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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做事的谨慎周到,到时一定会有司机准时来接她,却不想身为一家上市集团总裁的父亲会亲自在机场等她,令她心头一暖,赶紧推着行李一路小跑至他跟前,给了他一个不算结实却温情满满的拥抱。
那一刻,看着在她漫长的疏离中渐渐老去的父亲,她不禁有些为自己之前的任性感到惭愧。她毕竟是他的女儿,与他血脉相承,怎么可以去怀疑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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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若江依奈身在哪里,每年岁尾她都会回家。这一年一年的时间过得飞快,家里的变化也不算太大,每一个房间都被打扫得纤尘不染;钢琴摆放的位置、墙上挂的装饰画、立在客厅角落的钟摆都和她记忆里的无异;饭菜也还是喷香可口。唯有孩子的迅速成长提醒她时光的飞逝——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已经是个相当好动又懂事的小男生了。
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比若江依奈想象的要好得多,她暗自嘲笑自己的杞人忧天。一边餍足地吃着最后的甜点——她最喜爱的蓝莓蛋糕,每年圣诞节她回家,她的继母都会为她做这道甜点。
“明年秋天悠希就要上学了吧?”若江意犹未尽地抿着用来吃蛋糕的小勺子说道。
“是啊,真快,”北原都纪子一脸宠溺地看着身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蛋糕的小家伙,“他明年也会去King Primary School。”
“既然说到这里……”她的父亲若江俊树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
若江诧异地望着他,她知道他这样的表情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心里不觉紧张起来。
“你还有一年就要上大学了,玩也玩够了,还有两个月学期结束后,认认真真回来学习一年,然后去上Cambridge。”
清脆的一声,若江手里的勺子落在桌子上。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自己是自由的,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只是一直活在父亲为她划定的时限里。
“爸爸,我没有听错吧?你是在规划我的未来吗?”
若江俊树蹙了蹙眉峰,他对自己女儿的反应非常不满,但还是尽量和颜悦色地说:“你也玩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够本吗?”
“爸爸,”她直起腰板毫不示弱地与父亲对视,“虽然这么多年我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但我并没有在玩。我已经决定了要留在日本。”
连若江依奈自己都为自己此刻表现出来的坚定感到惊讶。她看到父亲的脸色倏然沉下,她已经做好了直面暴风雨的准备。
“你留在日本要做什么?!之前我可以纵容你的自由散漫,但你的家在英国,你必须要去上Cambridge!”
“你忙得没有时间管我的时候,就任我天南地北地跑,现在你却不顾我的感受这样来要求我,这不公平。”
“什么叫不公平?你在用这样的态度跟你的父亲谈公平吗?”若江俊树愠怒地握着拳,他那任性的女儿正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就是不公平!”若江亦越说越委屈,语气更加强硬,“你理亏,就用身份来压我,总之我一定要留在日本!”
“够了!”若江俊树终于按捺不住拍案而起,“我就是太久不管教你,才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目无尊长!”
“俊树,开开心心的过节就不要吵架了,有什么事等大家心平气和了再好好沟通嘛。”他的太太见状赶紧起身相劝,一边向若江依奈使眼色,示意她暂时鸣金收兵。
身边的悠希已经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快要哭出来,死死地拽着母亲的衣角。
若江依奈见这情形,知道不好再争执下去,起身上楼,只扔下一句:“总之,我一定不会回来上学。”气得若江俊树直捶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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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江趴在房间的窗口,将窗户上覆盖着的水雾抹去一块。目之所及是伦敦阴沉沉的夜晚,稀疏的灯火隐隐绰绰,墨色的天空如大海般沉静。
这大概是她自出生以来所经历过的最索然的圣诞节,没有鹅毛大雪,没有华灯如昼,没有欢声笑语。她开始想念东京的一切,那里也许已经漫天飞雪,她的朋友们也许穿梭在霓虹璀璨的大街小巷,家对面的那盏灯或许还不知疲倦地亮着。
原来她对东京的眷恋已经这么深这么深。她为此感到高兴,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恐惧——她用多年飘泊换来的归属感很快就要被她的父亲扼杀。她了解他的脾气,他是个坚毅决绝的男人,否则不会多年在商界岿然不倒,这也意味着他对为她选择的路一样会一意孤行。
她对自己当下的处境感到不安,抓过手机翻开通讯录,手指掠过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最终还是按下取消键。这到底是她一个人的战役,她必须独自坚持。
子午线划开黑夜白昼,伦敦已入夜,东京却将迎来黎明拂晓。
第47章 平凡烟火
这个圣诞节的气氛异常糟糕。
后来若江俊树又和若江依奈提及过两次回英国的事,每次都毫无意外地不欢而散。他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女,自然拥有同样不肯妥协的倔强。
即使之后他们为了顾全大局而保持缄默,家里的气氛也是剑拔弩张,丝毫没有节日的氛围。若江依奈多少有些内疚,是她的到来破坏了他们的天伦时光,所以,她在过完圣诞还没来得及等到新年就飞回了东京。
时差尚未调整过来,又经过长途飞行,她的体力几乎透支。东京又偏偏连日阴沉,厚厚的乌云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冰冷的空气里氤氲着浑浊的水汽。又逢岁末的最后一天,人们大都留在家中,大街上清清冷冷,更显森肃。
若江依奈顶着剧烈的头痛回到家里,进门的时候,看到对面不二家门口摆着一对门松,内心的空缺忽然就让她有些无措,几乎是仓皇地逃进了家门。
空置了一个星期的房子积了一层薄薄的灰,空气里满是灰尘呛人的气息。尽管已经累到一沾枕头就能睡个昏天黑地,若江还是捋起袖子开始大扫除,她还没有寂寞到要这些恼人的灰尘陪她迎接新年。
打扫干净的时候,天光有些暗下来了。她瘫坐在沙发上,头晕伴着干呕,不知是饿得还是累得。
思忖着也没有力气再煮饭,索性爬上楼,往床上一躺,一觉睡到大天光再去解决温饱问题。
一沾枕头就睡着的事终于没有发生。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要调整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好尽快入眠,却不想越折腾越清醒,好似身体里早已昏死的细胞又全部活了过来,生龙活虎地闹个不停。
她懊恼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电视机,一个个频道轮换着,里面大都是些迎新年的节目,闹得她愈加头痛,悻悻地关上。
正挣扎着是继续与入睡作斗争还是起床吃东西,就听到有人按门铃。初初想着这样的日子不会有人来,便没去搭理,却不料那门铃一声又一声,响个没完没了,只得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跑下楼开门。
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在来人和煦的笑靥里散得无影无踪。
“依奈,你果然在家呀。”因为只是从对门过来,所以不二由美子没有穿外套,冻得直搓手,标志性的笑容却丝毫没有受影响。
“啊,由美子姐姐,有什么事吗?外面冷,进来坐吧!”若江有些为自己先前的磨蹭感到抱歉。
“我是来邀请你过来吃饭的哟!”
“诶?”这句话让若江依奈措手不及,但她还是马上礼貌地婉拒道,“不了,你们一家人吃饭,我去打扰不太好啦,而且我刚刚坐飞机回来,有点累,想休息。”
“嘛,吃顿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嘛,而且过新年你这样一个人也太寂寞了吧?走吧,不然我要冻得感冒了哦。”
若江看到她瑟缩的样子,终于盛情难却地答应下来。
走进不二家院子的时候,由美子转头笑说:“周助特地让我过来叫你呢,他说如果他来的话也许会被无情地拒绝也说不定。”
若江不好意思地报之一笑。心想不二到底慧黠,若真是他自己来邀请,她应该的确会坚持拒绝,换作由美子,一来她们二人不至熟稔到无所顾忌,二来由美子长她多年,若拒绝得太彻底,未免不敬。
天马行空地想着些有的没的,门就在她面前打开了,一下子看到一张张陌生又亲切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才蓦然生出些怯意,愣愣地站在门口。
“外面冷,快进来吧。”不二走到玄关将她引进屋。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两人有着和不二周助相似的清秀眉眼,但看起来要比他更严肃些。
“这是我的爸爸和弟弟裕太,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不二介绍道,“这是若江依奈。”
若江恭恭敬敬地向他们打招呼,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