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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听说她们被遣散的时候很是生气,甚至兔死狐悲。知道具体真相之后,又觉得心里怪怪的,既有些羡慕,又有些忧虑。不过,她的忧虑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她就接到了大家都很幸福的回信。
从此之后,她心里就只剩下羡慕。羡慕一点点的累积强化,竟变成了嫉妒。只是她一直压制着自己,不肯表现出来罢了。如今听到自己也可以像那些姐妹们一样,又惊又喜之下,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怎么?你不愿意吗?”贾政的面沉如水,黑色的眼眸晦暗不明,好像夹杂了什么东西似的。
周姨娘被这一声惊到,总算回过神来了,“不,婢妾愿意。”
贾政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也略略放下心来。这样,至少解决了一个可能潜在的隐患,也让她感觉稍稍放了点心,“既如此,你回去收拾一下,仔细想想如何选择。明日,我命人送你回去。”
“是!”周姨娘的眼睛里闪烁着神采,整个人好像瞬间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就在站在那里也没有存在感,如今她的却是神采飞扬,夺人眼球的。压在她头上的那座大山,终于移开了。
赵氏看着贾政,心中感慨万千,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贾政对着赵氏微微笑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吩咐彩云,“叫下一个。”
赵氏不由得有些紧张,她知道下一个应该是牡丹。而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牡丹这个人。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那个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的牡丹姨娘。
可是,她没有等来牡丹,反而等来了面色沉重,去而复返的彩云。
“禀老爷、太太,赵姨娘她……她走了,离开贾府了。”
彩云所说的这个“赵姨娘”是指牡丹,为了恶心赵氏,王氏硬生生的给牡丹也安了“赵”这个姓氏。其实,牡丹并不姓“赵”。
赵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贾政豁然起身,“她走了?她怎么会走了?她哪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赶紧派人出去找!”
他答应了牡丹要找最好的大夫给她看病,虽然也算是“威逼利诱”却也是有真心在里面的。如今牡丹就这样走了,让他如何兑现自己的诺言,如何消除自己心中的愧疚?
看着贾政着急的样子,赵氏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她的一颗心如此都系在贾政身上,而贾政却在为别的女人生气、着急,这让她如何淡然?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强忍着心痛。强颜欢笑着,假装完全不在意,“老爷别着急,牡丹妹妹怀着身孕,一定走不远。”
贾政怎么能放心?因为,他很清楚,牡丹根本就没有怀孕!
见贾政完全不搭理自己,赵氏尴尬的笑了笑,心,好像在滴血一般,“我这边自己一个人就能处理,老爷若是不放心的话,便一起出去找找看也好。我想,牡丹妹妹看到老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必了,多一个半个人,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迟钝的贾政这才注意到赵氏情绪的变化,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还是继续罢!”
接下来,是贾府下人们拜见主母的时候。
下人们对着赵氏,小心翼翼,谨慎得不亚于以前对着王氏。好在,赵氏的性格本就比较软和,如今整个人又显得有些疲累,所以,也不会给人多少的压迫感。
“我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只要你们都尽忠职守,好好伺候老爷和小主子们就行了。”赵氏心中有些萧索,如是说道。
这府里虽然有不少新面孔,却也有几个之前被王氏赶走的“老人”,为着那份“忠心”,贾政收回权利之后,又把人请了回来。她们对赵氏的性格,都算比较熟悉,见赵氏仍旧如此,也就放下了心来。另一些不了解赵氏的下人,为了更好的伺候主子,也为了自己的以后,早已从“前辈”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如今得到证实,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赵氏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毁了他全力营造出来的气势,贾政觉得有些头疼,他几乎可以预见这个家里的下人乱没规矩的样子,轻轻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太太为人和善,是你们的福气。但是,你们也不要因此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须得谨记自己的本分。这个家里,也不是个没有规矩的。”
对于贾政这个不怎么说话,但是下手却极狠的主子,下人们心里怵得慌,刚刚放松下来的表情立刻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躬身道:“是,奴婢们谨记。”
趁着这一拨的下人们下去,贾政低声对赵氏说:“你要记得,舀出点当家主母的气势来。”
“我……我以前也是这么当家的,”赵氏微微低下头,小声的辩解着。她也知道自己不像个当家主母,但是,她本就不是那块料啊!心里,止不住的有些委屈。让她变成王氏那样,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贾政抚额,“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赵氏是赵姨娘,不过是“代”理家务,所以,她不需要像个当家主母,也不能像当家主母。但是,现在的赵氏是正经的二太太,自然不能不像当家主母的样儿。
看到赵氏目光闪烁的样子,贾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解释着。“以后这个家还要你管着,性子太软了,压制不住下面的人。”
“管家的事情,还是交给珠儿媳妇儿罢?”在小女人的心里,只要守好贾政和自己的孩子就行了。其他的,她并不是很在意。如果从来没有接触过家务,或许她会有兴趣。但是她掌管过,也知道其中的滋味儿,而且并不享受。
不论是从年纪上,还是从孩子的性格上,贾政都愿意相信贾珠是他的儿子,只是,心里多多少少的总是有些疙瘩的。所以,对于贾兰这个孙子,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的相处,只尽量的远着。孙儿尚且如此,就不要说儿媳妇儿了。更何况,这个家,他是打算留给贾环的,自然没有让李纨当家的道理了。
“她的身份特殊,还是安心守在自己院子里比较好。”贾政的态度很坚决。
赵氏无奈,也只能顺从贾政,挺直了脊梁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贾政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下人继续进来。
贾府这么大,一通拜见下来,赵氏只觉得腰酸背痛,累得厉害。趁着下人们不在,她一边活动脖子,一边微微调整坐礀,不期然,正撞见了贾探春在她身后直直的侍立着,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
其实,从赵氏回来之后,贾探春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不敢与赵氏的眼睛对视。想来,她自己也觉得尴尬,甚至是后悔的罢?只是,赵氏心里也别扭着,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所以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假装看不见。
父母和子女之间产生矛盾,先让步的那个总是父母。看着贾探春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显得有些落寞,赵氏心中不忍了。对着贾探春招招手,“我脖子有点酸。”
贾探春的眼睛里撞见了一抹亮色,好像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很快就被欣喜所代蘀了,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掌握着力道,为赵姨娘捏了肩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有这样的资格了。
以前,她为了讨好母亲而做这样的事,心里是不愿意的。如今,她想明白了,却太迟了。
贾政似有似无的看了贾探春一眼,想说什么,最后到底还是没说。
下了学,贾环飞奔回来,看到自己的母亲真的平安无事,失声痛哭了起来。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心脏还没有强大到足以承受这样的大起大落。
赵氏抱着自己的儿子,也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只一个劲儿的哽咽道:“环儿乖,母亲这不是没事了吗?快别哭了,你哭得母亲的心都快碎了……”
贾环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赵氏,好像怕自己一眨眼,母亲就会消失不见似的,“母亲,我不哭,不哭……”
一边说着,一边朝身上摸去,只是一直摸不到手帕。
贾探春在这个时候,含着泪将自己的手帕递到贾环跟前。
可是,贾环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哼一声,只舀袖子自己蹭干净了。他虽然小,但是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他的这个姐姐,可是现实得很。在她的眼里没有亲人,只有利益。
贾探春的手僵直在空气中,一时间尴尬得不得了,白玉般的脸庞上,如今满是羞愧之色,脸颊上好像被火烧一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到底还是被她忍住了。僵直着,将手中的帕子又收了回去。
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造成的伤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