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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约是在想,“没想到你这怂逼还有今天”之类的吧。
我努力扭动着脖子朝着库洛洛望去,他拖着下巴,微微的皱着眉头。表情里传达出的或许是愤怒,或许是事情脱离掌握的惊讶,或许还夹杂着些微末的悲伤。我不太分得清。
“库……库洛洛大爷。就……当做是,这一生唯一的……请求吧。”信长的那一刀大约捅到了肺,气息越发有些不稳:“只有这一次都好……放过他……拜托了……真的。”
库洛洛漆黑的眸子盯着我看了很久,眉头皱的很紧。或许是视线模糊的关系,我没能分辨出其中的情绪。
终于,他几乎微不可辨的点了点头,轻轻动了动嘴唇。
“……好。”
谢谢您啊库洛洛……您真的是我大爷。
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我转过头看向酷拉皮卡。他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啊哈哈哈……能看到你这么蠢的表情,老子这辈子……也值了。
只是,大概是最后一次了……真的……好可惜。
“再见酷拉,再见。”我努力扯着嘴角冲他微笑,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很痛,分辨不清伤口在哪里。敏感的神经接收到的,只剩下难以忍受的撕心裂肺的痛。
“再见纱娅。”他走到我身边,低下头轻轻的念着我的名字,和我道别。
就好像我不是蜘蛛,不是双手沾满了他族人的鲜血,夺走了他所有幸福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十七岁的女孩子,站在放学回家的岔路口,再平常不过的挥手道别一般。
真好啊……
我不可抑制的回忆起初遇那天的情景。拥挤不堪的列车,突然来袭的杀手,窗外下着淅沥沥的大雨,他看向我的眼神大概有些厌恶。
只是那时我们才刚刚相遇,所有的误会和恨意似乎都能解释得清。窗外的纷争遥远的像上个世纪的事情,看似遥远的未来还有着无数种可能。
只是,大概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从小开始最害怕的便是死亡。为了继续活下去,几乎慢慢的舍弃了所有。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逃过。
短短十七年的人生,却艰难而漫长得像是活了几世。
脑子里的碎片残破的拼凑不起,只是缓慢的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的不断上演。
流星街。旅团。库洛洛微笑着伸出的手。杀戮。伊莉丝的祝福。奄奄一息的女人颤抖着把它交到我的手里。鲜血。死去的人空洞的寂寞的眼神。火光。鲜血。哀嚎。卡尔斯塔的麦田。二少爷的光盘。快递小哥冲着我微笑。列车。拍卖会。红发的小丑。金色的有些耀眼的笑颜。
酷拉皮卡。
似乎并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在友克鑫的一个阳光有些耀眼的咖啡厅里,我鸡血上头的讲了个不太好笑的笑话,大概是激动过头的缘故,面部表情都失控的有些滑稽。于是他有些无奈的轻轻微笑,金色的头发微微颤抖,蓝色的眼睛被隐形眼镜遮住,表情温柔的像是窗外暖融融的阳光。
他叫过我的名字。对我微笑过。还有,永远也不会忘掉的,温暖的让人落泪的拥抱。
足够了。
我满足的眯起眼睛冲着他微笑,努力动了动嘴唇,发出的声音轻的连自己都捕捉不到。
“好——き——だ——よ。”
最后的最后,终于说出口的喜欢。
以及,没有力气再说上一遍的“さようなら”。
再见。酷拉皮卡。
大概,是真的再也不见了吧。
第34章 番外:骤时雨
【番外。酷拉皮卡视角。】
拖着行李箱离开奥兰蒂亚的时候,连绵的秋雨终于渐渐的小了下来。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从到达奥兰蒂亚开始,看到的景色便一直隔着一层雨幕。纵使城市的排水系统运作良好,还是有地势略低的地方变成泛着水波的泽国。
十一月的深秋,是巴托奇亚南部地区的雨季。充足的雨水日夜浇灌着南部的灌木植物,城郊的位置通常遍布着或大或小的树林,雨点顺着常绿的植被的叶片掉落到湿润的泥土里。
饶是如此,连日的降雨依旧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天空是泛着灰色的浅蓝,被包裹在厚度不一的乌云里。
大约在两天之前,收到了来自卡尔斯塔的快递。拆开包裹的瞬间,隐形眼镜的周围大概泛出了一圈红色。——是和面前漂浮在容器里的火红眼一样的红色。
寄件人的名字有些潦草,笔迹很轻,但依然能清晰的辨别出来。
那是曾经时常出现在邮件或者通话记录里的,本应该被深切仇恨着的名字。
简单的发音在唇边停留了半晌,却终是不知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念出来。便索性低下了头,把两个发音的名字重新咽了下去。
却好像突然堵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然后便突然回忆起,并不算久远的友克鑫的酒店里,她伸出唯一能动的左手指着腹部,红着眼睛很轻的说:“疼。内脏大概出问题了。气儿不顺。”
于是便有些后知后觉的有些感同身受,虽然自己的内脏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好像有什么堵在了胸口一般,沉闷的憋在那里,没有抒发出来的办法,便只能继续闷闷的喘不过气。
我不太能理解身为蜘蛛的她寄来火红眼的用意,一如不能明白她从自始至终所给予的善意的缘由。我并不相信蜘蛛会为了他们所犯下的罪行而忏悔,亦不想将她所有的付出简单的理解为赎罪。
或许,如今是懂得的。虽然,大约有些晚了。
在她捂着伤口倒在我面前,流着眼泪微笑着动了动嘴唇的时候,才有些迟钝的恍然大悟。
“喜欢你”。
没有声音,却清晰可辨的告白。
大概,是在过去的相处中一直被刻意忽略的部分。或许花一点时间去思考,便不难想的明白。或许其实早已心知肚明,却始终不敢正视而已。
她或许没有说错,伪善和自私,加上胆小也并不为过。
始终在刻意忽略的付出,和理所当然一般接受的温暖。
明明不是难以发觉的情感,却一直被莫名奇妙的压抑和略过。
如今却终于被她用这般决绝的方式摆到了眼前。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的盘问,你是不是,还在恨她。
我想了很久,然后告诉自己,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蜘蛛的罪行,窟卢塔一族被屠戮的仇恨,无论如何,都没有被原谅的可能。
但是却是那样一个人,在犯下那般不可饶恕的罪行之后,给了我无法忽略和忘却的温暖。
她曾经在友克鑫的夜色里,用轻柔的声音对我说“酷拉,你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她曾经捧着流着血的指尖微笑,说“酷拉你就像是带着圣光降临的救世主一样。”
似乎还曾经,低低的哼过一首轻缓的歌。不太听得清的歌词里有这样一句,“あの日僕は世界を知り、それは光となった。”
在我抱着复仇的信念踏进黑暗的世界之后,居然是这样的人,带来了仅有的,温暖的光芒。
如果可能的话,我大概愿意告诉她,我是曾经想起过她的,在偶尔出现的时间的空白罅隙里。
笑容也好,歌声也好,沾湿了衣服的眼泪也好,翻着白眼的胡扯也好。
都曾经,微笑着回忆起来过。
只是,大概也不再有机会了吧。
一直以来,欠她的一声道谢。
以及,大概永远也没有办法回应的“好きだ”。
【帰り道】
第35章 同伴之情太温暖
……好亮。
意识缓缓回归的时候,首先感知到的是眼皮无法阻挡的光。
有些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大概是由于许久未见阳光的缘故,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刺眼的有些过头。
迟钝的反应了大约半分钟,终于意识到“原来我还活着”。后知后觉的惊喜冲上了脑袋,胸口跳动着的心脏有着令人安心的力度。
“醒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一定程度上惊吓到了我,顺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玛琪正端着水杯朝着我走过来。
她不太客气的把水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瞄了我一眼之后转身推开门离开。
“醒了就自己下楼吃饭。还有,团长说,‘没有下一次’。”
直到她“啪”的关上门,我才如梦初醒的楞楞回答了一句:“啊……是。”
伸出手端起了玛琪放下的水,低着头捧在手心里。
……温热的。
好奇的掀开衣服戳了戳腹部,却发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