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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丛火苗在风中东摇西摆明灭不定,我曲着膝抱着怀缩成一团,也没用内力御寒,就这么任风吹着,冻得瑟瑟发抖。
对面的沈浪专心于维护这堆小火不被风吹灭,看到我那副可怜样,嘴上没说什么,身子却挪了挪,挡住了风口,依旧低头专心的生火。
相对无言的感觉不算太好,我想了半天枪毙了十几个话茬子,却在一通喷嚏后,激得他主动开口了。
“姑娘若是不嫌弃,这件衣服,你先披着御寒吧。”他放下柴,扒拉下了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袍递了过来。
我没有拒绝,很是干脆的接了过来,言道:“多谢公子。”
唉,能自在的动武真是好啊,明明一起从水里爬起来,我还在落汤鸡一样,他这衣服从里到外已经干得发烫了。
罩上一件干衣服,虽缓和不了多少,为了照顾他的心理,便悄悄的运了一丝真气,让自己的表现不再那么夸张,听他再度关切的问道:“还冷吗?需不需要我走远些,你把衣服烘干?”
“不……不必了……”我低下头,缩着怀,小声道:“今日多亏公子相救,不然,这深更半夜荒郊野外的,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想想都害怕……”
沈浪微笑着安慰道:“已经过去的事,多想无益,起码,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顺着他的话,故作担忧道:“荆州城自从段大人上任,好久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乱子了,今日里我是运气好,碰上了公子,可以后呢?万一那贼人过几日又出来生事,我们这些弱女子,岂不是连家门都不能出了……”
沈浪道:“姑娘多虑了,这段时间,洞庭长江一带美女失踪已成大案,朝廷已经下发皇榜,破案重赏。各方豪杰云集于此,他跑不了的。”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那沈公子也是为赏金而来的咯?”
他也并不掩饰,点头笑道:“常年行走江湖,难免囊中羞涩,正好路过,赚点酒钱,也挺好。”
我轻笑一声,说道:“那沈公子既然已经见到了采花贼,为何不一举将之拿下呢?”
沈浪无谓的一笑,说道:“天黑看不见,在下水性又不太好,让他溜了。”
让赏钱就这么溜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对他这个理由十分不信服,也不好再问,便换了话题问道:“那沈公子不觉得可惜吗?这么好的机会。”
沈浪笑道:“不可惜,他今日没能得手,总有一天还会来找你的。”
我勒个去,你就是这样安慰受伤群众那脆弱的玻璃心的吗?
我咬了下唇,也不说话,只是蜷得更用力,作出一副受惊过度的可怜相,眼巴巴的望着他,求他的下文。
他忙将火拢了拢,又往我身边挪了挪,凑了点热乎劲,说道:“别怕,只要他敢来找你,就绝对跑不掉。”
你就当真这么自信能捉住王怜花?
而且,你又真的这么确信,那个王怜花就是采花贼?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我偏了头,小声问道:“可若他不来找我,怎么办?”
沈浪笑道:“以姑娘如此的绝色,他如真能放弃,那便是他有眼无珠了。”
我一捂脸,羞涩道:“公子太会说话了,飞雪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哪有什么姿色可言,跳舞什么的,也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
沈浪笑道:“如此绝技,用来混饭,实在是糟蹋。以姑娘才貌,若想离开忆盈楼,简直是易如反掌,为何至今还要圈在那种地方卖笑为生呢?”
我轻叹一声,说道:“女人这辈子,不论在哪,都得是圈在别人的地里,做男人的附属。在忆盈楼,我的笑可以换钱吃饭,一旦出了忆盈楼,我笑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嫁人,便就真的幸福吗?纵使我守宫砂仍在,也没有男人能真正看得起我。在忆盈楼,我是个小姐,离开了忆盈楼,我便什么都不是了。”
沈浪撑着下巴,看着我,说道:“你也别这么想,欣赏你的人,还是不少的,或许是你根本就没有相信过他们。”
我苦笑一声,说道:“相信?仅凭一张嘴,一把钱,就能让人相信了吗?因为相信了男人,多少姐妹跳进了火坑,多少姐妹无辜惨死。与其相信男人的嘴,还不如相信世上有鬼。”
沈浪笑道:“姑娘你这岂不是将我也骂进去了。”
我看了看他,说道:“公子敢保证,你这辈子,没有骗过女孩子吗?”
沈浪一窘,笑道:“骗她们,有时候是为她们好。”
我问道:“什么叫做为她们好?害她们伤心难过便就是为她们好吗?”
沈浪一笑,说道:“一时的伤心,总好过丢了性命,这难道不算是为她们好吗?”
这话,为什么这么耳熟,貌似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经经常这么说吧……
好吧,把我自己也骂进去了……
我一扶额头,转了话题,问道:“那公子有没有骗过我呢?”
随口这么一问,沈浪却又窘住了,低头道:“也算是,有吧……”
恩???
恩恩???
我默然不语的看着他,他瞧了我一眼,嬉皮笑脸的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本来在段大人家里就想告诉你,你却不给我机会。”
我仍旧不说话,他只能继续道:“其实,借段大人的寿宴,让你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跳舞,就是为了引那采花贼出来。”
果然如此……
我低下头,抱紧了双膝,轻叹道:“四娘,知道这事吗?”
沈浪道:“人选什么的,都是段大人安排的,我们这些人,只管抓人。其余的事情,我不清楚。”
“当真?”我偏过头,认真的看着他,问道:“沈公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既然以我为饵乃是你们一群人合计出来的,为何我被劫至此,只有你一个人前来相救?”
沈浪笑道:“或许,算是我的运气。”
我不答话,还是安静的看着他,想看看他到底还准备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在这种坚定的目光洗礼注视下,沈浪渐渐招架不住,偏转了视线,拢了拢火堆,沉默了半晌不再开口。
我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看了他半晌,逼得他终于无奈,说道:“是,这损人的招是我想出来的,常四娘也知道这件事……”
“沈公子,你说,飞雪是不是很下贱?”我打断他的话,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沈浪连忙摇头道:“怎么会,姑娘何出此言?”
我微微一笑,问道:“荆州美女何止飞雪一人,为何单单以我为饵?都说刘员外家的千金美得惊动上听,马上便要被选进宫当妃子,却为何不让她来做这诱饵?”
沈浪道:“姑娘见多识广,处惊不乱,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么,倘若飞雪并非青楼女子,而是有父有母,有人疼爱的女儿。你们,还会以飞雪为饵吗?”我继续平淡的追问,沈浪却无从回答了。
我还是那么淡然的看着他,双眼眨都不眨,他应对不了如此的实质的视线,只能低下头,摆弄柴火。
再度的沉默,气氛明显压抑下来,许久之后,听他轻轻说道:“对不起。”
我自嘲的一笑,说道:“不,沈公子,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与飞雪素不相识,本就没什么义务要为我负责什么。站在你的角度,以我为饵,确实乃是上好的计策,飞雪不会怪你。我只是,对有些人,有些事,感到心寒罢了。”
沈浪轻轻问道:“可是因为常四娘?”
我低头道:“人,皆为自私,虽则朝夕相处的亲人,为一己之利,皆可背叛抛弃。然回过头来,得了利又有何用?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在你死后念你想你,为你上柱香的,只有真心待你的人。而这些人,可遇不可求,一旦伤之叛之,便再也回不来了。我真的不明白,真情,难道真的比不上金钱权势吗?”
沈浪微微皱眉,却抿了唇不说话。
我轻笑一声,继续道:“其实,有些事,就如同公子所说,有时候,伤害背叛,也算是为了她们好。但不知公子有没有想过,你一厢情愿的认为对她们好的事情,站在她们的立场上,可又算是真的为她们好?或许,她们觉得,最过幸福的事情,只是看你一眼,与你说上一句话,而你的一句为她们好,便将她们的幸福彻底抹杀,又是于心何忍?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总是以你自己的角度去替别人思考,又真的是为别人好吗?”
沈浪还是不说话,笑容早已敛去,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我忽而伸手,轻轻点上他心口的位置,问道:“沈公子,你这里,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