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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不由得暗中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明知太太最恨听人提起林姑娘是怎么诱惑她宝贝儿子的事情,她这个没脑子的奴才还在这个时候撞到了太太的火气上,周瑞家的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狠狠咽了两口口水才小心的再次开口说道:“亏得我们二爷和宝二奶奶如此待她,她还偏偏在这个时候找给大家找晦气,这不是存心的吗?”
这一番话,字字句句敲打在王夫人的心上,“你自己掌嘴,主子们的事情又岂是你这个当奴才的能议论的。”站在角落处沉着冷静的看着宝玉那相较于前段时间那疯癫痴傻的模样,现在虽然还有些痴傻,但在她看来十分疯态怕是去了□分,剩下的一两分待今日成了亲,也是能冲干净的,思及在潇湘馆的那个小蹄子,她的心中就像被一块石头压着般,堵得难受,胸闷不已。
周瑞家的这个婆子说话做事都免不了几分粗俗,但却正合了王夫人那木讷的性子,刚才那一番话字字句句皆是王夫人心中所想却半句都不能言语的话,可从周瑞家的口中说出就成了忠心为主,顾全大局的“逆耳忠言。”
“都是那顽劣的淘气,惹来这身孽债,若他争气些又何至于惹来这身麻烦,让我这做妈妈的没少收拾烂摊子”,虽说嘴里说着一些责怪宝玉的话,可听这语气,还有那满眼的疼爱,作谁都知晓,在二太太眼中宝玉自是没错,错的是那些借着风流婀娜存心带坏她心肝的黛玉,晴雯之流。“我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欠这个小冤家的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啊。这又让我以后又有何脸面去见姑奶奶和外甥女呢?罢了,罢了,这一切的错,一切的报应都放到我身上吧。”这一席话没半句是对着那外甥女的不满,只是可恨自己生了个孽障,让外甥女最后最后都得不了安息,一番严母的忏悔和心痛被她表现的淋漓尽致。
周瑞家的眼珠一转,自然是听明白了王夫人言下之意,“可老太太对大姑娘向来疼爱,怕是要不同意吧?”她深信若是没老太太压着,不要说是让林姑娘在府中逝去,就是病着的林姑娘怕也是早就被太太用各种手段赶到哪个庄子上修养去了,哪还能留她在眼前堵着心烦呢?可也就是因为有老太太在,这林姑娘的棺木怕是动不得啊,更别提移出府中了。
“凤丫头和外甥女关系素来要好,又得老祖宗欢心,就让她去全了这姊妹情谊和祖孙情谊吧。”袖管中那串似珍珠般圆润的楠木佛珠随着王夫人的思绪在不断转动着,忽快忽慢,而此时却渐渐缓慢流畅了起来。
周瑞家右嘴角勾起似一把锋利的弯刀,太太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儿媳妇还未过门呢,就打算把为她辛苦管家十几年的侄女给拉下马,好一招“卸磨杀驴”。“偷梁换柱,李代桃僵”之计本就是琏二奶奶所想,撇了昔日的姐妹情,圆了众人口中称道的金玉姻缘,可不就是因为这样才使得那原本就体弱多病的林姑娘一口气没上来,才年纪轻轻就去了,这若是林姑娘的怨气不散,那她的魂魄第一个找得到怕不是那新上门的宝二奶奶,而是用计圆这段姻缘的琏二奶奶吧。
知道周瑞家的心中有数,王夫人转过头一脸和善的看着她,伸出双手紧紧握着周瑞家那藏在暗红色衣服下有点子粗糙的手,有些郑重地托付道:“那小冤家是我的命根子,保全了他便是保全了我。”说罢,将手腕上最近时常把玩的玉镯子脱了下来,放到了周瑞家的手中。
周瑞家抬起了一直低着的脑袋,和王夫人四目相对,胸有成竹的再次勾起了嘴角,露出了那如同锥子般尖锐的虎牙,更显出了几分鬼怪和歹意。对王夫人脾气性格了如指掌的她并没有直接接过那有些冰凉但却手感甚好的玉镯子,反而是一个反手握住王夫人的手,拿捏之间不轻不重,压低声音说道:“太太放心,我定当替太太拔了这心头刺,还太太一个安稳觉。”
这厢,王熙凤听了周瑞家的一番话,不禁心中暗骂:“呸呸,这劳什子姑妈,我好心为她那宝贝疙瘩费尽心思,可她却如此待我,凭甚么我做那歹恶之事去成全她那菩萨心肠,想我为她劳心劳力管家这么些年,没得功劳也有苦劳,可她呢,儿媳妇还没进门,就想让我担着那恶名,遭老祖宗厌弃。哼,这心可真是拔凉拔凉的啊,我的好姑妈,既然你做了初一,也休怪我做十五,想让我下马,我还偏叫你难受。越是如此这般想着,勾人心神的丹凤眼此时越发的锋利起来,嘴角的那一抹冷笑也让人在一旁伺候着的小丫头颤抖不已。
在房中狠狠扔了几个上好的茶碗之后,王熙凤才好不容易压下心中蹭蹭往上升的火气,整理了一番仪容以后,麻利地就朝着贾母的上房走去。
还未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一阵阵哭声,“我可怜的玉儿啊,是老祖宗对不住你,对不住我那可怜的敏儿,都是你们这些没出息的玩意,竟连我那嫡亲亲的外孙女都容不下,定是你们那腌臜事惹着了我的心肝肉,她才会如此想不开。滚,你们都给我滚,容不下玉儿,哼,你们怕是容不得我这个老不死的吧,我明天就带着玉儿回扬州去,不碍着你们的眼。”说着说着,贾母突然往后一靠,眼泪不住的往下流,而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的念着:“我可怜的玉儿啊,你怎么就舍得留下外祖母一个人呢,你让外祖母有什么颜面在去见敏儿呢,玉儿,你怎的如此狠心。。。。。。”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顾不得宝玉的大婚,也顾不上那个香魂逝去一个人孤独躺在潇湘馆的林黛玉,贾家从上到下的人都开始安慰起了因“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而痛哭不已的贾母,
迂腐守旧的贾政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语气中亦为那外甥女的离去而感到惋惜甚至的沉痛不已:“是儿子愧为人兄,对不起敏妹妹和妹夫的嘱托;是儿子愧为人子,让老母亲遭受如此痛楚;是儿子枉为人舅,没能保住外甥女那林家的唯一血脉。母亲伤心,苦了身子,岂不是让外甥女和敏妹妹伤心?岂不是让我们这些做儿孙的愈加罪孽深重? ”
说完之后,贾政更是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本就痛哭流涕陈述心痛楚的他此时更是因那一次次的磕头而显得真诚不已,竟分不清是鼻涕还是泪水沾湿了满脸,那本就古板而方正且长着些许皱纹的脸,此时更是显满了悔色和愧疚之情。
经过贾政一番劝解的贾母非但没有如同大家所想的那般消停下来,反而随手拿起在手边的茶具,朝着几个不肖子孙扔去:“哼,关心我,莫以为你们的那腌臜的心思我这个老婆子不知晓,你们定是希望我也随了可怜的外孙女去了,省的给你们难堪。”
“不敢,不敢,儿子不敢”,在一旁看戏的贾赦此时也学起贾政的样子,开始在贾母面前磕起了头,以表孝心。
贾母看着两个儿子在她面前兢兢战战,胆小如鼠的样子,堵于心中的抑郁之气倒是稍微通顺了一些,也就容着鸳鸯那如葱花般的手臂在她后背从上到下的推拿着。
较之先前不同,不再大哭大闹的贾母开始对着屋里的子孙生气了闷气,冷冷的瞟了眼在她跟前一下又一下磕着头的贾政和贾赦,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们。
在门外听的差不多的王熙凤,推开门就奔着贾母跑去,喊完一声“老祖宗”便哭着就扑倒在了老太太的身上,一抽一抽地哭泣了起来,引得那好不容易被众人才劝住的贾母,此时又是想起那可怜的外孙女,抬手抱着这个素日里最疼的孙媳妇一同大哭了起来。
“凤丫头,还是你有良心,知道为你那可怜的林妹妹心疼,不像某些人,心肝都不知被什么物什吞了!没亏的你妹妹待你一场。”贾母看到还有人能如此真心实意为黛玉哭上一场,到对王熙凤多了几分和蔼之色。
“林妹妹素来待我这个嫂子如亲姐姐一般,我又怎得能狠下那心肝子看着她离去,可老祖宗,这就是命啊,昨儿个我还梦见林妹妹和我说,这些年姑奶奶着实寂寞,一直都盼着着能和林妹妹亲香亲香,到未曾想,他们真就一家子团圆了。”埋在贾母肩头,王熙凤一手扶着贾母,不住的梗咽着,有些嘶哑的说着她昨日梦中所见之事。
听完这话的贾母,捶胸顿足了起来,“敏儿啊,你好狠的心,为何偏要把你留给为娘的唯一念想都夺走呢,还是你在责怪为娘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