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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赶忙俯首道:“万岁爷,那赵厨子还在,只是手脚也没有以前灵便了,恐怕过不多久就要出宫了。”
李玉想起二十年前,雍正已年迈,牙根都松动了,好些菜都啃咬不动。烂糊的,雍正也不喜欢吃,只有这赵厨子做的冰酿鸡,很得雍正的喜欢。但,雍正是皇上,他的吃食也是很有规矩的,不可贪食多食,雍正更不敢暴露自己的喜好。为此,他常常背着人,为雍正偷偷传食膳,点的最多的就是这冰酿鸡。李玉心中感慨,想不到先帝爷还记得。
“紫月,你还在冷宫边上唱歌吗?”
紫月嬷嬷磕头笑道:“万岁爷,是打趣奴婢了。奴婢这年纪,哪里还能做那些轻狂的事。当初,奴婢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思念宫外的母亲,偷偷在冷宫旁唱歌。哪知道冲撞了贵人,打了板子不说,险些被丢入辛者库。幸得万岁爷救护,这恩情,紫月今生不敢忘。”
紫薇仰天笑道:“我不用你们感激,我只问你们一句。我与紫禁城里的弘历,你们认谁为主?”
来了!
众人在争斗不断的后宫,能爬到今日这个地位,都是明白人。他们知道,紫薇抓他们出来不简单。可此时谁敢说紫薇放肆?紫薇就是先帝爷雍正,以血滴子为凭,又长着那么一张神似的脸,何况换了一个人,能分毫不差的说出曾经的秘密吗?
可是,即便真是雍正爷重生,他们如今已是乾隆朝的奴才了啊!让他们反叛,那是要杀头的命呀!众人想了想,认雍正吧,不知道今后是何等凶险。认乾隆吧,可能眼前就是死期。只能等着第一个出首的人物,跟着大流走,死了也不孤单。众人都这么想,一时间寂寥无声。
“我知道,而今我不是皇上,只是平民。你们虽受过我的恩惠,但让你们跟了我,确实朝不保夕。”紫薇摇头叹息道:“我接着要说的秘密,听到的人无论死活都要站在我这边。不想听的人,滚回皇城去,记住今天的事谁敢泄漏半句,我让他生不如死。你们都知道,我最恨反复的小人!”
“奴才……请万岁爷恕罪了!”
高玉磕了几个头,猛地起身冲出大厅。他已经是传旨太监了,享受着尊荣。当年,雍正是救了他,可那也是他自己费尽心血才有今天的。他不想丢失了荣华富贵,他不愿失去安稳的日子。高玉不知道此刻逃跑是对是错,这是在霎那间做出的决定,即便在他起身的那一刻,高玉就后悔了。只是,他已经没了回头路。
高玉怕,怕雍正帝,他目送自己离去的眼光是那么哀沉和无奈,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有了靶子,其余之人也有不少磕头离开。只余吴书来等七人留下,静静跪着听训。
紫薇微微一笑道:“吴书来,我以为你会走的。”
吴书来脸色煞白,磕头道:“先帝爷明鉴,皇上对我恩宠有加。可是,我这条命却是先帝爷救的。一奴不侍二主,当初先帝爷把我留给皇上尽忠,奴才一日不敢忘先帝爷的训示。如今,先帝爷回来了,奴才自然还是要来服侍先帝爷的。”
“哼,你倒会说话。”紫薇扫视着跟前之人,漠然笑问:“你们是真的信我了?信我是雍正?”
紫月嬷嬷笑着回禀道:“除了先帝爷,我想不到还有哪个女子,能在短短十五年内,成就如此的基业。光是把我们从紫禁城擒来,便非同凡响。”
福如嬷嬷点头道:“何况,先帝爷的一举一动,哪里是常人能比的?”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紫薇颔首道:“好,既然你们认下我,那么把它吃了吧。”紫薇从怀中取出瓷瓶,掰开瓶口抛给吴书来。
“这……”吴书来几人心头一窒。
“牵机毒。”紫薇冷淡道:“今后,每月我会送一次解药。放心,事成之后,会给你们解了。”
吴书来等人已是箭在弦上,哪里还有选择?只能一个个传着瓷瓶,当着紫薇的面吞下药丸。
紫薇满意的微笑道:“你们不必担心,只要不背叛我,自然没事。好了,说我找你们来的正事吧。”紫薇慢慢述说着她的谋划,众人越听愈是心惊,直到被送回皇城,仍心有余悸。
……
“吴公公。”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着,赶至吴书来身侧道:“吴公公,高公公他不见了。”
吴书来心田一沉,急道:“哪个高公公?”
小太监回道:“就是高玉,高公公啊。常给万岁爷传旨的。”
吴书来脸色乍然煞白,手脚都在颤抖。
小太监嘀咕道:“不知道人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啊。万岁爷正找他呢。”
吴书来知道,高玉恐怕是永远回不了这紫禁城了。雍正爷,果然如同当年般心狠手辣,只是,只是过了那么多年,很多人都遗忘了。
无形中化解的危机
紫薇为何指使赏云鹤抓来太监宫女,紫薇在大堂内理事之时,赏云鹤有没有躲在暗处偷听……紫薇与赏云鹤双方都没有提及,亦不得而知。但,即便心中透亮,此二者也都是聪明人,有时候装傻,就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小姐,福缘楼到了。”丫鬟喜鹊跳下马车,伸手搀扶紫薇步出车厢,待她落地站稳,赏云鹤上前引着紫薇入内。
福缘楼内宾客满座,紫薇环顾着周围熟悉的摆设,心下又是一番感叹。前世,他常与十三弟在此议事。当初,怎会想到有这么一天,自己以如今的身份,这般的模样,再次踏入福缘楼?紫薇暗暗苦笑,心头未免有一份自嘲。在俗世中地位再高权利再大,又能如何?到了阴间还不是只有挨宰的份?紫薇心道,也不知皇阿玛和老十三他们怎么样了。
小二正招呼着赏云鹤,喜鹊见紫薇默然不语,眼中也没有任何波动,又因为蒙着面纱,看不清她的神色,赶忙介绍道:“小姐,这福缘楼是顺天府有名的饭馆,那菜色是京城一绝。不少达官贵人来这里用膳,听说,当今的皇阿哥都来吃过呢!而且,这里的雅间需得提前三日订下,否则,任你多少银子都只能坐大堂。”
紫薇听着喜鹊的话,可有可无的点着头。
喜鹊哪肯罢休?奋起直追道:“小姐。我们爷可是三天前就命人来福缘楼定下厢房了,就为了让小姐吃的尽兴。”在喜鹊看来,赏云鹤对紫薇这么敬重疼爱,紫薇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什么意思?替赏云鹤邀功?紫薇双眉一凝,转目看向喜鹊,眼中尽是不解。
喜鹊瞧着紫薇迷茫的眼神,恨铁不成钢道:“小姐,你是我们爷第一个……”
“喜鹊,住嘴!”一旁的丫鬟白鹭低声喝道:“主子的事,哪是你可以议论的!”说罢,朝紫薇施礼致歉。说主子常年不在家,把府中的丫鬟交与自己掌管,没想到自己却疏忽了,让喜鹊对客人说了胡话,失了敬意。
“无妨。”紫薇淡然道。
白鹭赔笑着解释,“原是怕小姐闷气,才让会说话的喜鹊陪着小姐。哪晓得她这么咋呼,反倒是搅了小姐的清净。”
“说什么呐?”赏云鹤回首询问。
“没事,走吧。”紫薇朝赏云鹤颔首道。
赏云鹤也不多问,带着紫薇上楼,丫鬟们跟随其后。福缘楼客源多,上下的梯子显得挤了些。乍然,几道急促的脚步由二楼拐角处传来,不过须臾五条人影从木梯上直冲而下,即便有赏云鹤挡在前方,也险些冲撞了紫薇。
忽闻步履之声,赏云鹤已有警觉,见有人急冲而下时,飞快的侧过身,左臂往后一探圈住紫薇的腰身,同时伸出左脚飞快的踢出数脚,每次都击中横冲而下之人的小腿骨。
对方为首之人,感觉小腿处受到重击,不仅疼痛异常,脚步更是滑出了梯子,整个身形失足踉跄的跌落而下。幸亏他前方无人,赶忙提气身子一缩一跳,在楼梯上连翻了两个筋斗,才安然落地。谁知,他刚站稳,即被身后摔下之人压个正着,一时楼梯口如叠罗汉似的堆成一团,引得众多食客哄然大笑。
实则,方才梯子上翻得几个跟斗,也有不少人叫好。但除了走在最前面的人,紧跟其后的都没有那么好运。一来,是被前头的人堵住了,施展不开手脚。二来,没有提防被踢中,疼痛入骨,就算赶紧扶住把手,也被其后之人压得顺势摔落了。三者,被踢的小腿仿佛断了似的没有感觉,哪里能运得上劲?更因下楼时冲势凶猛,如何收得住力?故而一个接一个滚下楼梯,叠成肉饼,那姿势和他们龇牙咧嘴的表情,都使得食客难忍笑意。
大堂内一阵喧哗,赏云鹤并不理睬,轻轻放开搂着紫薇腰肢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