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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不安地挣脱,赵匡胤微微送开些手,却见的他仔细地将衣衫理得平整,山河锦绣,一目重瞳望向他,“黄金又如何?你现在弄皱的,是整个天下。”
他的坚持,便是至死也要风华绝代。
或许心底也涌起了偏执,你要我死,我便死在这一身山河锦上。你丢了那年的琴弦,流风响泉谁都回不去。
李从嘉若是归去,也必是千古留念。所有人都当记得,所有人都当扼腕。便要你看着,这山河锦我衬得,我穿得,我容得下。你再寻不到第二人。
赵匡胤压下身子。
“那我若是,要了这天下呢?”
第四十五章 一晌贪欢(上)
李从嘉分明感觉到他炙热的气息吹在额上,“这天下,马上就要死了。”你要个死人又何用?他丝毫不曾觉得恐慌。
赵匡胤突然拿过那酒壶,持续地放在掌心摩擦,李从嘉见得了,伸出手也要拿过,堪堪碰得那壶壁的时候被他一把让开。
“怎么?死也不让我死得个明白?”笑得开心,好像很好奇那毒物一般,认真地盯着它看。
“你不是打探得清楚,这是沁骨。至寒之毒。”赵匡胤意味深长地轻轻地开启瓶口放在鼻下嗅。“然后呢?然后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李从嘉摇头,“南国的大夫哪里还知道那么清楚,不过这些了。”说完盯着他看,“难道你的意思,还有玄机?”
赵匡胤同样看着他。
李从嘉一脸平静,丝毫没有什么悲喜,好像这酒与他毫无关系,好像赴死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简单事。
不过也就是输与不输,喝与不喝。
这个时候的李从嘉让赵匡胤突然觉得揪心无比,他宁愿看见一个失望的,迷茫的李从嘉也不愿意看见如此清醒并且冷静的他。这让他觉得这是一场罪孽。
可是没有办法。
他只能逼他惊动,逼他露出些不一样的表情,才能证明他还真实。
所以他疯狂地吻他。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李从嘉。每一次这个人都逼得赵匡胤疯狂,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信自己能够无所顾忌,他必须还是那个想做便放胆去做的赵匡胤。他必须还要维持住那面堂皇的面具,这样才能不像个所谓的善人一样悲天悯人自怨自艾。
李从嘉觉得自己头又疼起来,像是被什么狠狠地牵住撕扯,他皱着眉却丝毫缓解不了疼痛。很多的事情都在拉扯没个定论。这种纠缠的感觉又让自己凭空有了些放纵的心情。没什么大不了,不是说要纵情么。
最后的最后,就当作是一场梦吧。梦里的你我都还是本来面目,都还不需要伪装什么敌友。只是最最简单地,珍惜。
珍惜此时此刻。
赵匡胤不爱熏香,却因见得他,从此有意无意爱起了那紫檀香气,他贪恋地嗅着他眼角眉梢的清雅不可放手。多想看如此的人示弱的表情。多想知道他究竟能有多美。
身体上的温度从来不曾替心隐瞒。很明显一个唇齿间的交缠让两个人都意乱神迷,很浓的雾气,那重瞳里不再清亮,他看得到他的不可自持。愈发地没有办法。
该拿他怎么办,事以至此。
手指间的游戏纵然山河锦绣也无法遮掩,天青水碧地衣裳凌乱地铺散开去,一个起身把李从嘉带起,本不想这样难堪地随着他予取予求,可是星火燎原之后谁都停不下手,晕眩间就被逼到软榻上无法动弹。
尺寸的地方突然蒸腾起无法言语的落寞,李从嘉突然难过起来。这时候的一切都证明着自己彻头彻尾地自欺欺人,他和他之间明明早就已经不单纯,却还要一直坚持守着自己最后的优雅,有什么用呢?
如果当生命最后的赌注都已经毫无用处,那么不如就全都交付出去。李从嘉从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却还是走不出自己的心魔。如今赵匡胤那一双手的游走,坚定不容拒绝,勾起了他心底的一丝留念。
李从嘉第一次以手触及他的面,他笑得很哀伤,赵匡胤被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惹得无所适从,他只能看着他重瞳里的光黯淡下去却无能为力,“从嘉。”他温柔地唤,很想安慰这个失落的魂魄,可是自己同样神伤。
想要他,却留不得他。
“何苦呢?”他压住他不容他的躲藏,“何苦非要,浪费这一身的烟雨呢?”
“情非得已。无可奈何罢了。”李从嘉透不过气来,却安静地任他抚蹭,“我一生被这富贵荣华所累,却又身在其中逃离不得,不过是一直都坚信人世有情,相信太子……弘冀哥哥不会走到这一步,可是……”
可是那酒最终还是送来了。他亲手要杀了我。你知不知道,你所一直坚持的信仰突然崩塌,那会是怎样的失落。“所以别让赵光义失望。”李从嘉总念着这一句,若非是这皇族天生贵胄,是否人与人的感情能够回归最初的纯净?
第四十六章 一晌贪欢(中)
临近晌午,天气很好,没了阴雨连绵的阴霾万里澄澈。可是这小小的偏苑人烟稀少,赵匡胤又总是避着他人眼目,故此窗子并未曾打开。
室内满是瞬间而起蒸腾着的绝望与挣扎。一方桌椅上山河锦像被丢弃的市井布匹一样随意地铺散下,一半还落在地上无人注意。那软榻一侧的玄色纱幔被撕扯间凌乱得落下,恍恍惚惚间李从嘉什么也看见,那一目重瞳只能见得一个人,他只能见得赵匡胤一个人。
赵匡胤唇齿流连在那惊世绝艳的腕子间,惹得那人不安地颤抖,他强压下他想要退缩的闪躲,按住那一双腕子,“听话……。。”
李从嘉别过头去不看他,“你……”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
“嘘。”赵匡胤最后警告他,俯下身子,一吻落在眼睫上,李从嘉只能闭上双目,酥酥痒痒的感觉异样特别,那略有些低哑的声音便欣然全吹在面上,明显得是动了容,“今天……没人救你……”
这一句话更加让他无所适从,换得赵匡胤促狭地低笑,“让我试着记得你。李从嘉。”
“记得我又有何用?”腰间长长的青色束带被取下了环佩的禁锢,瞬间他微凉的指尖轻巧地探入,分明地刺激让那浅碧色的人终于压抑不住地喘息,“你这个疯子。”
赵匡胤猛地抱起他,早已经松散的头发蓦然而下,迷离了两个人的眼,“我就是疯子,你也是。”赵匡胤说完咬住他的耳,听见他的轻哼更加不可自制。“要疯…。。也是你我两个人的事……。”
还有清风吹花,素白的中衣被身后那人纠缠而下,几番彼此拉扯都像是用尽了最后的执念,不过就是一场荼蘼花事,因为这光景的消逝反而愈发变得像是一场报复,反复地撕咬与无法抗衡间玄色轻纱曼舞,遥遥地还能听见宴厅里的笙歌未绝,李从嘉脑海里满是过往烟云,有年少时的锦衣而笑,有弘冀哥哥推搡间那一地的落地黄花,还有流风响泉,还有山河锦。
还有什么呢?突然他想起那落纱而笑的女子,笑得翩若惊鸿,那时候他以为他遇见了此生华章,可是,有什么能够提早下得了定论?
所谓的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统统在此一刻尽失颜华,有什么用,都不及那人手指之间的一寸升仙。
李从嘉突然难过而泣,是为了什么?此时此刻****蚀骨般地沉沦,控制不了抑或者本无从控制,只是那疯狂的人眼里映出一个颠倒的自己,突然让他感觉无力。都是水里花月,看得到,触不及。
那泪就突然地从那深重的眸子间涌出,点滴而落,扑簌而下进了那暗金色的床褥间洇湿赵匡胤的心,他的动作轻缓下来,捧着他的脸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却又被那湿润的秦淮烟雨侵身而入逼得几乎发狂,“别哭……。”
那碧色的人缓缓不愿让他看见,偏过脸去却又惹得泪滴滚下的轨迹愈发清晰,不是脆弱,只是突然放下了很多年积压的牵累,这一身的折磨终于要在这一日结束,再没了什么皇权,没了什么太子,也没有六皇子。什么都没有。
可是终究还是要带着对那女子的愧疚而去。
他还是对不起娥皇。
忍不住的眼泪,怎么就这般难堪,李从嘉闪躲着就是不像让他看得清楚,偏偏赵匡胤扣住他的腰牢牢地缩在怀里不让他动弹,“我放了你可好?别哭……”明显的喉间滚动,他受不得他的泪。
比杀了自己还要难过。千门灯火,九陌香风统统不及这阑珊处的碧色人影。天下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