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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领命,当即团团护着骆三娘掉头望原路撤退,萧若亲自与铁寒玉断后,迅速退去。
皇帝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水寇喽罗们大多数还在混乱当中,谢昆一时间组织不起有力的追击,眼睁睁望着一行人护着骆三娘渐渐远去,他突然间心头一动,转怒为喜。这回骆三娘与皇帝勾结之事、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正好往她头上栽赃嫁祸。
谢昆哈哈放声大笑,声震四野,“儿郎们看见没有?骆三娘那吃里爬外的臭婊子与昏君勾结,里应外合害死了我们大当家的……哈哈哈,你们看见没有?是他们杀了大当家的,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三章 暗算
“儿郎们看见没有?骆三娘那吃里爬外的臭婊子与昏君勾结,里应外合害死了我们大当家的……哈哈哈,你们看见没有?是他们杀了大当家的,哈哈,哈哈哈哈……”
水寇们经过起初的混乱,纷纷点起火把,这一带火光渐亮,听见谢昆的大声狂笑,六神无主中的喽罗们也逐渐镇定下来,目睹皇帝率众侍卫护着骆三娘迅速退去的一幕,对他们来说,真相就此大白,无不认定是骆三娘与皇帝勾结暗害了大当家的。他们站在原地大声叫骂不止,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骆三娘。
萧若率一众侍卫护着骆三娘迅速望回退。人群中骆三娘听得他们的叫骂之声,身躯晃了一晃,险些摔倒,她面色惨白,绝无一丝儿血色,猛然回首,凤目狠狠望向不远处嚣张狂笑的谢昆。
冷厉的目光直射而来,有如实质,谢昆没来由感到一阵心虚,狂笑之声讪讪而止。
萧若率众人一击即退,片刻不停留,来去如风,不多时,便回到矮丘之上,骆三娘把阮飞龙魁梧的身躯平放在地上,啜泣不止。
“哥——”阮江燕小姑娘悲呼一声,扑在他身上失声大哭。
萧若大声疾呼:“御医!御医!”
人群中两名随行老御医快步跃众而出,垂首听命。
“快!快为这名英雄疹伤,务必要将他救活!”萧若飞快道。
两名老御医应了声,走上前,蹲下身来为阮飞龙检视伤势。阮飞龙躺在地下一动不动,面色惨淡如金纸,气若游丝,后心印着一个赤血色的掌印,掌印处的两层衣物尽皆震碎脱落,当真触目惊心。他纵然现在还没死,也已经是离死不远。
少间,两老御医站起来,对视一眼,迟疑着禀告皇帝:“回皇上,这位壮士后背受人一掌,内伤至为沉重,五脏六腑俱都受损,非药石之力所能挽回,已经……已经没救了!”
此言一出,阮江燕更是放声大哭,痛不欲生,骆三娘反倒收住了哭声,面上一片湛白,颤巍巍站起身来,紧紧拽着自己手里的长剑,便向东面远处水寇人群行去……
萧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把拉住骆三娘的袖子,道:“三娘,不要干傻死!节哀顺变。”
便在此时,阮飞龙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艰难万分挣开了两眼,嘶哑的声音缓缓道:“扶……扶我起来。”
骆三娘与阮江燕大喜过望,一边一个小心翼翼扶他坐起身来。铁寒玉江湖阅历丰富,走上前抓起阮飞龙的手,把了把脉,喜道:“皇上,阮当家的内功深厚,心脉并未受损,他似乎事先有所防备,暗运护身神功护住了心脉,因此眼下还有一线生机!”
萧若大喜,命随行太监将携带的千年人参王拿出来,用刀切下厚厚的一片人参王,以酒浸着喂阮飞龙服下。千年人参王药效神奇,本是人间至宝,纵然行将断气之人服下后,也能多支撑一时三刻。
皇帝南巡旷日持久,当日临行前,皇后便执意要皇帝带在身边,以便随时补身子用,想不到今日却派上了大用场。
阮飞龙服下后,精神稍振,挣扎着盘膝坐好,运功疗伤。
铁寒玉心知皇帝决意救活此人,便不待吩咐,在阮飞龙身后盘膝坐下,双掌抬起,抵住他后心,默运内力助他疗伤。
骆三娘惊喜交集,本也想上前相助,方一迈步,猛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摔倒于地,她今晚心力交瘁,跟谢昆等几人生死相搏剧斗大半刻之后,已至脱力的边缘,加之身上又负了伤,实无力相助他人。阮江燕小姑娘功力低微,更不值一谈。
萧若微一迟疑,命侍卫们小心戒备,自己也走到铁寒玉身后,伸出一只手掌,抵在她后心。
铁寒玉正自独力难支之际,忽觉一股浩瀚如烟海的暖流涌入体内,她心头一喜,引导这股暖流渡入阮飞龙体内,助他疗伤。
此时的萧若已今非昔比,与铁寒玉的合力何等惊人,不足一顿饭的工夫,当两人头顶上升起丝丝白气之际,阮飞龙灰败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蓦然,“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淤血,他这条性命总算是保住了,再细心调养一两个月,便能尽复旧观。
两人缓缓收功,阮江燕扑到阮飞龙面前,满脸关切的望着他。
阮飞龙微微睁开虎目,在周围人身上一一扫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萧若身上。他嘴角拉扯一下,苦笑道:“黄公子……嗯,现在该叫你皇上了。草民所犯之罪十恶不赦,却不知皇上为何以德报怨,救我这有罪之人?”
萧若淡淡一笑,道:“你先回答朕,暗算你的人,可是你那结拜兄弟谢昆?”
阮飞龙黯然颔首,五官一阵阵抽搐,面色极为悲痛。
骆三娘急道:“大哥,你既然事先已有所警觉,暗运功力护身,为什么还会中了谢昆狗贼的暗算?”
阮飞龙听了,脸色很是古怪,望着骆三娘一阵羞愧,喟然长叹道:“其实我何尝怀疑过他,我阮飞龙堂堂正正,从不无故怀疑任何兄弟。我事先暗运功力护身不假,不过……我防备的人,不是谢昆,唉,而是三娘你啊!”
骆三娘听得呆了呆,苍白的娇靥微微泛红。她本是聪明之人,稍一思量,便知怎么回事。
原来,前有骆三娘在山顶时手下留情放走皇帝,后来两人又当众跟眉来眼去,不清不楚,阮飞龙在一旁瞧在眼里,虽没有当即发作出来,也因此对她大生猜疑之情,暗自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并同时运功护身,以防不测。
却不料,到头来,竟是他完全信任的谢昆在背后暗算了他,也正因为他事先已运功护身,阴差阳错保住了一条小命,在谢昆蓄谋已久的必死一击之下,却只是身怀重伤,并未当场毙命。当真是天意。
第十四章 招安水寇,娶一嫔妃
这边正说之时,东面众水寇轰然大呼:“为大当家的报仇!”“杀昏君!为大当家的报仇!!”这一千多鄱阳湖水寇,在谢昆巧妙鼓动之下,群情激愤,人人两眼泛红,挥舞兵刃杀奔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铺天盖地,声势极为惊人。复仇火焰冲昏了喽罗们的头脑,使他们不再畏惧皇帝可怕的黄金箭,不要命似的冲来。
东面水寇一动,矮丘西方的排帮众人随着何见潮一声令下,也哗啦啦站起来,手持兵刃缓缓向矮丘逼近过来。何见潮老奸巨猾,虽说配合水寇友军的进攻,但有意率帮众徐徐前进,好让水寇们冲在前面吸引皇帝的弓箭。
多如潮水般的敌人两面逼近,大地仿佛都在颤动。大战将临,矮丘上众侍卫们各自作好迎敌准备。
萧若飞快对阮飞龙说道:“阮当家的,朕救你,并非要你报答,而是看你是条血性汉子,不忍见你受人利用,误入岐途,朕有一言相劝。你既然有一身本领,为何不思报效国家,却占山为王,据湖称霸,干那等剪径截道打家劫舍的勾当?当午夜梦回时,你扪心自问,可有觉得良心不安?矧且,川中江老逆贼一介草莽枭雄,此辈狡狯,用得着你时假仁假义称兄道弟,他的承诺如何能信?更不用提那帮川中叛逆纵然得逞于一时,待他日朕调遣大军一至,终必难逃覆灭,你又何苦为其陪葬?”
“阮当家的……阮老哥!听朕良言一劝,别再执迷不悟了,弃暗投明吧!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朕一概既往不咎,只要你率鄱阳湖全体水寇受朕招安,朕立刻把你们编入长江水师,并破格擢用你为长江水师副统制!”
他这一番话絮絮叨叨道来,入情入理,恩威并施,阮飞龙听得半晌不语,脸上阴晴不定,呼吸急促。阮小妹妹也在一旁连声附和,帮着皇帝劝她哥哥。
杀喊声渐渐逼近,东面喽罗们已奔至矮丘不远处,侍卫们人人刀剑出鞘,面色凝重,准备应敌厮杀。
阮飞龙长叹一声,道:“皇上美意,草民心领了。不过,草民天生贱命一条,粗豪不羁,不是当官的料,只喜聚啸山林,任性而为,与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过那无忧无虑的逍遥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