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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颜浅浅一笑:“这有什么可谢的;初颜永远都会记得姐姐对初颜的好。”
却听一锦衣卫在门口道:“初颜姑娘;时间到了。”
初颜不舍地看着我;道:“倾璃姐;我走了。”
“嗯;等我身体大好了;就去倚霞殿找你。”
初颜开心一笑:“嗯。”就转身离去了。看着初颜;我蓦然想起了曾经的含香;心中生起丝丝愁怅。
红袖点评:对不起,我还在想着你!以为放开你就是对我的放逐,我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此时的他听着倾璃的小曲,想着离去时的春华。当初的决断只是为了不要留下自己的弱点,怕输了自己的一生,可是回首发现奈何记忆如此深刻。寻着回忆找寻藏在心底的渴望,发现他不过是她人生的过客。
只为了一双熟悉的眸子,思念如蚀骨般让他趴在佛前苦苦祈祷,只为了她能够不再有痛苦。奈何桥畔谁许我一世倾城,但愿来生不再相遇到宫中。
觅得相思无寄处
我在西厂静养了些时日;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便回乐宫局上工。
这日;先去了倚霞殿;顺便看望了初颜;我见她可爱无忧的模样;无比羡慕;又只盼她永远平安;无忧忧虑。回到乐宫局便被召去唐荣妃的怜心殿。只见殿内古朴雅致;并无奢华之气,荣妃身着一袭青底兰花锦衣;尽显淡然静雅的气质。
我福身行礼:“荣妃娘娘万福。”
她倚在红木绣榻上;淡淡的道:“平身;我见过你”
我道:“上次奴婢遭人非议;是娘娘给奴婢解围。”
她凝神细想片刻;微叹:“是了;你是哪里人”
“奴婢高邮人。”
她默然闭目;仿若陷入沉思;良久才缓缓道:“本宫未流落金陵时;也居于高邮;难怪本宫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面善。以后你每日都来怜心殿为本宫演奏吧。”
“是。”
“就弹皇上最喜欢那首吧。”
“是。”
我摆好坐姿;轻拨琴弦;曲声便轻泻而出;流淌在怜心殿里。过了片刻;但见荣妃眉头微微蹙;到得后来;已然秀眉紧蹙;满面烦躁痛苦之色;且不住的用玉指轻揉着太阳穴。我停住手;惶恐道:“娘娘你怎么了可是奴婢弹的不好;惹娘娘心烦了。”
她挥挥手;叹道:“你弹的很好;继续弹。”
我担心道:“还是请太医为娘娘诊治吧!”
她幽幽一叹:“这是本宫幼时落下的病;一听曲子便心烦气躁;若要医治;需得经常听曲;锻炼自己;;从而抗衡自己的心理。”
我劝道:“娘娘若不喜欢;何苦勉强自己”
她轻叹一声;幽幽的说:“可是皇上喜欢听曲。”
我见她他为了已经不再宠爱她的皇上;如此为难自己;便道:“可是;这值得吗?”
她嫣然一笑;露出了幸福的神彩;道:“值得的,你可知我这么做;并非为了再蒙圣宠;而是因为我认为;皇上的喜好就是我的喜好。你明白吗”
我心下感动;这是怎样的深情;不求你能爱我;只求能成为你的信徒;我真诚地道:“奴婢明白;奴婢定当协助娘娘克服顽症。”
她微微浅笑:“嗯;也不知怎的;本宫进宫已久;却没有可以说知心话的人;和你不过才见两次面;却可吐露心悱;看来我们真的有缘;以后你来怜心殿;不仅要为本宫弹曲;还要陪本宫说说话;你愿意吗?”
我道:“能为娘娘分忧;奴婢备感荣幸。”
是夜;我很早便回了西厂;刚回到院中;便见汪直从西厢房漫不走出;我福身道:“厂公。”
他道:“那一夜;谢谢你!”
“倾璃是厂公的对食;自应陪伴厂公;为厂公分忧。”
他慢慢走进我;一字一顿道:“那你愿意以后都陪着我吗?”
“我…”我有些不可置信;仔细的观望月华下他泛白的脸庞;揣摸他眼神里的意图;难道他对倾璃动心了他见我默然不再言语;眉头微蹙;冷然道:“你不愿意”
“不;我…”我见他微怒;不想失去这次机会;便道:“我愿意。”
他轻轻一笑:“好;我定会对你好;倾璃。”说着就将我紧紧拥入怀中;他的怀抱如此温暖;他的胸膛如此坚实;仿佛巍巍青山;可以撑起整个天下。我想挣扎却觉得无力挣扎;只能被这个昨日还把邵春华视为唯一的人越拥越紧;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丝酸涩苦楚;我想或许是因为我报仇的机会更大了;而他又偏偏是我的救命恩人;或许…;我为何想这么多;我只要一心报仇就好了。好不容易稳住心绪;却发觉汪直在涩涩发抖。
我问:“厂公;你没事吧。”
他松开手臂;背对着我;强自镇定的他依旧有些颤抖;我问:“厂工;你怎么了”
他挥挥手示意我离去;我本欲离去;走了几步;竟又鬼使神差地走回他身后;轻轻启唇:“厂公…”
却听他冷冷地说:“我让你走;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我见他有些生气;不敢再有言语;默然回房。我点然烛火;一翻梳洗后;我轻轻地将木窗打开一条细缝;但见汪直厄自坐在石凳上;月色清冷;使得他映在地上的影子越发孤独。我不禁幽幽一叹;轻轻地阖上木窗;黯然上床;辗转多次才渐渐的有了睡意;却又被一阵幽怨的箫声唤醒。我睁开眸子静静地凝望无边的黑暗;心情忽然无比哀伤;蓦然脑中闪过杨永惨死的画面;心情便极度的悲恸;和出奇的烦躁。继尔;就再难安睡。这一夜;我辗转返恻;这一夜;他一遍又一遍地吹奏着同一首曲子.
亦日清晨;我刚梳洗完毕;阿福便对我说:“姑娘;厂公请你去外面用早膳。”
我道:“嗯。”
我极目望去;满地残叶;汪直便在枯叶之间独饮独酌。我踏着满地憔悴的落叶;走至他身边;但见他正含了一口烈酒细细品尝;他阖上眼睑;似喜似伤;仿若在触摸古老的记忆;回味亘古不变的曾经。
我道:“厂公。”
他睁开眸子;似有些许微醺;道:“坐吧。”
“是。”我依言坐于他对面。他忽然默默地看着我;似是痴了。
我小心翼翼地道:“厂公”
他刹那清醒;黯然道:“陪我喝一杯。”
我道:“谢谢厂公;可倾璃从不沾酒。”
他目光一凛;冷然道:“我让你喝;你就喝。”
我心中一颤;道:“是”
就为他和我斟满酒樽;然后举起酒樽;道:“倾璃敬厂公一杯。”
我仰头饮了一大口;只觉得满口苦涩;喉咙火烧火燎般疼痛;口中剩余的酒就在也吞不下;含不住;“噗”的一声全吐在地上。
却见汪直对着我哈哈大笑;我用衣袖擦拭;尴尬道:“对不起。”
他也不理我继续大笑;继尔转身离去;我有些气结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发现他原本高大挺拔的身影,忽然有些伛偻;而他的笑声逐渐低落;并且散发着几丝苦涩。我突然觉得人活着不就一直在苦海里飘荡么;既然如此我还怕什么苦酒。
我扯出一缕微笑;重新斟满酒杯;一口气饮尽,只觉得这杯苦酒淹没了心肺;我浅笑几声;却觉得脸颊一片湿润;我流泪了;一杯苦酒竟然化成了泪水。
红袖点评:长街长,烟花繁,回首佳人已不在身边。
想要忘记,很多时候都逼不得已。一个曾经深爱过的人,一段刻骨铭心、生离死别的感情,想要忘记谈何易。午夜梦回,坐在她常坐的小凳上,抚摸着她常弹的琴。原来思念如蚀骨般的疼痛,你现在可好?
面对身旁的她更容易让他想到离开的春华,闭上双眼拥住眼前的人,心中想的是春华,可恨的他知道眼前的人并非是她,为什么不能放逐自己想念她一回呢。春华在他的眼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连她的脸都不敢去碰触何来的拥抱。
斥呵她离去,只是不敢面对与春华一样清澈见底的眸子,看到那双眼就会让他的心狠狠的抽痛,只能一遍一遍的吹起她常弹的小曲。
曲未终,人已散;情未了,缘已断忆花娇;自妖娆。觅得相思无寄处;温香软抱;惹人寂寥。一一前尘若念寄汪直
生死劫 吾血凝
匆匆数日;我照常度过;去乐宫局;去倚霞殿;去怜心殿;有时也去其他的宫殿。汪直果如他所言;时常让我陪伴他;他对我还不错;只是却有些喜怒无常。
有一次;阿福叫了我一声夫人;汪直便大发雷霆:“我汪直只有一个夫人!”然后还命人将阿福打的半死;我本就知晓他是穷凶极恶之人;可依旧心惊胆颤。
这日;我进了倚霞殿;初颜便悄悄对我耳语:“倾璃姐;皇上已经很久没来倚霞殿了;娘娘心情不好;你一定要当心;别惹怒了她。”
我颔首道:“嗯;我知道了。”
我刚进屋内;便见清姿怒气冲冲将棋子泼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