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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桑顿你怎么回来了?”鲍伯虽然这么说,语气却不惊讶,说实在他这个旁观者都要恨不得像个车夫似的,给小跑着的马匹抽上一鞭子。
“我把手套忘在客厅了。”桑顿伸出自己的手示意了下:“卡尔住得不远,所以我就折回来了。”
鲍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得去试试客厅里刚装上的那个叫做电话的玩意儿,问问卡尔是否安全到家了,他的宅子里也有这个时兴玩意儿呢!”
于是鲍伯很自然地就退场了,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人,桑顿只得想法儿出声:“韦兰小姐,既然我打扰了您散步的雅兴,不如让我陪您走完剩下的路程。”
这话怎么理解都行,梅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但却奇妙地被取悦了,她施施然走上前去,挽住了桑顿的胳膊。
桑顿一震,却听着梅问:“桑顿先生,您和鲍伯算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与我也是旧识,您不用特地跑来,只要写封信,或者您家里要是也装了电话,打过来说一声就行,我们会派人把东西送回去的。”
其实桑顿哪里有掉什么手套,两只都好好地待在他的内袋里呢!只是他因刚刚的接触还未回神,虽然挽着一位绅士的胳膊散步是礼节,但这还是梅第一次承认了他们是熟识,而他不仅仅是哥哥的朋友。
更因梅抬手的时候,擦过了他的指腹,掠过的一丝
冰凉却滑腻的触感,让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一路爬到桑顿的心口上,他定了定神,才侧脸回答道:“我回来还因为一直有件事没做。”
他看着梅的眼光是带着欣赏和赞悦的,梅和在纽约时不一样了,头发虽然仍是梳得整整齐齐,却不再成髻,而是顺着伦敦的流行用弯曲的宝石发梳挽在了脑后,多了一丝柔和,少了一分刻板。冬天厚重的外套除去后,也不再见宽大的礼服裙摆,身上是来了英国之后才从法国那边发过定制的新衣。
梅还是一样的喜欢白色,长长的白色裙摆在脚边摇晃,领口的一圈花边褶皱灵动地包围着纤长的脖子,罩了一件同色的对襟长外衣,衣服中线两侧用紫色的丝线绣上了繁复的花纹。
不是最时尚的,却最端庄,梅对自己相当的了解。
她接口道:“您该跟我们说的,能力所及我和哥哥都会竭尽全力帮助您的。”
“梅小姐,请允许我这么叫您,”桑顿双眼直视前方,余光却注意着梅的反应:“这件事恐怕只有您能帮忙,不然近日我都无法安心。”
桑顿今天一反常态,说的话委实都有些暧昧,但是并不逾矩,但梅此刻真的很怕他说出什么让自己无能为力的话来。哥哥的话她都懂,但并不代表在爱神话题之后出现的男人就是该射的靶子。
梅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他,尤其是初来英国与他见的第一面实在太过震惊,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并不是新近的自由主义者所说的那般容易逾越。
但显然梅担心得过多了,桑顿是个明白循序渐进的人:“梅小姐,我一直想向您解释,关于半个月前您在马尔巴勒看到的可能使您产生不悦的那一幕。”
梅想过他可能会解释,但是这个话题会让她想起当时粗鲁血腥的场景,她皱眉道:“桑顿先生,这是在您的工厂发生的事情,您有处置的权利,并无需向我解释什么。”
“不,您得听一听。”桑顿突然停下,示意了小径边的长椅,两人坐下后他才继续说道:“我也曾和您一样在和风细雨的家庭环境中成长,如果不是中间发生了变故,我何尝想做这样粗暴的行为。我必须向您解释,虽然真相可能很残酷。我上个月才因为雇工的孩子在仓库玩火,丧失了价值五百镑的原料。而就在去年,临近的工厂发生大火被烧毁,虽然与我无关,但是当山坡上放置了一排排因火灾而丧命的尸体时,我想如果有人在这样的惨剧之后还能无视禁令,那我绝不能姑息。如果我心软了,那很可能会使几百人流离失所或丧命,里边也很可能包括我和我的家人。
”
桑顿在剖析着自己身为工厂主的处境和为难,梅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从那个工人上衣口袋里掉出来的烟斗,这才恍然大悟。虽然她因为自己的不通经济把面前人想得过于粗暴不讲道理,但这并不能说明桑顿做得全对。
梅的声音柔软却肯定地说道:“桑顿先生,我想若您是要开除他,自然有人负责办理手续和结算工资,但您不应该用您的拳头来解决问题。”
桑顿却笑了起来:“我想那与我当时心情欠佳有关。”
这倒是很奇怪,梅心想,就她看来约翰·桑顿虽然是个生意人,却并不是表里不一的,从她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她就觉得这是一个少语、冷静而能克制自己的男人,所以在梅看到他怒气勃发地施展拳脚时,才会如此震惊。
桑顿看到了梅乌黑的眼珠里浮现的好奇,这个姑娘并不作伪,你能从她的表情里知道她在想什么且乐于回答她的问题。然而你真正想知道的,却深深埋在她的心湖里,需要费尽心机去探寻。
这便是大家闺秀令人挫败又引人心动的地方。
桑顿笑道:“我遇到了一个姑娘,她十分美丽,但只是美丽并不足以道尽她的动人之处,她确确实实打动了我的心,当我离开了她所在的地方,却没有把心一起带回来。”
他没有提这个姑娘的名字,但梅却不自觉地坐直了些,抿了抿唇才问道:“那您为什么要离开呢?”
“因为那时她已有了世俗的束缚,我认为她不该为此烦心。”
“那如今呢?”梅突然朝他看了过来。
桑顿盯着梅侧过来的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射下来,衬得梅肌肤雪白、神韵柔美,他突然觉得喉中干涩,想伸手抓住那只置于膝上的柔腻的手:“如今,她来了,她……”
一片翠绿的叶子因为风的无情,突然被刮落在他们之间,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和旖旎。
梅突然脸色白了一下,抓了裙摆匆匆站起来。
桑顿也觉得他们的话题一下子太过深入,但刚才气氛实在和谐,让他不由自主地就往表白心迹的路上越走越远,可是不知为什么,梅却好像一下子从梦里清醒,瞬间又给两人划了一条鸿沟。
她语速很快地说道:“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桑顿想拉她的手或者请她留步,可那不应该,他只能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表示过几日会再来拜访。
梅仍然心跳得厉害,午后的阳光头一次让她觉得头晕目眩,不由地就紧闭双眼,感受着身后那并非来自阳光的暖意,以
及温暖后的不可预知。她想起纽约的阳光下,那里曾有她以为英俊得体的伴侣,而她也仍然是顶尖的名流淑女。一切都未改变,而她只是没有得到承诺中的矢志不渝。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晚了,早上在外面碰不着电脑……
梅脑子里有根神经绷着,虽然桑顿不是司机,但是梅也不是三妞,目前的情况是违背她自小的教育的,而且对纽兰的变心依然感到可怖……
桑顿先生表示很伤脑筋……
☆、第三十六桩丑闻
卡尔快步上楼;轻轻拉开二楼窗帘的一角;发现桑顿的马车掉了个头,又原路往桑德逊花园的方向折返了。
他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心里却微微有些失落。卡尔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雪茄;却没动一边的剪子;只在鼻端闻一闻,仿佛浓郁的烟草的味道把自己带回了四年前。
霍克利夫人对自己的儿子提起了自己年少时的朋友的女儿,她和韦兰夫人竞争了一辈子;从谁长得更漂亮、衣服更贵、琴技更好,再到夫家的门第、儿子的前途;霍克利夫人认为自己只输了一成,就是不像韦兰夫人那样子女双全。
但对于这个和自己比了一辈子的女人;霍克利夫人还是对韦兰小姐充满了期待。
面对面前去往纽约的火车票,卡尔在这之前没想给母亲泼冷水,她和韦兰夫人都出身于高门第,却一个嫁了银行家,一个嫁了钢铁大王,彼此不分伯仲。但是随着爸爸年复一年地在匹兹堡站稳了脚跟,和国会打上了交道,唯一的儿子的婚事就变得尴尬起来。
一般的人家,父母都看不上,媒人谈起对方祖上的血统已经不知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而门第高贵的人家则拒绝了他们,因为霍克利家在美国太出名了,虽然结亲能给双方都带来实际上的好处,但高门第的人家更看中名声。和霍克利家缔结姻缘,无论如何都甩不掉一个攀附暴发户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