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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绫乃挥下了炎雷霸。
(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麻完全搞不明白。
为什么对付区区绫乃会这样费力。不,不止那样,自己现在完全被压制了。
“为什么”,那话语在和麻的脑海里无数次地重复着。
“为什么”,无法解决掉绫乃呢。
“为什么”,绫乃会如此的厉害呢。
“为什么”——不得不杀死绫乃呢。
(——!?)
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疑问中断了和麻的思考。
那应该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排除所有的障碍,只是那样而已。
——为了什么?
(那还用说。杀死贝伦哈鲁特,破坏拉芘斯。我只是为了这个目的。)
“全部、都是你、教给我的吧!”
自问自答的和麻,耳朵里传来绫乃充满愤怒的声音。
说起来,自己曾经很了不起的说过什么。经常对为了寻仇而寻求力量的人这么说。现在想起来,真对当时的自己感到佩服。
为了保护——那么,无法保护的话该怎么办呢?
在全部消失之后才得到的力量,到底该怎么使用呢?
连复仇都已经结束了。说起来,去杀死贝伦哈鲁特不过是顺便。只不过是在善后罢了。
那么,在这里被绫乃杀死可能也无所谓。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朝燃起熊熊烈火的某个少女看去。
他瞪大了眼睛,被炫目的朱金色光辉所吸引。
过去,他曾在和流也的战斗中见过一次。绫乃的、绫乃独有的火焰。他无法抗拒地被其倾倒。除了“宗主的女儿”的立场以外,自己不抱任何关心的那小丫头灵魂的光辉,却使得他无法不去关注。
虽然和麻既没有也不打算说出来,但他其实秘密的将那火焰命名为“红炎”。因为对那放出宛如太阳般光辉的少女来说,“红炎”的名字大概比较合适。
现在的绫乃身上缠绕着和那时一样的火焰。但却比那时更加洗练,更加锐利和形态。
是的,就像她自己所说的一样,教给她那个的是和麻。用话语、用态度一直教给她——凝缩、集中起来的力量才是力量。
这就是那成果。通过才能和努力所达成,炎术和极致之一。
与此相比——
和麻看了看自己的风。听任溢出的力量暴走,非常粗糙的风。因这完全没有考虑调和,也给周围环境带来极大的破坏。当然,力量上多余的消耗也很大。
(难怪赢不了呢。)
绫乃在微微苦笑的和麻面前举起了炎雷霸。她全身喷出的朱金色火焰都集结到了剑身上。
然后,她毫无踌躇地挥了下去。
“你给我赶快清醒过来~~!!”
和麻注视着总是过于果断的少女英勇的身姿,想道。
(不,挨了这个应该会长眠的吧,普通来说。)
一瞬之后——迸发出的朱金色火焰击散了夹杂着雷电的狂风,击中了狂乱的风术师。
4
风静雷止,公园恢复了寂静。
茫然,炼只是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光景。
绫乃谨慎地握住炎雷霸,重新罢好姿势。在她面前,是好似倒地的树干一样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和麻。
两人都一动不动。不,有一方大概是想动也动不了吧。
几秒后——绫乃确认打倒了和麻,仰望天空松了口气。充满现场的紧张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炼这时回过神来,一边朝绫乃跑来一边叫道。
“姐、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
毫无疑问的非难口气。不过绫乃毫不在意,笑嘻嘻地摆出了V字手势。
“哈哈,初次胜利。”
“初次胜利……你怎么能杀了他啊!?”
炼更加严厉地质问道。绫乃这才发现自己是在被责备,辩解似的说道。
“啊,不。我觉得他还没死。再说如果直接被击中的话,应该不会留下尸体的。”
毕竟在那种热量之下。人的身体是不可能被烧剩的。和麻的身体还保持原形就是说,他采取了某种防御措施,起码躲过了直接命中。
“就算这样,做到这个地步——”
炼更加激动地说道。不过他突然被变得一脸正经的绫乃打断。绫乃推开面前的炼,再次握起了炎雷霸。
炼敏捷地转过身,和绫乃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八神和麻慢慢站起来的身影。
“哥哥!”
炼虽然发出了欢喜的声音,不过他同时也想起了那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样下去的话,战斗将再度开始。但是,现在的和麻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可怕的压迫感。只感觉得到如同普通人般的“稀薄”气息。
“姐姐……已经——”
炼判断的和麻已经没有战斗的力量,准备向绫乃乞求宽恕。但是在那瞬间。
“——!?”
绫乃瞪圆了眼睛。在自己将意识转向炼的一瞬间,和麻出现在眼前——几乎是身体互相接触的极近距离。
“什——”
决不是迅速的行动,应该说甚至感到缓慢的步速。
可是,自己不知为何完全没能反应。像是插入认识和知觉缝隙间的步法自然到不自然的程度,连引起警戒的不协调感都没有感到。
绫乃在束手无策之时被他绊倒。本以为自己会一屁股坐在地上,炎雷霸的刀柄却被踢中。
绫乃就像欢呼万岁一样,举着双手仰面倒在了地上。仰面的视野中映出了夜空和轮廓模糊的鞋底。鞋底的面积急速扩大,覆盖了整个视野。
“——!”
绫乃无法回避和防御,只能紧紧闭上眼睛。就算这样,和麻依旧毫不留情的用力踩了下去。
朝仰面躺着的绫乃头部旁边的地面踩去。
“算了,就这样吧。”
浑身僵硬的绫乃耳朵里,传来了毫无紧张感的声音。陷进地里的脚从她头旁拔了出来。被脚一起带出的土块零零落落地掉到她的脸上。
“唉,啊——”
“有借无还可不行呢。”
在晴朗的夜空下,被月光照亮的大胆笑容。炼察觉到那熟悉的表情代表着和麻的复活,眼睛闪闪发光地喊道。
“哥哥!”
“嗯,怎么了?”
和麻完全像平常一样故意反问道。接着,他不可思议的朝脚下看去。
“那么,你在那里干什么呢?在泥土上睡觉那么舒服吗?”
绫乃坐起身来叫道。
“是你把我踢倒的吧!”
“我问的是你被踢倒后不起来的理由。”
“因为你的异常而愣住了啦!”
她再次喊道,拍打着粘在头发和脸上的泥土站了起来。然后,她用危险的视线瞪着和麻说。
“说起来,为什么你毫发无损啊?”
“我完全躲开了。”
和麻很自然地说道。其实虽然说得简单,不过要“完全躲开”那种热量,不难想像需要怎样的超绝技巧。
——关于具体方法则完全无法想像。
“就是说,可以认为你已经恢复正常了吗?”
“我不记得自己有过不正常。”
和麻对绫乃的追问装傻回答道。
当然,这样的态度只会强烈刺激绫乃的逆鳞。
“呵呵,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说这种说啊。”
她低沉的哼哼着,揪住和麻胸前的衣襟把他一把拽了过来,在鼻尖快要互相接触的极近距离瞪着他。
和麻微笑着一直注视着依旧精神百倍的少女生气的面孔。
是的,发觉的话是很简单的事。
决定要保护他人的誓言没有变。
为了不重复错误,承担拥有力量者的义务——漂亮话怎么说都无关紧要。自从被那朱金的光辉倾倒以来,自己就已经决定了。和她在一起,关注她,看着她的一切直到最后。
自己对翠铃的思念至今也没有改变。但是,他已经无法以此为理由去舍弃现在了。
因为重要的东西并不止一个。
和麻将脸向在极近距离瞪着自己的绫乃靠去。
“喂——等、等等——”
绫乃因为与之前不同意味的危险急速接近而忘记了生气,显得很狼狈。
可是和麻没有停止。本来就只有五厘米的距离变成三厘米、一厘米——最后变成了负数。
和麻将嘴唇靠近似乎会意错误而全身僵硬的少女通红的耳边,低声私语道。
“做好觉悟哟,是你让我想起来的吧?”
不放弃任何东西,他再次这样下定了决心。
什么也不放弃。将所有追求的东西都拿到手。
“因为我是很任性而且贪婪的。”
他这么说着,轻轻地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
“呀!?”
发出毫无诱惑力尖叫的少女还未察觉到,察觉到自己现在被如字面意思一样“沾上了唾沫”的事情。(日语常用语,原意为在食物上沾上自己的唾液,不让别人食用。现在引申为为了不让人抢走而提前做好标记。)还有被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当作了“要不择手段得到手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