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人穿过走道,径直往楼上雅座走去。
沈浪也在看他。
这人很普通,普通到满大街随便找一个都是。他穿的是最便宜的粗衣,一张方脸满是沧桑,连眼神都是疲惫无光的,像一个长年在田间劳作得农民,被岁月磨去了所有的精力。沈浪还注意到他的手,那是一双异常粗糙的手,实在很适合拿上一柄锄头,。
他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但沈浪偏就一直盯着他。
王怜花笑了声,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沈浪道:“酒楼里自然只有酒味。”
王怜花摇头道:“是血腥味。”
沈浪也跟着摇头:“酒楼不会有血腥味。”
“马上就有了。”
王怜花抬手指向楼上,那汉子正推门进了一间房。
沈浪突然站起来,飞快的往楼道奔去。
因为他闻到了血腥味。
人的血腥味。
这是一间极其精致的房间,可现在已经变成了地狱。
地狱是没有活着人的,这里也没有。
一张有些凌乱的餐桌边坐了五个人,有的人手里还拿着酒杯,有的人正准备夹菜,但他们已都不会再动,因为他们的头颅已经不见了。
血一直蔓延到窗边。
沈浪从窗户跃了出去。
他的轻功极好,飞奔在屋檐之上的身影就像一只矫健的鹰。
但他没有追上凶手,一直追到血迹消失,他也没有看到凶手的影子。
“好快的身法。”
说话的是王怜花,他一直跟在后面。
沈浪转头看他,面有愤慨之色:“你即知道那人是杀手,为何不在事先阻止?”
王怜花哈哈笑道:“沈大侠似乎忘记了,在下是王大魔头,救人性命之事,与我可无一点干系。他人的生死,我何需去操心。”
沈浪冷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王怜花答道:“当然是想让沈大侠你重出江湖。”
“我即已归隐,便不会再踏足是非。”
“归隐?”
王怜花放声大笑:“沈浪,你何需自欺欺人?你若当真无心江湖,刚才便不会奋不顾身地追出去。当你踏出酒楼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在江湖了。就算你不想插手,杀人的人也不会放过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都会因为你而受连累。”
沈浪面色一凛。
王怜花继续道:“凶手很普通,长的普通,穿的也普通,走在路上谁都不会注意到。但你注意到了,不但注意到,还知道他砍了五个人的头,你说他会就此罢休吗?”
沈浪冷冷道:“他是谁?”
王怜花摇头道:“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沈浪已经迅速把江湖中所有叫的上名字的人都想了一遍。
他的思想极快,那些人像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里晃过,又马上被否认。
从进房到血腥味传出,不过片刻工夫,快到当事人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砍下头颅,有这般力气与手法的人,江湖上谁能有?
没有,当然没有,连沈浪也做不到。
他的手心开始冒汗。
“死的是什么人?”
他相信王怜花在追出来之前,已经将死者身份调查清楚。听到他嘴里说出的名字,沈浪脸色变得更难看。
“威远镖局曾重和他的儿子、徒弟。”
这个名字江湖大多数人都知道,
他的威远镖局被称为“中原第一镖”。
而他的人品,就和他的镖一样,被人敬重称赞。
现在他却死了,死无全尸。
沈浪的瞳孔在收缩,他感觉自己被王怜花带进了一个漩涡。
漩涡很大,直要把他吞没进去。
他想起了朱七七和沈清,现在这娘俩应该正坐在桌边等他回去吃饭吧。早上出门的时候,七七抱着清儿在门口对他摆手,笑的像蜜一样甜。
他能回去吗?
不能。
一旦他回到家,这身麻烦也一样会跟到家里。
那是他的妻子和儿子,他绝不对让他们因自己受到任何伤害。
王怜花浅浅笑着,问道:“沈大侠,你在想什么?”
沈浪抬头看他,很是无奈。
“王公子,你害惨我了。”
王怜花还在笑,那笑就像阳光一般耀眼。
“因为这是一件有趣的事。”
第 3 章
3。
人若无趣了太久,就想做一些有趣的事。
这世上最有趣的事,当然是和自己的对手一较高下。
王怜花的对手只有一个。
除了沈浪,还能是谁?
他笑的像狐狸一样狡诈:“沈浪,我们来打个赌吧。”
沈浪苦笑,他很想说我不想和你赌,也不想跟你争输赢,只要这件事能倒回到发生之前,我宁愿承认自己输给你。但他没说出口,没有人能改变时间,没有人能抹消过去,他已经陷进这个泥藻,能做的只有继续往前走。
他是个淡定且从容的男子,如果有一个万个理由让他留在江湖,却只有一个理由让他放弃江湖,那么他宁愿选择后者。
但现在他没得选择,半点也没有。
王怜花设下这个套,让他乖乖地走进去,还不能有丝毫反抗。
他叹了口气。
而身边这个罪魁祸首,正一脸云淡风清地望着他。
“沈浪,你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
沈浪低头望向地上嘎然而止的血迹。
它断的突兀,像奔腾的瀑布突然被拦腰截断。
取而代之的,是二条车轮痕迹。
沈浪蹲下查看。
痕迹不深,马车上最多就二个人。
不,应该是二个人,五颗人头。
拉车的显然是百里挑一的好马,好到足以日行千里。
但沈浪肯定他们还没有出城,没有人能明目张胆的带着五颗人头从城门走出去。
他抬头看王怜花,王怜花也在看他。
明亮的眼睛,眉眼间依旧含着一股风流讥诮之意。
他想到的,王怜花自然也想到了。
所以他没有多说,提步随着痕迹追过去。
王怜花说得对,他已经在江湖了。
日落。
茅屋。
茅屋外停着一辆马车,极其华丽的马车,门帘是用名贵的蓝狐皮做的,就算是王公贵族,也未必有这么好的马车。
更好的是拉车的二匹马。
一模一样的二匹神骏黑马,四蹄皆是雪白。
只要稍会识马的人都知道,这种叫“乌云盖雪”的神驹出自西域,马厩中得藏一匹已是宝贝,如今竟然随随便便拿车套了扔在野外。
马车里没人。
在沈浪二人靠近这个地方时,他们就已经感觉到这里没人。
只有一辆车,一间破屋,和扑鼻的血腥味。
王怜花撩起车帘看了一眼,又围着马车转了二圈,叹道:“这人倒真是大方。这辆车加上这二匹马,足以在洛阳最豪华的地段买一间最豪华的房子。”
再好的车也毁了,因为那精致华美的车厢里,涂满了鲜血。
人头却不在里面。
沈浪盯着茅屋。
血从车里一直延伸到屋子门口。
屋里会有什么?
五颗血淋淋的人头?藏在门后的杀手?还是只有一堆废柴?
推开门的时候,沈浪和王怜花的神经都绷到极点。
没有,屋里什么也没有。
空荡荡的四周散了几捆稻草,不管从哪里看,这都只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柴房。
沈浪回头望了王怜花一眼。
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时,有什么东西从破败的窗户被扔了进来。
他们拿脚踢了二个,又拿手接了三个。
一条黑影倏的从一闪而过。
沈浪与王怜花已经准备好追出去。
但他们都停住了。
因为茅屋里突然涌进很多身着官服、手拿大刀的衙役。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为首的捕头冲挥着刀冲他们大叫。
呃?
沈浪愣了一瞬。
然后,他看到了他和王怜花手中提的东西。
人头,三棵人头,另二棵被他们踢得落在地上。
捕头大嚷:“你们这二个丧心病狂的强盗,不但杀了人还连头都割了去,今天我非把你们抓捕归案不可!”
沈浪哭笑不得:“赵捕头,你听我解释……”
赵捕头喊道:“物证俱在,休要狡辩……”突然愣住,直勾勾盯着沈浪瞧。
屋里光线很暗,他终于将人认出来:“沈……沈庄主?”
沈浪道:“正是在下,这件事是个误会,我们是追踪凶手才到这里……”
赵捕头打断道:“沈庄主,赵某一向敬佩你的为人,不想你竟干出如此残忍之事。门外这辆马车,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