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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流昔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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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形告诉我,被我们刚刚释放的嫌犯在酒店电梯口被人枪击,死于他亡妻父亲的手下,距离很近,连开六枪,当场身亡。

  夜风安静吹拂,雍容凉爽的气息,组成这气息的,是树上的叶子,水面的薄雾,夜色的阴影,瓶中的玫瑰,以及很远处的海浪。
  那个得意洋洋的男人已变成冰冷尸体,他到死也不会明白,他所犯下的致命错误,不是无视法律,也不是什么天网恢恢。
  不,不,与那些无关,他大可以践踏律法,嘲笑正义,我是警察,遵守程序亦是我的职责,我并不会因此懊恼。
  可是,他绝对不应该激怒我。

  在其后的讯问里,没有人会查出案件与我有关,甚至连教唆的嫌疑都不会有。除了我自己,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能判断我有罪。
  然而只有我知道,如果没有我和老人下午的谈话,就不会有他的死亡。是我引导与暗示他,让他看到另一条道路,一条规则之外的道路。
  这起案件中,我才是真正的凶手。

  之后,在全警视厅的惊诧中,我执意调离刑侦组。
  犯罪就象毒品,会上瘾,因为找不到更有挑战的游戏。排除纯暴力与大多数欲望型犯罪,某些天才的罪犯,会藐视一切人为拟定的准则,他们高高在上俯览众生,享受唯我独尊的傲慢。
  再之后,在第三警视厅深深浅浅的灰色中,我看到耀眼白衣与乌黑的发,天空出奇的蓝,没有一丝云,纯粹到诡异的蓝。那样透明清洌的蓝色,我渴望过无数次,却在此前从未见过,此后亦不可能有第二次相遇。
  流川、流川,他就象另一个我,我爱他,远远超过爱我自己。

 十三

  洼地向阳的坡面草高而稠密,太阳晒出的泥土的淡薄气息混夹着野薄荷的清香。这些野薄荷多生长在水边,它们顺着洼地积水的印子蜿蜒向前,象给水泊镶了一条花边。
  昨天那场雨这里比市区还要大,有些野薄荷整株被淹入水中。
  地势较高的浓密草丛里,拔开长草俯身看,或者风吹过压低草丛时,会露出许多象小孩眼睛一样晶莹的浅蓝色花朵。
  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说,这里是流川最爱来的地方,时隔六年,大部分人依然清楚记得流川,那个不爱说话,存在感却出奇强烈的小孩。
  这里向北,山坡慢慢向上延伸,松林渐渐由疏到密再到疏,从松林那边吹来的风带着沁凉气息,松叶的冷香冲淡野薄荷原本微有辛辣的味道,令它的清凉香气闻得更清楚。
  气味有了层次变幻,风变得更加悠长,这样悠长的风,会让人回想起一些很珍贵,却早已失去的东西。

  到孤儿院后,流川持续不肯说话,他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对玩笑和幽默还有大人们的哄劝完全没有反应,人们以为他已彻底失语。
  直到某一天,有位老师的丈夫心脏病突发猝死,葬礼结束后,有天上完课,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孩子们自顾自玩耍游乐,可流川走了过来,挨着老师沉默坐下。老师抬头,黑而亮的眼睛看着她。
  指着她的胸口,流川小声问,“痛?”搂住这个小孩,老师泪落如雨放声痛哭。

  在很小时,流川就能理解悲哀,并且知道悲哀来临时该做什么。
  对痛苦在心底纠缠不休的人们,语言安慰苍白无力,我们能做到的,最多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并不孤单。
  然而,当流川悲哀时,有谁在他身边?
  如果心已经千疮百孔,血与火在日夜嘶吼,仅凭沉默还能够安慰吗?

  孤儿院院长亲自送我出门,“小枫没出什么事吧藤真警官?”她说,“前几年听人说他常和人打架,那孩子就是脾气太倔。”
  “不要紧,只是跟一起案件有点牵涉,没什么大问题。”
  我试图安抚她,但是失败了,或者根本就是多余。
  她看着我,微微摇头,眼里有慈祥的悲悯,“我带过那么多孩子,小枫是不一样的,他跟我说要搬出孤儿院时,我就知道拦不住他,那孩子太有主见。”她有些难过起来,“上次他来看我,说和朋友在一起,我还以为,也许是我想太多,这孩子总算安定下来。”
  暮色渐浓,远处群岚慢慢笼罩在阴影里,我们道别,转身欲行,她向我深深鞠躬,“藤真警官,再见。”

  一路回城,夜色张开双翼在身后不停追赶,终于将我全部吞噬。我靠边停了下来,夜风把汗水渐渐吹干,刚才的飚车速度几乎可称疯狂。
  海浪声很远又很近,远处灯塔若隐若现在暮色中,到夜再深些,灯塔的亮光就会闪现,比天明时更能展示它的存在。
  以前曾交往过文学系的女孩,很喜欢念诗,我则喜欢微笑着听她在不合时宜的时间不合时宜的地点念出不合时宜的诗。宁静悠闲的咖啡馆里,她对着圣代,一脸严肃认真对我念,奔逃、奔逃,日夜不停,我奔逃,灵魂奔逃在时光之外……
  圣代在嘴里融化,细腻触感,我微笑着想,多好,时光不是万能的,总会有些创伤与痛苦奔逃在时光之外。

  六岁,六岁的流川亲眼看到血案发生,看到那个女人亮极了,也漂亮极了的眼睛,看到那疯狂、残忍的快意与满足。
  “那孩子心里一直有把火,我总怕那火会烧毁他,藤真警官,如果是你的话,也许可以帮到他吧。”
  从岁月烟云里走过,她有足够的经验与睿智。
  可惜她没有做过警察,也不会去研究什么犯罪心理,所以她不会知道,就象精神分析引论说的那样,“它像一口本能和欲望沸腾的大锅,具有强大的非理性的能量。它按照快乐原则,急切寻找出路,一味追求满足……”
  那把火,本能觉醒欲望点着,那把火一旦燃起,就无法熄灭,或者烧毁自己,或者烧毁他人,别无选择。

  早晨上班时,遇到花形照例点头致意,花形却停下来,仔细上下打量我。我笑,“喂喂,看什么?是不是没刮干净胡子吓着你了,还是新换了眼镜有视差?”
  花形扶把黑框眼镜,有些没好气地答我,“哪怕你留个络缌胡也吓不住我。”
  我摸着下巴思索,“唔,如果留个胡子可以压得服牧那家伙,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我说,“凭什么动不动说什么他比我成熟稳重,就凭那张黑脸吗?”
  花形点头,“留络缌胡吗?我这就通知附近小卖部多进些面巾纸。记得有个品牌叫破碎芳心。”
  长谷川走过来好奇问,“什么事,笑得这么诡异,我听到什么破碎芳心?又碎了哪位警花的心?”他抱怨,“好坏也给我们留几个。”
  花形一本正经答,“这回不是哪位,是全体。”

  “啪”,文件夹拍在长谷川头上,我似笑非笑,“你们这些家伙,一听到这种事就来劲,太久没有操练了是不是?”我打开办公室门走进,“通知本组全体人员,半小时后开会,有出击任务!”
  “嘢,终于要出击了!”长谷川欢天喜地叫。
  在办公桌后坐好,重新翻开文件夹,准备再全神贯注看一遍,昨晚不知道还有什么遗漏疏忽,忽然觉得不对,一抬头,花形还站在门口。
  “怎么了?”我有些奇怪。
  “嗯。”
  花形没有答话,我忽然明白过来,心里有个地方温柔扯动,柔和地笑,我说,“花形,这半年多,让你担心了。”

  手指在白板的示意图上划个半圈,我问,“明白了吗?三个小组虽然独立行动但也务必多多配合,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没有人出声。
  微笑着坐下舒展腿,“只要是缉毒组警员,就不会不知道A级七号,本市可称毒袅的人物,前任警官就是因为想抓住七号错捕了仙道彰,被迫离职。我不敢向各位保证能很快抓住七号,但是我想,如果斩断了腿和手,七号还能跑多久?”
  会议室里传出轻微嗡嗡声,“我明白了,彻底放弃市内,转向水路、公路、铁路,恰好是七号三名最重要手下负责路线,如果能想法抓到他们中的一个,就是突破。”长谷川大声说。

  我赞许点头,“不错,就是如此,不要太心急一下捞出大鱼,抓到他们中一个,就离七号近一些,就算抓不住,至少也可以彻底封锁,逼一逼他们。”
  敛起笑容,我说,“与七号周旋多年,那几个部下的做案手法相信各位会比我更清楚,上次大清洗明紧暗松,这回要做到明松暗紧,各位,能够做到吗?”
  颇为壮观的应和,士气足够,这是调任缉毒组以来,我第一次亲自布暑讲解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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