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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虎背熊腰的官员,腰挎大刀,头戴花翎,身穿官袍,虎着一张脸立在那里。——原来是九门提督大人图海亲自来了。
大汉立时矮了一截,暗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卑躬屈膝的上前,谄媚道:“原来是图大人。您老今儿怎么有空出来巡视,不如小的请你喝杯茶?”
“原来是刘一贵大总管!”图海敷衍的抱拳回礼,“你怎么不好好呆在王府里,为王爷办事,却跑到天桥来胡闹来了?当真以为天桥是你刘家的地盘吗?!”说到最后一句,图海目眦欲裂,声音震耳欲聋,吓得刘一贵一个趔趄。
刘一贵忙稳住身形,赔笑道:“图大人有所不知,奴才是专门来叫他们还钱的,并非闹事。不信您可以叫他们来问问。”说着瞪向锁儿等人。
锁儿却没有看他,反而看向图海身后,叫了声:“阿娘!”
锁儿她娘是个利索的中年妇人,穿得朴素而整洁,正是她偷偷跑去衙门叫人的。听见女儿的呼唤,妇人忙上前与家人聚在一起。周培公看看左右,提步上前,抱拳道:“这位大人,在下周培公,可为大人解说解说。”
图海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亮,点点头,“请说。”
周培公便口齿清晰、有条不紊的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的明明白白。锁儿待他说完,补充道:“大人明鉴,民女一家从未借过他一个铜钱,是他搜刮民脂民膏,乡亲们都可作证。”天桥上讨生活的人都没有几个身家,平日里赚的铜板儿仅是糊口而已,哪里禁得住刘一贵的打劫行为,纷纷出言指责刘一贵,求图海为他们做主。
“众口铄金。”图海看向刘一贵,“既然民众要求,本官不得不为大家做主,刘大总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一贵讷讷不能言,给打手们使了个眼色,脚上生风,一溜烟跑了。一个官差上前问道:“大人,要不要追?”图海摆摆手示意不用,又对围观的人说:“大家散了吧!”
没有热闹可看,大家便四散而去,天桥又恢复了秩序,只剩下歪倒的豆腐摊和白花花的豆腐脑儿。锁儿一家人忙收拾摊子去了。
“培公老弟,”图海拉住周培公,这个称呼一出,不仅周培公怔了怔,连康熙三人都怔了怔,“你还记得和你一同上京的朱国治朱大人吗?”
康熙使了个眼色,三人便站在拐角处听图周二人谈话。
周培公恍然大悟,惊讶的看了看图海,“记得记得,当然记得。难道你就是朱大人口中所说的好兄弟图海大人?”
“正是在下。”图海抱拳,说道:“我受朱大人所托,一直在京城里寻找你,今日终于找到你了,来来,同我一起去府邸,朱大人正在等候你呢。”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周培公走。
“哎哎。”周培公连呼两声,“请大人稍等,在下将摊子收拾一番,再与大人前去。”
图海这才放开他,笑道:“是我太着急了,培公老弟请便。”
周培公抖抖衣裳,回到八仙桌前,收拾笔墨纸砚,方想起刚刚有人要测字,忙四处张望一番,不见康熙的人影,才捧着东西交给锁儿,请她照看一下,自己跟着图海离开。
这时候,康熙三人早已穿过正阳门,回皇宫去了。
乾清宫里,苏锦伺候康熙更衣,把配套的荷包挂上去,笑道:“皇上来这儿照照,今年内务府弄了些新花样,倒是以前没见过的。”说着引着康熙到了落地镜前。
康熙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和苏锦,微笑着弯下腰,便于她系脖子上的扣子,笑道:“你说不错就不错,朕只管穿就行,乾清宫里的内务交给你管着朕放心得很!”
“瞧皇上说的。”苏锦为他理理衣摆,“墨尔既要伺候皇上,还要管乾清宫的内务,却只领一份工钱,岂不是亏得很!”
康熙哈哈大笑,坐到椅子上,“照这么说来,你确实亏了,李德全,去把朕昨儿得的小玩意儿拿来,任你墨尔姑姑挑选。”
“嗻。”李德全麻利的捧了个盒子出来。
苏锦也不去接那盒子,笑道:“皇上的东西都是我管着的,您有什么我还不知道?我别的不要,就要那根竹笛子,皇上您看成不?”
“成,成。”康熙指挥李德全把盒子递给苏锦,笑道:“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喜欢的,不值多少银子,你抱回去慢慢欣赏,朕全都给你。”
苏锦福了福身,“那墨尔先谢过皇上,太过贵重的我也不敢要,待会给皇上存在私库里便是。”
“说起私库,”康熙喝了一口茶,“你挑几样不打眼的好东西,朕一并赏给朱国治。马上他就要回云南了,朕得给他点东西压压惊。”
魏东亭已换了官服,走进来给康熙请安。康熙免了他的礼,问道:“图海那里交待好了?”
“禀皇上,图海大人已按您的吩咐,资助了周培公一些银子,就等科举开场了。”魏东亭赞叹道:“奴才看这周培公不仅见义勇为,还有真才实学。”
苏锦促狭一笑,“东亭还有一句没说。”其余两人都看向她,她接着笑道:“他还挺不自量力呢。他也不看看形势再动手,差点把局面弄得不可收拾。”要不是他那一巴掌甩过去,还捅不了马蜂窝。
魏东亭有些尴尬,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却见梁九功在门口一闪,忙道:“皇上,奴才去问问。”康熙颔首,他便跑出去了。
不过片刻,魏东亭回来,包子脸上浓眉紧蹙,显得十分忧虑。环视一圈,见殿内都是心腹,才低声说道:“今儿个皇上不在,吴应熊抱了盆花儿去慈宁宫,据说逗留了一个时辰呢,老祖宗本来要留饭的,吴应熊推辞不受。”
康熙眼尾一挑,表情却很平静,显然一点不惊讶,“朕知道了,还有吗?”
魏东亭走近两步,声音低不可闻,“养心殿总管太监黄敬,这几天晚上把平南王、靖南王与和硕公主府跑了个遍。情报上说,黄敬似乎与朱三太子有关系。”吴应熊是和硕额驸,住在公主府邸。
康熙啪的一声把杯子搁下,“朱三太子?哼哼,看来黄敬还念着他的老主子呢。吩咐下去,今晚秘密逮捕黄敬,朕要他把知道的东西都吐出来!”
☆、南巡
康熙是个闲不住的君主,自打两位藩王回归属地,便起了出京巡视的心思,在心里琢磨了好几次,借着撤藩的契机,让太皇太后答应了他的出行。
皇帝南巡是本朝首次,朝廷忙得翻天覆地,礼部和内务府更是首当其冲。礼部衙门前,白日车水马龙,夜里灯火辉煌,通宵达旦。随驾人员、百官班次、行程路线、驻跸关防、迎送礼节……样样都是琐碎而细致的事情,负责的官员们忙得筋疲力尽,一连七日,方理出了头绪,由礼部上奏请皇帝圣阅。
虹影不知从哪里听了几句话,这几日也不出去玩耍了,都待在乾清宫里,瞅着空儿就去讨好皇帝,表达自己随驾的热切愿望。苏锦拿了把瓜子给虹影,把这烦人的鸟儿赶走了,才端着茶去给康熙赔罪,“虹影八成是将皇宫逛遍了,才一心念着要出去看看,皇上英明,还请不要怪罪这只傻鸟儿。”
朱笔轻移,在奏折上落下一个“准”字,康熙搁下笔,看了苏锦一眼,“朕不怪它。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还想着挪一挪呢。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这鸟儿也是一样的嘛。就带着它去吧,行程枯燥,它也好给咱们解解闷儿。”
“哎。”苏锦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魏珠是照顾它惯了的,也带着去吧?他还泡得一手好茶,好给我打打下手,皇上您说呢?”
“魏珠?”康熙想了下,终于记起了这个小太监的模样,“比起你来,他的手艺还差一截,不过茶水尚能入口,带着也无妨,平常给你跑跑腿儿也不错。”
苏锦福身谢恩,又听康熙问道:“你的行装打点好了?”苏锦点头,康熙喝口茶,又说:“出门在外,虽不说风餐露宿,却不太方便,咱们轻车简从,朕有你和李德全伺候足够了,你一个女儿家……你的两个贴身宫女,也带一个去。”天子周全细致的考虑,怕是大清朝就只有太皇太后和苏锦能够享受到了。
苏锦自然深表感恩,忽的想起前日菊花宴上,皇后羡慕的神情和试探的话,便稍微提了一提,“皇后前儿个邀嫔妃赏花,墨尔有幸前去伺候,说起主子南巡的事儿,皇后娘娘露出了向往之色呢。据说娘娘斋戒三日,特意为皇上求了个平安符。”说完便等着康熙反应。
康熙拿茶杯的手顿了顿,皇后举办赏花宴他是知道的,就是不知为何特意让人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