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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午夜,距离我知道真相仅二十小时,这二十个小时过得比我前二十年都要丰富!
“回来了?”
我木木地转过头,闷油瓶正站在我的身后。
“嗯。”如果一个人的五感都麻木了,自然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到。
“哭什么。”
“我没有。”
我愣愣地看着他,任由着他熟练的抹掉我脸颊上的泪痕。
“呵,早上还好好的,这真是……”本想说的轻松一点,可声音奇怪地连我自己都不认得。
“别一个人硬撑着。”
闷油瓶伸出手一揽,我的额头落在了他的肩上……
念大学那会儿,经常和同学鬼混,说起女人最烦人的事情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有事情,她们先哭给你看!总结下来,还是哥们好!有烦心事,喝酒嘛!哭啥!我从来就是不喜欢人哭,特别是男人哭!很窝囊!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而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从出汉墓出来,
有人告诉我,我其实不姓吴,我接受;
有人告诉我,我其实已经四十几岁了,我接受;
有人告诉我,我有一个腐朽神秘的家族,我也接受……
我的记忆力一下子被添加了那么多的东西,我应接不暇,每天故作平静任由着他们继续往里塞……
有谁会关心过我到底能不能承受得起?!
之前闷油瓶顾及我的心情,称述的时候都用第三人称。用了「他」又能怎么样?那就真的变成别人的事情了么!!
我依旧马不停蹄,继续去找线索,找答案!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继续找,别停下来!
可找到了有怎样?!
抽刀断水水更流!
有些东西不是水,断了!破了!就再也不能复原了!
闷油瓶这句「别一个人硬撑着」捅破了心灵最后一层防护,哀伤、不甘、痛心、悲凉……忍耐了很久的情愫和泪水一起涌了出来!
不想忍,也不能再忍了!否则,我会疯的!
借着闷油瓶的肩膀,抓住他后背的衣服,终于放纵自己大声地哭了出来……
找别人的东西,会兴奋好奇,
这次轮到找自己的东西,却注定了每一步都是疼痛和创伤……
地球不会因为少了谁就不转动,所以无论心情再怎么失落,日出还是会来临,不想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我盛了一汤勺里的豆腐脑放在嘴边吹凉了,刚想送进嘴里,又扔回碗里,抬起头——
“我说,你们四只两双眼睛看着,让我怎么吃的下去啊!”
对面的闷油瓶和稼禾这才收回视线,各忙各地去了。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从睁眼开始,就没有安生过:
天没亮就被人推醒不算,肿胀的眼睛费力地睁开,瞥见床边的白衣白裙往,把我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就冲到了楼下……
刚楼下,铺子门被推开,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闷油瓶走正巧进来,手上竟然拿着一锅早点?!
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比撞鬼更可怕!
一惊,二惊,他们以为我的心脏是塑料做的?
“大侄子!”楼下传来了三叔的声音。
俗话说,事不过三。
豆腐脑还没吃完,这「第三惊」已经来了。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大侄子!”三叔站在楼下对着二楼喊着。
我没来由的局促起来。
这、下去迎不是,坐着不动也不是……就这么站起坐下站起,不下三次,最后连我自己都拿自己没有办法,只得嚷了一句,“门没锁!”
稼禾看了我一眼,逐渐与背景同化,消失在镜面柜前。
一会该叫「三叔」?还是「三省」呢?
前天晚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话说得那么明白!
虽然真相是被我连哄带骗的套出来了,可到头来石碗用了,血也喝了,脑子里除了我之前听来的和那个似梦非梦的接触,没有恢复任何关于齐羽的记忆。
榆木门被推开,我应声抬头——触上是闷油瓶的背脊。
草棚里,那个带着警惕眼神把幼弟毫不犹豫揽到背后的孩子跟着越现脑海中……闷油瓶他爱护齐羽的心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变过。
我伸手拉上他背后的衣衫。
你是「齐羽」的世交兄弟,他也是「吴邪」的三叔不是?谁拦谁都说不过去!
知道我的用意,闷油瓶还是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在三叔面前和闷油瓶讲道理怎么也不合适,只得作罢!
我向后退几步,直到三叔出现在视线里。
三叔站在门口,也不见他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和闷油瓶。
想来,无论我的铺子还是三叔的铺子都是吴家自己的生意,从来窜铺子比窜门子要勤快,每次三叔来总是一路上楼,二话不说往明代的圈椅上一坐,我只得把IKEA的活动椅搬到他面前听他唠叨……有时候都搞不清到底谁才是这里的老板!这会儿三叔就这么站在门口,摆明了是让我请他进来……总算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了?
应该是很得意的事情,可为什么我的胸口像被抽空了似的,空荡荡的。
我深吸了口气,“三叔!”算是应他那句「大侄子」吧。
三叔走到八仙桌前坐下。
“你也在啊!”他的这句是递给闷油瓶的。
“三叔找我什么事?”隔着桌子我看着他。
“你有什么打算?”
听完三叔这带强烈质问口吻的句子,我扬了扬眉毛。
现在摆出长辈的姿态,吴三省,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如果说,三叔他这么多年南倒北淘为的是找陈文锦。当初他之所以肯把我带出那海斗,是因为我是文锦行踪的唯一线索吧!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我会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想想我的名字一定也是他的杰作了!从小就纳闷了,谁家人会给孩子起这么邪门的名字!
看我不说话,三叔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知道,我现在没有立场来过问这些!”他把一只棕绿色的老式军用水壶放在桌子上。“这个是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我在海斗发现你的时候,你的手里牢牢抓着这个……”
我拿起水壶,就是解放军用的那种。现在有老人的家庭也许会留有一个这样的水壶。我记得爸爸有一个,二叔好像也有一个。
我拧开盖子,往洞里瞄,有东西?!
伸出手指往里面一掏,勾着东西往外抽……拉出的东西,让我自己都傻了眼——
竟然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细绢!
看到这东西第一眼想到的是那件素纱蝉衣,从头到脚带袖子的汉服重量只有50克不到。现代科技用了十三年复制出了一件,无奈还是超重了0。5克!
整块绢被轻轻的拉出水壶,在八仙桌上展开,是一块正方形的帕子!
相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三叔提过这个壶的事情,如果不是我骗他我都想起来,恐怕这老狐狸到死都不会把这个壶拿出来……
三叔找来几张白纸铺在帕子下面,背景变成了浅色,帕子上多出了许多墨线。起伏的浪线和平直的直线的表现手法像极了一幅引路的地图。
“这应该是在你晕倒之前找到的。你把它装在水壶里,是想能把它带出海斗吧?”
我在昏迷以前牢牢地抓着这个壶?难不成这张图就是齐羽要找的东西?!
我的视线向闷油瓶投去——是与不是问他最清楚了!
然,视线所及的却是一张铁青的脸孔。
闷油瓶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那张帕子的右下角,那里是整张图出现的唯一一个文字:
一个娟秀的「玖」字……
在鲁王墓的时候,他正是用这个表情摔了玉俑。
只是这一次少了一丝寒气,多了一抹忧伤。
“这里是哪里?”闷油瓶用指关节敲着图的正下方一个类似于动物的图案问道。
“……”看得出三叔有些惊讶发问的是闷油瓶而不是我。“云南。”
“去过?”
“嗯!前两年去过一次。地方是找到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冷笑了一声,难怪老狐狸会把东西还给我,原来是空手而回。
“……”闷油瓶直勾勾的盯着图出神。
“那里是墓?”「什么都没有」是什么概念?
“不是,只是个地洞。”
“是什么朝代的?”我看着帕子推算,“汉?”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汉,到了那里才发现更早,应该在战国之前。”
战国之前?这种纺织技术已经是到了汉才有的吧!
“我也想过!”三叔看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