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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二师兄来了,打破了舒适又尴尬的沉默,几分放松,又有几分遗憾,原来自己还是很想听到他的答复的。虽然知道就算有答复,也不太可能是自己想要的,冷血不是笨蛋,追命和铁手之间的暗波汹涌,这么多年的相处,自己能看不出一点端倪吗?
只不过还是想听他亲口给个答复。
什么时候起,听他说话也变成了一种享受?
不出所料,追命开始躲着他,冷血想去找他,却忽然发现,这么多年来,都是追命主动出现在他身边,好象不管自己在哪,他都能知道,而自己也不用费心去想,因为追命会自动现身。
可是,现在换成冷血去找,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找。这么多年,习惯了他制造的热闹,习惯了他带来的开心,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付出,此刻突然发现了自己是多么自私。
究竟还有多少人享受着你的付出,却没有意识到;一边嫌弃你烦,一边享受着你带来的开心和笑语。这样持续付出的你不累吗?一个人独自为大家舞着,只要别人开心了,情愿不让任何人看见源源不断的付出下疲惫的灵魂。
冷血陷入了矛盾,他发现追命好象不太像他认识的那个人,或者说他看到的那个人,大家眼里的追命似乎是个表面,脆弱又坚强,没办法看透那个表象下真实的灵魂。
没有几日,铁手和追命都被师傅派去处理采花的案子,冷血借着这个空挡仔细反省自己的心思,自己的认识,直到追命负伤归来,听说是为了保护芙蓉受的伤。
听到消息的冷血立刻赶回了六扇门,他的心在不断颤动着,究竟追命要把自己伪装的多强大,要为多少人受伤,要支持吸收多少人的负面情绪才肯罢休?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也是需要安慰,也是需要人保护,也是会累,会疲惫的吗?
他知不知道这样的他,会让自己的心也跟着痛起来吗?
赶到老楼,正听到王爷家的小郡主在叫嚣,似乎是铁手和追命的事被人知道了,那个女人选用一切难听的词汇去攻击伤害他,冷血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突然火热了,脑海里的浓雾头一次被烧得稀薄。
他冲进去,厉声喝止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却被那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气得头脑发黑,她凭什么这么说追命?她凭什么在那颗温暖的,永远只会为别人考虑的心上划下一道道的伤痕?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但他可以为她破例一次!
但是自己被人喝止了,回头看见那张苍白的脸,被追命前所未有的声色俱厉声骇到,那张略带稚气的脸,敛去笑容,竟然有如斯的威严,看着这样的追命,冷血首次有种不认识他的错觉。
依言带了小郡主出去,打发了她走人,冷血站在风里,怔怔的想着心事。
刚才那个人不是追命,而是三师兄,是隐藏在追命笑脸下,一个成熟有担当的师兄;追命是吃不得半点亏的,往日被人占了口角便宜都要讨回来,而面对这样的恶言,他却只有包容,冷血脑中的追命突然模糊起来,许多影子闪过,已经动摇的认识摇摇欲坠。
原来他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追命,他喜欢的是那个笑得阳光灿烂,执意渗透了他心头的浓雾,投射进阳光的追命,此刻,这层浓雾终于被燃烧殆尽,蒸发于无形中,一个真实原本的追命就这样清楚出现在面前,清晰逼人得让他不敢直视,面对这个人,他手足无措。
脑里突然闪过那年在自己剑下受伤的追命,冷汗涔涔的他躺在二师兄的怀里,脸上是竭力忍耐的痛楚,眉角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福,那么多人心安理得的享受过他的付出,只是因为受伤换到的担心,就可以让他那么满足吗?
原来中秋之夜的反常才是真实的追命,追命喜欢二师兄,连自己都能看出来,漫长的堕落过程中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堕落,原来他已经苦了那么久了,慌乱、不安,一个人静静的承受着坠落的苦楚,却笑的风轻云淡,自己的心已经沉在无边的苦海中,还极力展示给每个人欢笑。
厉言声色的追命,包容的追命,承受着大家的抱怨,没有怨言的付出的追命,看穿了世事,知道无法幸免,无法回避,用笑容坚强面对的追命,那个当问起为什么老缠着自己,回答说一个人好无聊,其实是怕冷血寂寞用心陪伴他追命,冷血觉得自己的眼一片湿热,然后就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了。
冷血突然恨起自己的年青,如果他比追命年长,如果他跟二师兄一样有丰富的阅历,锐利的洞察力,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早一点看穿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脸下通透的灵魂?如果他跟二师兄一样成熟,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像二师兄那样做他的后盾,默默的给予他所有的支持。
迷雾已经被他打散,这样异常清晰的追命三师兄,冷血还不够成熟到完全包容。
既然你所有的心情,开心,忧郁,难过都不是系在我身上,既然你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二师兄而起,是不是代表我永远也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那么是不是我放手,你就会笑得像从前一样阳光灿烂没心没肺,然后再用那笑容渗透我的世界?
如果我放手了,是不是还能守侯你曾经一直给予的笑容?是不是能把这最后一点籍慰还给我?
冷血在风中等着。
等着一个人。
等着一份答复。
果然,他来了,背着包袱的身影,一如往日般单薄,挺直的身影,又一如往日般坚强。
我无法给你幸福,但至少可以不再给你增加困绕,我知道你的内心其实很细腻很敏感,你没有答复我,想必是怜惜我和你一样这么多年苦恋的心情,同样的苦,所以不愿意让我品尝是吗?
真傻。
可是我偏偏爱上这样傻的你,是不是比你还要傻?
然后我喊了他三师兄,告诉了他我的看法,我承认他是有担当有气度的兄长,也是值得我敬重的师兄,也传递了我放手的讯息,我不想再让他为难。
我看见了他的动容,再然后是毫无预兆的笑容,如同明珠一样璀璨,也如同我第一次在那个微暗在屋里见到的那样,灿烂的能将人心射穿,狠狠的晃了我的眼,也晃痛了我的心。
一如我所料,大方如你,还是留下那样美好的笑容给我,无法回应我的感情,所以把那最纯质的,最动容的灿烂留给了我。
后来,我学会了做梦,很稀罕吧?我的夜晚从来是无梦的,却在放手后学会了做梦。
梦里没有别的,只有一抹曾经照亮我生命的阳光,执意的渗透过迷雾,给予我光和热,还有陌生的温暖。
虽然梦醒时分,会因为失去那阳光而寒冷。
不过,有梦的人生终究比没有梦的人生——
来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