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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敢忘?”莫声谷小心翼翼地将翡翠石拧好,珍重万分地将那块石头揣入怀中,只觉得心中从离开武当时就一直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松开。再听到范遥的话语,他毫不迟疑地丢出一句肯定的话语。
“哎呀,看着你们两人这般好骗的模样,我忍不住再多嘴几句。”范遥打开扇子,将唇边微微的笑意和淡淡的算计尽皆掩藏,“傍晚你们商讨计策的时候,不巧我将你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咦,怀疑我有意偷听?我可是英俊如斯、风趣如斯、潇洒如斯的范遥,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偷听墙角的没品事情?只是你们的声音实在太大,我只好无奈将你们的对话听进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声音倏然低沉,“这一点,便是我想告诫你们的第一点——在行动前必须有精密的谋划,而谋划时更需注意四周的环境。试想一下,如果当时住在隔壁的不是我,而是元大都的任何一只走狗,你们将会有怎样的下场?也许等待你们的便不只是汝阳王府那小小的阵势,而是一场狩猎。”
“为什么是狩猎不是捕杀?”莫声谷眼神微微一闪,若有所悟。
“啊哈。”范遥的扇子又轻轻摇起来,“也许想利用你们去引诱更强的猎物,谁知道呢,毕竟我比那些元狗聪明得多,我想到的东西不代表他们能想到。至于第二点……”他带笑的目光在莫声谷和殷梨亭身上逡巡着,“你们两兄弟真的不是来参观大都的吗?真不知张真人怎么想的,夺药如此危险的事情居然只让你们两个小的出面?”
“我们虽然比不上范右使您老年长,但也是武当的一代弟子。”莫声谷微微一笑,轻轻抛出一句话,直气得范遥再度瞪眼。
“辈分和能力从来都不是对等的。而且啊,你们是将汝阳王府当成草包王府了吗?”范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即使是做出如此没形象的动作,他仍让人觉得率性间带着无可掩饰的贵气优雅,“以你们两个三脚猫的身手,在江湖上骗点名头还是可以的,但是夜探王府却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是你们不慎失手被擒,到时连累的更是整个武当。”说到此处,他扇子合上转了个圈,指向殷梨亭,“你,身为一代弟子,又是师兄,行事却如此鲁莽,居然妄想凭借一己之力闯入王府——”
“你难道不是一人夜闯吗?”不知为何,看着范遥那幅嚣张得意的样子,莫声谷就是忍不住想打击他。
“哎呀呀,如果哪天你也能像我一样拥有超凡脱俗的实力,自然可以做一些超凡脱俗的事情。”范遥眉一挑,折扇再度敲在莫声谷头上,“大人说话,小孩只要乖乖听话!你六师兄笨,你也聪明不到哪去,在你追出去之后,完全可以用各种声音吸引他的注意,为什么要静悄悄地追?怕引来元士兵的注意?那么究竟是和大都的鞑子兵纠缠比较麻烦,还是陷身王府和那些武林高手缠斗比较安全轻松?”
说完这一大段话,他突然笑起来:“哎,笑看风云才是潇洒的我应该做的事情,可我居然将大好时光浪费在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身上,还不知他们是否领情!”
这一大段利弊分析之后,莫声谷懊恼于自己的一时糊涂,而殷梨亭的脸色早已忽青忽白。听到范遥最后的低语,殷梨亭的脸色忽而涨红,大声说道:“错了便是错了,我们绝不会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今日听君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梨亭以后必不忘今日教训。”
“看你呆呆的样子,还以为你会是那种冥顽不宁的家伙,没想到还知错能改。”
“我们武当弟子自然是知错能改,不像有些人……”莫声谷接过话头,说到一半后,看着范遥嘿嘿笑了两声。
范遥伸手刮着自己的脸颊,眼中骤然挑起一抹兴致,慢步走到莫声谷身边,“眉清目秀,我越看你这张脸,越觉得有趣。啧,真是不错啊不错。”几声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不错”后,他突然微俯下身子,在莫声谷耳边缓慢说出一句让殷梨亭也能听清的话语,“不知阁下可否有兴趣成为我的贴身侍从?鸳鸯帐暖,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莫声谷打击完范遥,正开心地喝着茶,却在听到范遥这句话的瞬间将一口尚未咽下的茶喷出,脸色更是从正常转向嫣红再转向青白。原本被他握在手中的杯子迅速飞出,击向范遥,而下一秒,莫声谷已跃起,右手瞬间抬起,并指成掌挥向不远处的风流倜傥白衣客。
范遥似是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他哈哈笑着,侧身一滑,轻松躲开莫声谷气急败坏的进攻,一边还饶有兴致地调侃着:“自诩正道的人果然最无耻,前一刻还义正言辞地念叨‘大恩不敢忘’,下一刻却毫不留情地拔刀相向。与你们相处果然无趣,今夜玩够了,本公子也该告辞了!”话音方落,他的人却已在门外。
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鸳鸯帐暖”是什么意思的殷梨亭也气白了一张脸,“这个范遥,行事实在让人无法苟同。”说完,愤愤拂了下衣袖,随即担忧地看向莫声谷。
“哈哈哈。”在范遥走后一小会儿,原本十分生气的莫声谷却突然大笑起来。倒骇得殷梨亭忙追问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六哥,虽相处时间很短,但是范右使的性子我们还是能看出一二的。他虽言行夸张,但是很多时候只是玩笑居多。譬如方才,小弟一开始确实很生气,但后来想想,愿意如此玩笑,范右使必也是将我们当成了朋友吧。”
“朋友?”殷梨亭匪夷所思地重复一遍,忍不住怀疑莫声谷是不是受刺激太重了。
莫声谷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虽相识不过几个时辰,但他相信范遥并不是一个下流的人,而他说话时眼神中透出的是浓浓的好玩味道;再者,他总觉得范遥趁着那个时候潜入王府并不是凑巧,也许一开始他就存着几分相救之心。
“但是,这样的玩笑终究不能开得,若被外人知晓,只怕于江湖再无立足之地。”看莫声谷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殷梨亭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莫声谷颔首,表示自己已经听进殷梨亭的劝说,但心中却是想着,下次若再见面,必将今日之事讨回!不过话说回头,那个行事不羁的范遥,果然是武林的异类,只怕这样的人物会为固执的白道所忿恨不齿吧。
便在这时,窗外忽又响起范遥好听的声音:“方才走得匆忙,竟忘了提醒你们第三点——在汝阳王府被你们如此骚扰之后,强势的汝阳王又岂肯善罢甘休?只怕巡查的士兵已经开始挨家挨户搜查不知死活的要犯了。啊——我看到有一串火把向这里走来,我先逃了哦!”
殷梨亭又怒又惊,推开窗户向外一看,果见城中有许多火光闪烁。
“是现在离开,还是冒险突围?”殷梨亭问道。
“我们在王府中已被鹿杖客认出,虽说负责搜查的只是官兵,但仍是存有不少风险。与其那时候被诸多士兵乃至武林高手围堵,倒不如此刻突围!”莫声谷眸色微沉,沉静分析着当前的情况。“虽然晚上城门未开,但以我们的功力,翻越城墙本不是难事。”
“就依七弟所说!”殷梨亭略一思索,明白莫声谷所说皆是事实。
做出决定后两人不再迟疑,带好自己的包裹与佩剑便准备出发。
“我们的马怎么办?”临走前,莫声谷才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殷梨亭说道:“马儿此刻正在后院的马厩休憩,我们偷偷将它们牵出,藏在城门附近处,待到白日城门打开时,再以口哨将它们引出!”
“也只能如此了。”莫声谷虽觉得这个计划不完美,但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至于扰人的马蹄声,便用布将马儿的四蹄裹住。”
议定后便开始行事,两人都有武功在身,行这般宵小行径竟也十分顺利。出得客栈后门,他们直接翻身上马向城门奔去。好在白日进城时,因贪图方便挑了家离城门口十分相近的客栈,此刻连夜逃离倒也十分方便。
而此时的大都,原本暗沉的天色因为寻人的喧闹而染上许多光明,那些被官兵从美梦中惊醒的人骂骂咧咧地开门,却在见到神色倨傲的官爷后挂上违心的笑容。生活从来就存着诸多无奈,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本挺起自己的脊梁。
那一边,熙熙攘攘;而这一侧,马儿疾驰。就在莫声谷两人远远望见城门处松了一口气时,却见到旁边的屋顶上有一束火光快速移动。他们惊疑地向左手边望去,以为是追兵赶到时,却见到范遥那袭抢眼的白衣快速移动着。
“那家伙生怕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