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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杉的声音寒如冰窖,“不要让我再问一遍。”
“队长,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我进鬼兵队已经好几年,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高杉勾起一抹森然的笑,“那你说说为什么刚刚那些天人一直不怎么攻击你?”高杉顿了顿,“或者,你敢不敢把怀里的匕首拿出来,对对看是不是跟这树皮上的疤痕一样?”说着,高杉从怀里掏出一块树皮,上面刻着记号,不用想七奈也知道,天人就是凭着这记号寻过来的。
秋原雄的表情更加僵硬,但还是努力掩饰着,而后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没有匕首。”
“千叶。”高杉唤着川太郎,语气平稳。
川太郎走到秋原雄那里,挥剑向他砍去,秋原少男被彻底惊吓到,“叔叔!”
川太郎没有伤害秋原雄,只是破开了他的衣服,一把匕首掉了下来。
秋原雄也被刚刚川太郎的一剑吓到,此时看到匕首掉下来,马上知道了他的目的。
刹那间,秋原雄颓然地跪到地上。
再辩解也没用了。
秋原少男看着自己的叔叔,似乎已经知道了叔叔将要面对的下场。
他跪着爬到高杉面前,“队长,叔叔没有勾结天人,叔叔只是把消息传给幕府,他没有勾结天人!队长,你放过我叔叔吧,我只剩下一个亲人了……”
秋原少男满脸泪水,抱着高杉的大腿乞求着。
高杉没有开口说半句话,事实上,他还在惊诧着秋原说出来的事实。他没想到,幕府为了巴结天人,竟然如此轻视自己同胞们的生命。
高杉心情压抑,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着的秋原少男勾出一抹嘲讽的笑,他叔叔是他最后一个亲人了,可是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又是多少个人最后的亲人呢?又有多少家庭等着他们回去,又有多少梦想和感情因为他们传递的消息而被彻底摧毁……
这数字,简直数不清啊……
“放手。”高杉淡淡地开口道。
秋原少男呆滞着,双手却还是不放。
高杉冷冷看了过去,目光如剑,秋原少男被高杉发出的气势吓到,双手松开了。
其他人也纷纷从这么惊悚的消息反应过来,一个脾气冲一些的士兵快步走了过去,狠狠地踢秋原雄的肚子,“就是你!就是你!如果不是你这奸细,一郎就不会死!都是你害的!”
其他人也纷纷跑过来效仿,踢打着秋原雄,一边还辱骂着。
秋原少男已经被吓傻了,他想去帮自己的叔叔,却挤不进去,只能在外围拼命叫喊着。
这到底是一场什么属性的闹剧?七奈看到秋原少男泪流满面的样子,听到秋原雄痛苦的呻吟,还听到士兵们疯狂地咒骂……她觉得这日出下,演出来的这出戏,真的一点也不讨喜。
秋原少男发现自己救不了他的叔叔,转过头想继续求高杉,却突然注意到了神色迷惘的七奈,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他疯狂地爬过去,“千叶!你救救我叔叔!他没有害过你,你的信息,他一点都没透露出去!你帮我求求队长,让他放过我叔叔!放过我叔叔好不好!”
“我的信息?我有什么信息好传出去的?”七奈低下头,反问道。
“你,你和白夜叉差点打成平手,叔叔都没有传出去……千叶,叔叔没害过你,你帮帮他好不好?千叶!”
七奈微微一愣,马上知道了为什么这次战役那么多天人追着她跑了,他的叔叔绝对把她的信息传出去了。七奈皱眉,果然跟卷毛扯上边的没一件好事。
“千叶!求求你救救我叔叔!”
看着秋原少男红肿的双眼,七奈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那,谁去救救那些被你叔叔害死的战友?”
秋原少男动作停了下来,僵硬着表情慢慢的把双手放下。
良久,高杉终于开口了,“够了,停下来。”
士兵们听到高杉的命令,慢慢停下自己的动作,退到一边将之前被围住的秋原雄暴露出来。秋原雄浑身都是肮脏的脚印,脸上一块一块的红肿,他咳嗽了几声,吐出血沫。
“要我亲自动手还是自己动手,你选择吧。”高杉平静地说道。
秋原雄脸上挂着残破的笑容,拿出剑,狠狠地挥向自己的腹部。
“不!”秋原少男扑了过去,却什么也阻止不了。
七奈看着秋原雄被切开的肚子,内脏什么的都流了出来,鲜血染红了他地上的泥土。
最终,秋原雄还是以武士的方式光荣赴死。用切腹来表示他对幕府的忠诚。
虽然七奈没什么感觉,但是其他人却觉得,这对秋原雄来说,已经是恩赐了。
高杉只是淡淡看了几秒,便转身往前走,“继续赶路。”
七奈反应有些迟钝,川太郎便拉着七奈往高杉那个方向走去。
七奈被拖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向秋原少男,此时他跪在他叔叔旁边,默默地看着他叔叔的尸体。他的周围,已经是晕开了一滩鲜血,可是——他恍然未觉。
正文 有人拜托你是看得起你
七奈他们跟着高杉走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问道,“队长,我们要去哪?”
高杉瞟了她一眼,“去跟其他人会和。”
七奈一愣,“原来营里的战友?”
“嗯。”
高杉懒得多说,七奈也不太敢问,就这么一直跟着。
一直到过了一个星期,他们走出树林,七奈看到树林外站着一群面熟的人,粗略一看至少有几百个人。
一个一看就知道是里面领头的人走上前来,拍了拍高杉的肩膀,“到了,等了一天了,还怕你们看不到暗号。”
“在营地里找了很久才找到,你们的暗号还真不显眼。”
“没办法,怕被天人发现啊。哎?人怎么这么少?”
高杉顿了一下,才说道,“路上出了点事。”
那个领头的好像知道什么一般,“你们那边也有奸细?”
“……是的。”高杉平静地回答道。
“哎……我们这边也糟糕透了,过来吧,先休整休整再上路。”那人冲着七奈一行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这里有几百来人,一堆一堆的坐开,七奈他们找了个空旷一点的地方休息,那些不认识的士兵倒是热情,拿来了水给他们解渴。
七奈喝了一口水,发现他们队里的士兵好些已经跟这些人聊开了,七奈无意识地听着,大概了解了情况。
他们也是从战场撤退的,只是撤比较早一些,所以保住了更多的人。他们左一句右一句说起了奸细又骂起了幕府。七奈听着无聊,闭上眼睛修养身息。
不久后,高杉走了过来,站到他们面前,“天人不久后要去福井那边建化工厂,我们现在必须前去阻止他们。”
高杉看着自己的队友,确定没有一个人有厌战的情绪之后又继续说道,“听说,天人曾经在静冈那里建了一个化工厂,导致的结果是那块化工厂方圆十里,植物枯死,再也无法种植植被,不少人喝了受污染的水,也中毒而亡。如果,在福井这样四处是良田的地方建厂,恐怕,后果会更加严重。”
高杉的话再一次引发在场人们的愤恨,“天人那些畜生!”
咒骂声不绝于耳,七奈歪歪头,问道,“队长,你怎么知道天人要去那里建研究所的?”
高杉脸色一暗,“幕府已经下达了通知,让县城的士兵协助天人,凡事……有求必应!”
七奈一愣,不再说话,耳边的咒骂声更大更难听了。
又休息了一会,七奈他们几百人一起前去附近的城镇,福井。
过了半天,他们便到达了,他们一行人太多,所以没有靠近城镇,而是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那城门。
吩咐他们先坐回,高杉带着川太郎,两人偷偷潜了进去,察探城中的情况。
七奈呆坐了老半天,高杉和川太郎才带着两个陌生人回来。
他们先跑去跟其他队领头的商量了一会,两人才走到七奈他们面前。
“我们准备先找一批人潜入进去,然后其他人在城外待令。”高杉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潜进去的那批人,恐怕都要在鬼兵队里面选。”
七奈心中暗叹,这种危险的活每次都是鬼兵队揽了。
“城中虽然有天人,但不多。只要把剑拿掉,把衣服换换,还是混进去的。”
高杉说完,川太郎很配合地抱出一个包袱,“这是我们跟当地的攘夷志士借的衣服,你们应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