
原本还在吵闹喧哗中催促说书人再讲一段的酒楼中,突然就有了些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