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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四脚朝天,笑翻。
(18)
沙漠里有一种叫驼鸟的生物,遇见不想见的敌手了,干脆把脑袋钻到沙地里去眼不见为净,至于肥嘟嘟的屁股会遭到什么样的厄运则完全不在它考虑范围之内。
逃避不是一种办法,但至少是一种生存方式,不过在藤真的上下机关算尽和仙道的前后谋算三年面前,逃避只能算是小儿科的东西,根本端不上台面,所以,在流川再次睡醒并且对老姐准备在他房间里生根发芽的决心有了一定觉悟后,藤真和仙道低头开始看自己的脚,考虑是不是合作将他踢回亲人的怀抱。
很难说这其中有多少是想看11狼狈状态的恶劣心理。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三个曾经的搭档相互间很可能是误交损友。
但流川姐姐却抢先一步按响了仙道家的门铃。
流川姐姐和兄弟一样有一张清秀的脸,不同的是线条更加柔和,也就多了些人气,仙道在发现并指出这一小小差异时得到流川桦的开心笑颜和流川枫的以眼杀人。以流川枫的观点来说,那不是人气,是妖气。
流川桦对弟弟的这句结论作了直拳,飞腿,手肘击的批示,后果——流川枫击倒。
仙道和藤真目瞪口呆地看着不请自来的流川姐姐将11如此轻易地放倒,有一点儿明白为什么流川枫会连鞋都不穿就跳窗而逃。
桦看着咕咕呶呶从地板爬起来的枫,脸上笑容倒也不失大姐的温柔:“我已经容忍你很久了,怎么还赖在别人家里不回去?”
流川枫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狠狠地瞪向姐姐身后站立的正站在仙道家门口傻笑的樱木,樱木的兴灾乐祸一看就知道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狐狸,你瞪着我干什么?姐姐从窗口一看就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关我屁事!”
于是藤真和仙道又知道了一件事——不管你长多大,比你大的人就是比你大,特别是曾经一度管你吃管你住拉扯过你的人,这辈子别想逃出她的五指山。
奇怪的是,一般家庭如果有这样的姐弟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才对。
好奇心促使仙道和藤真腼着脸皮跟着被流川姐姐捉回去的流川枫回了隔壁流川和樱木的家。
想从11嘴里抠出秘密简直是作梦,好在世上有些人,不用你问他也会热情的告诉你很多八卦或者绯闻。
“那个嘛……应该是很多年的怨仇了吧?”樱木对仙道和藤真如此热情和专注地把他拉到厨房谈话有点儿受宠若惊,狐狸的糗事不说白不说,何况,这会儿客厅里狐狸正在姐姐的压迫下边打瞌睡边相亲,那边没他们三个的事,还是识相点闪边的好。
“什么样的怨仇呢?”藤真对于打听11糗事的热情是一点儿不亚于仙道的。
“桦姐好象是想要妹妹的,听说狐狸小时候被因此整得很惨,”樱木的嘴角咧到了耳根,“偏偏狐狸又从小长个女人脸,好象是曾被桦姐威胁着穿裙子去幼稚园,差点被变态拐走吧。”
如果成语中有抱头痛笑这个词,大概可以用来形容仙道和藤真这时的模样。
“然后还有跑腿、挨扁还有替哥哥姐姐背黑锅的事啦,偏偏狐狸又爱记仇,找着机会就报复,打过来打过去两边关系就很恶劣了。”樱木摸着后脑勺笑,“狐狸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们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当警察?那是因为桦姐和喜欢的人约会,他居然冒充桦姐的男朋友搞破坏,桦姐差点嫁不出去,气得要杀他,他才逃来的。”
“啊?可听说流川的工资大半都会交给他姐姐?”仙道忍着笑问。
“什么交?你当他心甘情愿吗?桦姐说是罚款呢,听说要罚到陪嫁的一半。”
背后嚼人舌头的最大不好之处是不能开怀大笑,饶是这样,厨房里的三个人也是很开心了,开心得甚至开啤酒祝贺。
流川姐姐说得对,有共同敌人的人就是朋友——如果损友也算敌人的话。
当厨房里的人因为揭示了某人冰山般酷样下不为人知的可笑一面开怀痛饮时,流川出现在厨房门口,他的样子有一点狼狈,似乎是找了个什么借口暂时从客厅逃开,他是如此聪明,以至于一眼就从来不及把古怪笑意藏起来的朋友们脸上猜出了他们目前的话题。
流川就是流川,泰山崩于前也不眨眼皮的流川,后来,厨房里的三个人想,也许泰山也可以用来形容某人的脸皮。
反正流川在知道厨房里正发生什么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走进来,径直从三个人中间穿过去,走到橱台边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口喝下去,然后,把杯子洗干净,放好,再回头正眼也不看呆呆的三个人地走回去。
走到厨房门口,流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仍然是一张扑克脸,话语也是淡淡地:“背后嚼人闲话,烂舌头。”
听说,平时话少的人一旦说话都很权威。
不知道是因为啤酒冻得太冰还是权威的话显灵,反正,厨房里的三个人后来果然发现舌根发麻。
(19)
姐姐在傍晚收到电视台打来的电话,要求她即刻赶回去作某个名人的电视专访,好象是她前一段作的一档节目刚刚得了奖,要趁胜追击什么的。
有个能干的姐姐果然是件幸事,比如说世界会很及时地表示需要她,在你希望躲开她又苦于找不到正当理由的时候。
所以一直别扭着的流川枫会突然变得很乖很配合,马上找车送姐姐和邻家女孩去车站。
当然,被抓差的是仙道,谁叫这公寓里就只有他买了车摆酷呢?
樱木花道是很喜欢流川姐姐的,在姐姐的指使下用拳头和脚趾头把打算和藤真一样只在门口送行的流川枫塞进副驾驶座后,便嘻皮笑脸地挤进后座,嚷嚷着一定要把她送上车。
邻家的女孩子只是低着头笑,有些女孩子,天生是作配角也是满足于做配角的,她们的要求不高,虽然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但心意送到也便快乐了。仙道从观后镜中看到那个女孩嘴角浅浅的笑意,忽然有些羡慕——其实容易满足的人生,也是容易幸福的。
任何地方有樱木便会有热闹,本来如果由他全程送到底的话一点儿也不会冷场,可是车还未行多远,樱木便接到了手机,说是手上正办的案子一个重要嫌疑人被发现,要他赶紧去参加抓捕什么的,樱木便心急火燎地在最近一个地铁站下了车。
车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处停下,流川姐姐回过头看着樱木的火红头发跳动着消失在地铁站口的人潮中,叹了口气,很不甘心地从背后敲了敲流川枫的脑袋:“我的弟弟要是有樱木一半可爱就好了。”邻家的女孩在后座轻轻笑,流川的脑袋被敲得向前栽了栽,抬起头来,仍然是一脸漠然。仙道意识到这可能是11难得不还手的好时机,于是也恶作剧地伸过手去,混水摸鱼地在流川头发上揉了一把,调侃道:“就是,老板着一张脸会不会影响脸部肌肉发育啊?”仙道不出所料地看到流川攥起拳头,白皙的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打赌流川这一拳打不出来,因为从观后镜中可以看到姐姐在后座虎视眈眈。
事实证明,仙道判断正确,流川最终只能选择非暴力不合作运动表示他的抗议——这一路上他便再没说一句话,一直到他们到达了车站。
“我渴了。”流川姐姐坐在月台的凳子上挑衅地望着弟弟,“去,帮我买瓶水喝。”
流川皱了皱眉,还是挪动了步子。
“你不陪他去吗?”流川姐姐又转过头笑眯眯地望向那羞涩的邻家女孩,“再不去就看不到他了。”
那女孩低了头笑,快步跟上前面高大的背影。
仙道意识到流川桦的目光缓缓移向自己,那目光令人惊讶地没有调侃也没有俏皮和玩笑之意。于是仙道在流川桦身边坐下来,他相信,桦是有话要跟他说的,也许,她正在刻意制造这个机会。
“枫是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家伙,总是什么也不说。”桦对仙道的善解人意表现出明显的赞赏,叹了口气,往后靠向椅子靠背,“他到底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啊?居然连樱木君都说不清楚。”
难道还能告诉桦她的弟弟其实只不过是做了特警,身份不能公开吗?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吧?”仙道笑着说,“流川是成人,他做什么总有他的理由,你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