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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到手臂已经开始发麻,但是,却无法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七奈的衣服已经变得鲜红,半张脸被血迹喷得斑驳。天人全部倒下了。七奈抹去眼睛边的血水,走到武内老头身边。
“老头!你等等,我扶你回营。”
老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七奈娇小的身躯用力地将武内老头扶起,一步一步走回营地。
她的周围,遍地的天人尸体。
七奈站在跪坐在武内老头的床铺边,医疗队正在处理着老头的伤势。
七奈垂着眸看着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像是好几天,处理武内老头伤势的医疗兵才站了起身,其中一个认识七奈的医疗兵拍拍七奈的肩膀,“千叶队长,我们已经尽力了。”
武内老头现在醒着,或许是被处理伤口的疼痛刺激醒的,或者是短暂的回光返照。他皱巴巴的眼皮坚强地撑着,虽然看得出他的眼睛已经失焦,但是七奈却知道他的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老头醒了,七奈却开始掉眼泪了。怎么办,她还是忍不住,其实她知道的,一个老人被刺了那么多刀,活下的几率几乎为零,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奢望……
千叶七奈!你果然是被诅咒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身边对你好的人一个一个离开你?
七奈的拳头越握越紧,指甲扎进手心,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老头的脸上有点反常的红晕,嘴唇却干裂的厉害。他缓缓伸出手,将手掌放在七奈握着的拳头上。
他微微张开嘴巴,却好像没力气把想说的话出来,最后,他只是咧开嘴对着七奈笑了。
那笑容不具有任何恐惧,纯粹得像是要去春游的小学生。
这形容或许有些诡异,但是七奈的眼里,老头就是个老顽童,他有这样的表情不奇怪,但千不该万不该是他最后一个表情。想到这里,七奈的喉咙像堵住了一块巨石,哽得难受。这么好的老头,也不要她了。
武内老头终究走了。
七奈看着他闭着双眼祥和的模样,僵硬地站起身,像木偶一般慢步离开。
天人战略性撤退,这场战役暂时结束了。
江桥明矢后来才从战场匆匆赶来,但他唯一能做的,仅仅是风光地处理武内老头的后事。
七奈坐在里营地有一段距离的大石头发着呆,傻傻地看着夜空,头脑里浮现出她老爸老妈的身影,se师傅的身影,老哥的身影……还有老头的身影……
七奈抱住双脚,她觉得有点冷……
身后,传来草地被踩踏的声音。
“哟!千叶七七!”
七奈连头都没回,还是傻愣愣地看着夜空。
“再怎么看天使也不会掉下来的哦!女人就是不应该上战场,回家带小孩什么的才最合适了!”
“你也知道我○经都还没来,生小孩的能力暂时还没有。”七奈的声音僵僵的,像是强迫自己开口一般。
“即便有了那能力估计也嫁不出去!”银时随意地坐在七奈身边,将一袋子东西往七奈一塞。
七奈傻愣地接过袋子,袋子上有点熟悉的味道。她颤抖着手,将袋子打开,里面放着满满的钱,只是多数是小面值的,估计合起来也没有多少。
七奈拿起袋子,眼神有点空洞,“遗产?”
“士兵整理出来,听老头隔壁床的说,老头每天都往里面放钱……我记得老头曾经跟我说过,他要给他难以出嫁的孙女攒嫁妆,你说这袋子钱像不像那嫁妆?”银时无所谓地说道。
七奈怔怔地看着袋子,似乎随口应道,“我怎么知道?”
“反正就这么一点小钱,充公还不够塞牙缝,就当做是你的嫁妆了,放心,高杉帮你走好关系了。”
“是吗?那替我感谢你的队长。”
“还是感谢我吧,怎么说也是我帮你找高杉的。”
“我没有感谢天然卷的习惯。”
“喂喂!你看不起天然卷是吧?!跟你说了!天然卷的都是好男人!”
“……你是个好人!”
“……混蛋!不要随便给我发卡!”
……
正文 伙伴也可以自己找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七奈依旧在江桥明矢身边当差,只是她的剑,更加冷硬了,每一刀都快速而精准。每次拿起剑杀天人,七奈的思想就像处于放空的状态,这大概就是麻木的感觉吧。
入夜,江桥明矢叫人传话让她过去他那边。七奈跟随传话的人走了过去。
“七奈。”
七奈抬着头看着江桥明矢。
江桥明矢的视线一直落在七奈身上,慢慢走到她面前,“你觉得这场战役有意义吗?”
江桥明矢的问题让七奈一愣,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江桥明矢对这个回答倒是似乎一点也不例外一般,“那你怎么还会留在这里?”
这是个好问题。七奈为什么留在这里?老头走了,牵挂的人不在了,那她到底为什么留在这里。七奈使劲想了想,最终敲定答案——大概是因为自己压根就没地方去吧。
“哎……”江桥明矢叹了口气,“七奈,我不是你的负担……”
七奈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懵了,疑惑的看着他。
“即便武内叔要你保护我,你也不用太过在意,你再怎么强悍,毕竟是个女孩。”
七奈终于懂了,她歪歪头,对哦!差点忘了她要保护这人。
(谜之音:=口=!!)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你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江桥明矢说道。
七奈一愣,“离开?”
“是的,将军叫我回去。”江桥明矢说道。
七奈踌躇不定,拧着眉头犹豫道,“我不太想离开……”
江桥明矢很惊讶,“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七奈低着头,她也说不清要留在这里干嘛,但是,她总觉得这里还有什么东西等着她,她离开的话,会有将要后悔一辈子的感觉。七奈可不想以后心里有个疙瘩碍着自己。而且,跟他离开意味着她将要欠下他人情,还有点像装备被绑定的感觉,当然,那个装备就是她自己。她实在不愿意啊。
“我不离开,我要留在这里。你回去将军那边应该很安全,那样就不用我保护了,我想留在这里。”
江桥明矢看着七奈,似乎想从她的举止研究出她不想走的理由。
“你想为武内叔报仇?”
“没有……只是单纯地不想走。”报仇这么崇高的事情她向来做不到,很明显眼前这个人高看她了。可是,要她说为什么不走吧,她又说不上。七奈内心有些纠结了,果然国文学不好会影响一辈子的!
“这里很危险,你最好跟我走……”江桥明矢皱眉。
“我已经决定不走了!”七奈总算眼神坚定地再说一遍。
江桥明矢抿着嘴唇,到最后还是轻轻地说出口,“幕府要投降了,跟我走吧……”
七奈猛地抬头,眼神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恍然,对哦,还想有这么回事,幕府签下一大堆不平等条约,然后投降了。
七奈只是愣了一小会,便继续强调,“我不走!”
幕府投不投降其实也不关她事,她又不是给幕府卖命的。
气氛僵住了,七奈没说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现在的年纪处于中二阶段,江桥明矢越是苦口婆心的劝,她越想唱反调,本来她还犹豫走不走的,现在压根一点都不想走了。
江桥明矢最终败下阵来,疲惫道,“那你在这里注意安全,实在不行了……就去将军府找我。”
七奈没有问为什么他一个中校会在将军府,而是直接干脆地点点头,“你一路小心。”
“呵,你比较让人担心。”
“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嗯!”
七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微微一弯腰,转身离开。
江桥明矢很快离开军营了,七奈留了下来,原来七奈队里的士兵七奈都还给了江桥明矢,她手上的兵不多,但是还是很猛的,给他留下来当保命用也好。不过话说回来,她手上的兵本来就是江桥明矢的。
七奈在营地里一点也不担心没得去,她的名声还是很响的,让她过去他们队里的队长都有好几个,七奈全部摇头拒绝了。
她在营地绕着圈子,终于下定决心绕进鬼兵队的所属阵营里。
拉了一个小兵问了高杉晋助在哪里,七奈便循着指示走过去。
“千叶七七?”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