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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浮气躁再也无法忍受。他要终结这样的状况。
“你老实告诉我,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利奇。”
凯伊断然否认,单刀直入地说:
“要不要再次跟我成为对侣?”
瞬间——利奇倒抽了一口气。
他想都没想过凯伊会这么说……太突然了。利奇整张脸紧绷起来,嘴唇也冻结了。
“跟你开玩笑的啦。”
凯伊冷不防笑了起来。
“因为你说得好严肃。”
他笑着说‘对不起啦!’
看到凯伊勉强装出来的不自然模样,利奇什么也没说,垂下了视线。
(——对不起。)
他像鹦鹉般在嘴里重复凯伊的话。
‘对不起。’
——不可以。
‘对不起。’
——我不行。
‘对不起。’
(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所以——
‘对不起。’
(把你牵扯进来……对不起。)
想说的话太多,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出来。
——告诉他。
——快说啊。
他不想露出破绽被质问。
——被反问。
——被逼问。
他怕自己只能说出心里真正的话。
‘你老实说!’
自己这么说,却没有勇气说出真相。
他气自己的任性。怎么也抹不去践踏凯伊那份柔情的罪恶感。
“利奇,我要回去了。”
凯伊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
(等等,凯伊。)
慌忙撑起来的腰,也因为伊森的脸掠过脑海而变得滞涩倾轧。
‘就这样吧。’
‘真的就这样了吗?’
挣扎的折磨扭曲了他的嘴唇。
他该怎么做才好?
想不出所以然来,视界变得迷蒙摇曳。
一步、两步……凯伊的背影正逐渐远去。
利奇不能拉住他也不能追上去,只能凝视着凯伊的背影……
等背影消失在门的另一边,一切就结束了。
凯伊似乎也感觉到了,脚步显得特别沉重迟钝。
就这样,利奇与凯伊之间的龟裂具体地逐渐扩大,而心情……唯独心情,却不留余地紧绷起来。
绷到快爆裂时,突然传出震耳欲聋的陌生惨叫声。
“唔、哇哇哇哇哇!”
为之一惊的利奇整个人弹跳起来。
凯伊讶异地回过头来。
两人先是瞪大眼睛面面相觑,然后抽离视线。
在两人视线摸索到同一地方前,持续的惨叫声撕裂了大气。
﹡﹡﹡﹡﹡⑺
那地方冰冷昏暗,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宁静幽寂,是缺乏润泽的无机质。
不同于偶有自动货柜车循规蹈矩擦身而过的静寂,漂荡着异质的沉默。
通道宽约三公尺,每隔十公尺左右就有一个十字路口,通道纵横交错有如迷宫。
往右看,往左看——都一样。
到底走了多久?
目前位置是?
要走到哪里为止?
想确认也无从判断起。
通道墙上偶尔会出现门一样的缺口,但附近没有开关按钮,也不见安全防护装置。
要不是地上有颜色各异的控制线,恐怕走不到几分钟就会连方向感都麻痹了。
不过色彩线这唯一的线索,也没有明确标示怎么走会走到哪里。不管怎么走,都像无止境的迷宫。
(到底要走到哪里呢?)
走得不耐烦的基里耶停下脚步,怨叹地回过头看向马侬。
比平常还道貌岸然的马侬只是冷漠摇着头,根本无法跟他以心传心。
(你倒底想怎么样嘛。)
抱怨几乎冲口而出。
(这地方真的没错吗?)
烦躁得很想质问他。
要是那么说,除了性爱之外绝不委屈自己的自尊化身——马侬,一定会跟他大闹别扭。
那就麻烦了。
要抓住幸运的尾巴没那么容易。一旦错过时机,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流失。
如今已不用再特意讨好马侬,但最好也不要触怒他。
把凯伊卖给伊森赚到一万卡里欧时,基里耶以为已经牢牢抓住了‘幸运’。然而,那个幸运并未如他所愿,成为更大机会的黄金入场券。
满心的期待落空,基里耶茫然了好一阵子。
塔那古拉的菁英与贫民窟的杂种,任谁看都觉得不对称。
他早有自不量力的自觉。可事实一旦摆在眼前,还是痛切体会到自己是个多不知人间险恶的天真小鬼。
他们只见过三次面。每次都是基里耶惊慌失措,交谈时间也非常有限。
伊森从没露骨表现出鄙视的样子,也不曾对他疾言厉色或采取高压态度。
应该说,不用那么做,塔那古拉金发的威严就足以震慑基里耶了。
这样的基里耶能够不陷入自嘲与自虐的桎梏,完全是想爬出贫民窟的强烈渴望使然。
杂种。
垃圾。
无能。
——纵使被如此污蔑,只要掌握机会,还是能逃脱出充满闭塞感的最恶劣环境。
‘运气’。
‘时机’。
‘后盾’。
只要掌握这些,贫民窟的杂种也能出人头地。
——可以往上爬。
所以这回,他要彻底掌握机会。
为此,他不惜花大把时间和金钱,取得马侬这张卡迪安的王牌。
不是得自任何人,而是他自己选择的最强‘鬼牌’。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回头了。
当然,他也不打算回头。
既然如此,只能勇往向前。
两人一直沿着蓝线走,要再往前,必须做选择。
往右?
往左?
往前?
或是回到初始点选择黄色线。
犹豫了一会儿,两人决定左转。
不是两人意见一致,而是基里耶把主导权让给了马侬。
并非为了顾全马侬的面子,纯粹只是怕麻烦。
也不是怕自己做选择,万一扑了空会心灰意冷;而是怕会被马侬嘀嘀咕咕埋怨个不停。
卡吱、卡吱、卡吱……
喀、喀、喀……
仿佛打着强弱拍子的合奏鞋声分外响亮。只有这个声音,柔化了没有丝毫人气的冰冷无机质感。
那不止是单纯的错觉,更有种奇妙的安笃感。
要不,就是危机意识的丧失感。
不管走到哪,都看不到任何东西,也碰不到任何人。这种状态持续着,基里耶和马侬都觉得无须再敛声屏气,也放弃了掩饰脚步声的无谓努力。
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一扇应该是最尽头的门。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互看一眼后并肩快步向前走。
门锁着,加装了防护措施。
“找到了?”
“那可不一定……”
“管它呢,快打开吧。”
马侬从胸前口袋拿出卡片钥匙,插入安全槽里。
门立刻毫无滞碍地打开。
“就这样?”
基里耶不由得嘟哝。
(未免太简单了吧?)
说穿了,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
“就这样是怎样?”
“没有啦,没什么。”
没有全身瑟缩的紧张感,也没有一阵寒颤的刺激感。他不由得产生怀疑——这里真的有什么秘密吗?
与其这样,基里耶觉得还不如去米达斯游荡,从暴发户大爷身上窃取钱包或信用卡,那种游戏刺激多了。
他们推门而入,里面沉淀在阴郁的黑暗中。
“感觉很不舒服。”
基里耶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种再高亢的情绪都会跌落谷底的黑暗。不知怎的,总觉得四处漂荡着沁入骨髓的不快感。
“马侬,开关在哪?快开灯啊。”
有了亮光,这样的不快感应该可以减半。这么想的基里耶,脑中全然消去了非法入侵者的意识。
“这么暗,我哪看得到。”
关上背后的门,便完全陷入密闭状态。跟刚才走来的通道相比,不但少了开放感,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你总不会没带小手电筒吧?”
“你自己呢?”
“有带就不问你啦。”
接着便听到替代咒骂声般,特别清楚的叹息声。
逐渐习惯黑暗后,感觉就好多了。
但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刺激基里耶的好奇心。
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