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贾母叹道:“这是所难免的,周家毕竟是一品,姑父去时不过是从二品,他们家规制总要高些。如今玉儿婚事定下,等着周家上门求亲,等小定时,玉儿须得家,得打发去接她回来。另外,玉儿的嫁妆东西都该预备起来了,”
听到嫁妆二字,众心里有事,皆不言语。
贾母见状,心中登时一酸。
凤姐忙笑道:“早先得知消息后,们已经开始给林妹妹预备了,今年庄子铺子送来的银子都用来给林妹妹采买东西,老太太只管放心,林妹妹的嫁妆定然备得妥妥当当。”
薛姨妈笑道:“事情交给凤丫头料理,老太太只等着到时候给林姑娘添妆就行了。”
想到黛玉的好事,嫁到一品大员之家,过去就是四品诰命,贾母方转悲为喜,含笑道:“到时候们可都不许小气了,就这么一个外孙女儿,再不能嫁得太过寒酸。”
说完,又吩咐凤姐道:“妹妹年幼,眼下赐了婚,六礼中不过只行到文定之礼,请期、迎娶还得等几年,暂且采买古董玩意书画陈设摆件并买好木头打家具,但凡是绫罗绸缎,到定下迎娶的日子前两个月再采买,以免过了几年颜色花样都不时兴了。”
凤姐笑着答应。
姐妹们都,另外还有新来的薛宝琴、邢岫烟等,都聚一起说话,宝琴年轻心热,又是贾母的干孙女儿,因道:“林姐姐几时回来?久慕其名,早想拜见一番了。”
贾母道:“她现今还山海关呢。”
说着,不禁思念起黛玉来,吩咐贾琏道:“快快打发去接妹妹回来。”
贾琏心中不愿,眼瞅着过年即,他素来娇贵惯了,等着年前年后祭祖吃酒,哪里肯冒着风雪赶路?便笑劝道:“倒不急,腊月是办不了喜事的,就是文定,也得过年出了正月呢,何况现天冷得很,冰天雪地的,林妹妹身子弱,赶路怕是吃不消。”
贾母听了,也担忧黛玉,道:“既这么着,一开春就去。”
贾琏答应了。
等他跟着贾赦告辞出去后,李纨并姐妹们如出了笼子的鸟儿,走上前来,齐齐向贾母道贺,那个说黛玉有福,这个说她回来再不能促狭取笑别了,叽叽呱呱十分热闹,独湘云道:“等见了林姐姐才要笑她呢。”
宝钗笑道:“难不成因为前儿她笑了,所以笑话回来?”
湘云听了,脸上顿时一红。
众想起湘云亦是早早定了亲的,都瞅着她笑,探春道:“明儿见了林姐姐,一般的,恐怕不知道有多少话可说呢!”
湘云扑上去,道:“撕了这张嘴才好!”
众都笑了起来,宝琴等忙过来相劝。
望着眼前一片花团锦簇,唯有宝玉一不知魂飞何处。
他原想着素日黛钗云并迎探惜等中,黛玉是和别不同的,别都走了,她也不会走,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一道圣旨竟生生地将她赐婚给了一个大大的俗!
宝玉虽然私心倾慕,暗生旖旎,赠过旧帕子,不过皆是自己一厢情愿,未得黛玉丝毫回应,送帕子被回绝后,再见黛玉冷脸相对,不免讪讪了几日,故用情不深,到了此时得知黛玉婚事,虽然较之别成亲伤心十分,但是却没有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贾母最担心的便是这个心肝儿肉宝贝孙子,怕他为了黛玉婚事闹腾,然见他并没有寻死觅活,只是伤心难免,顿时微微松了一口气,其余王夫等就更不必说了。
李纨最为黛玉欢喜,心里盘算着等她出阁时,自己从嫁妆里挑什么给她添妆。
林家孤女赐婚周家长子,这消息传将出去,很是让京城大小官员大大吃了一惊,有的羡慕林黛玉的福气,有的讽刺周家有辱斯文还能娶到书香世家的小姐,有的幸灾乐祸,更有一干穷酸文十分嫉妒,私下都说周鸿娶到绝户之女,必发绝户之财。
周夫听到后,十分恼怒,道:“真真是小!自己黑心烂肠子,就来歪派别。”
对于黛玉嫁妆几何,周夫心里有数,虽然比别厚些,绝不会是林家全部的财产。
周大学士下了朝,淡淡地安慰道:“那些,越理会,他们越有兴头,不理他们,一会子就过去了。咱们家几代下来,若真为了几句闲言碎语生气,哪里能有今天的地位?旨意已下,咱们赶紧赶腊月前挑个好日子请官媒去提亲,聘礼也得预备好了。”
周夫脸色略略缓和,道:“知道,已经定了一位姓朱的官媒,聘礼早就预备妥当了,只等着文定时送过去,既已下旨,得先打发给鸿儿去个信儿。”
周大学士点点头,次日便打发去山海关送信。
42
却说李三出城回到家,已是掌灯时分;外面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花。
路上经寒风一吹;李三围着风领,依旧觉得面上如同刀割一般;只见寒风卷起无数雪花追逐车轮,竟仿佛翩跹的玉色蝴蝶;掠过路旁枯枝老树;分外好看;然而夜幕降临;乌鸦啼鸣,眼前平添一股萧条之气。
因京城里的风雪比山海关冷硬,李三带着长工安置好骡车,将骡子送到棚里;添了食水,叫两个长工回去,嘱咐道:“回去先叫你们家里熬两碗姜汤驱寒。”
答应一声,两个长工径自去了。
李三将行李和年货东西搬进库房,锁好,只拿着在山海关买的几张皮子和药材到老母亲房中去,道:“娘,我在关外挑了些上等人参和鹿茸等补品,你收着,明儿请个大夫来把药配上,咱们好好吃几年就好了。皮子做两件冬衣穿,比棉袄暖和。”
李母坐起身,披着青布面羊皮暖袄,侧身拿簪子挑了挑灯芯,屋里登时亮堂了些,问道:“怎么这回出门费了这么些时候?出了什么事?”
问话之时,脸上一片担忧。
李三低头道:“我在四叔那边又见到那位姑娘了。”
李母半日才想起李三说起过的大户丫鬟,眼里不禁闪过一丝诧异,道:“我记得你说是荣国府的丫鬟,怎么在你四叔那里见到了?我早说了,那样的人家,管事尚且如此,丫鬟有什么好?你不过见她长得标致些就动了心,你知道她的品性如何?手段如何?活计如何?你样样都不知道,只知道长得好,我是不答应娶进来当神仙供着。”
对于荣国府,李母心中深恶痛绝。
周瑞连同村长里正见她年老病弱,儿子不在家,便倚势霸占他们家的良田,她一辈子苦惯了,儿子好容易挣下这么一副家业,还等着娶媳妇呢,死也不肯让人霸占,不想他们推搡间使得她撞破了头,等醒来,五十亩良田已经是别人的了。
听说,是在她昏迷时,里正媳妇强拿着她手指画的押,去衙门过了户。
她青年守寡,陪嫁过来的十几亩地全靠她一人打理,虽无法送儿子读书识字,却也足够丰衣足食,熬到儿子能当家理事了,自己因为那些年的劳作亏了身子,只能静养,就那么一次推搡,伤了不说,病也重了,养了这么一年多还不曾痊愈,因此深恨荣国府,对于荣国府出来的丫鬟是头一个不满意,凭她再好,只出身荣国府这一条就足够她反对了。
而且,妻贤夫祸少,她自知命不长久,只想李三娶一个品格好有本事又贤惠的媳妇,品格好家风正,有本事能教子,又贤惠能和儿子好好过日子。
因此,李三只看重美貌,她是不同意的。
李三苦笑,道:“就是儿子想娶,人家还不肯应呢!不过她并不是荣国府的丫鬟,是荣国府亲戚家的丫鬟,她家姑娘是四叔府上主子的亲戚,不仅长得好,心地善,还识文断字,管家算账样样都好,就是嫁妆,也比咱们家业多呢!”
李母听了一怔,随即狐疑道:“你怎么知道她识文断字会管家算账?你几时打听的?”
李三道:“四叔和四婶说的。”
李母忙问明李管事夫妇说的字字句句,沉吟片刻,抬头道:“你四叔四婶说的是,你有什么好?人常说,齐大非偶,不说你先唐突造次,单是你只看重美貌,而不知品性就仓促倾慕,就让别人觉得你只是好色之徒了。”
李三嘟囔一声,不服气地道:“天底下有几个不喜欢美貌的?要是丑女在眼前,看都不看一眼,如何去打听品性为人?反而是美人跟前,才有心思去打探,继而了解其为人品性。”
他就是想娶一个能一眼看中意的标致媳妇,而且财主家的小姐他也见过,比雪雁长得还好呢,浑身珠光宝气的,他不也没动心?
李母听了,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