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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丫鬟把盒子放在榻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四色的料子,两个香云纱两个暗花缎。暗花缎还好,香云纱的颜色实在有些暗了,黛玉把两色香云纱挪到一边道“这个缎子能做个褙子,这个颜色浅些,做裙子不错。这两个香云纱就别裁了,放库房吧!以后送别人好了,这东西是给五六十岁的老太婆穿的,姨娘穿了太老气。”孟姨娘一听就乐了“我可不就是五六十了,姑娘还当我年轻啊!”
黛玉一想,可不是!她父亲都四十九岁了,孟姨娘比他父亲还大两岁,如今都五十一了,只是孟姨娘保养得好,看着最多四十出头,她才会忘了这码事儿。想到此处有些难过,倚到孟姨娘怀中道“姨娘,去年年底事儿太多了,我把您的生日都给忘了,五十的整日子呢,我对不住您。”
孟姨娘摩挲着她的头发“有什么对不住的呢?那会子谁心里都不好受,便是给我摆酒办席,我也开心不起来啊!再说了,谁乐意过五十的生日……五十几岁就正经是个老太婆了!”黛玉听见孟姨娘拿她刚才说的话打趣,很是不好意思“反正姨娘别穿这个!”孟姨娘大乐“好好,不穿不穿,放在库里,我过十年拿出来穿!”
两人说了会儿话,黛玉就有些犯困,她习惯了中午午睡,这天中午却因为陪着探春,一下都没合眼,再加上一天都在外面跑,转眼的功夫眼皮都抬不起了。孟姨娘看黛玉困的不成了,也不催她回去了,让人端了水服侍黛玉洗漱了一下,就在她这边歇了。
因换了地方,兼之前一晚睡得早,黛玉卯时初刻便醒了,一睁眼便发现满屋子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一看外面已经微微亮了,便伸手摇摇床边的小铃铛,外间就有了走动声,紧接着孟姨娘身边的小丫头沙棘端了洗脸水进来,一边倒水一边道“这边地方太窄,姨娘就让雪雁,春纤两位姐姐回姑娘院子里睡了,早上姨娘出去伺候老爷,让我在这里候着伺候姑娘。”
黛玉接过热手巾擦了脸,拿出怀表看了看,笑道“姨娘起的真早,我今儿起的够早了,谁知道姨娘早就出去了。”沙棘笑道“姨娘说年纪大的人觉都少,姑娘正在长身体,就该多睡一会儿的,让我们都轻着点别吵到您,谁知道您还是醒的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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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雪雁跟春纤过来了,一进来便告罪“我们来的晚了。”黛玉笑道“是我起的早了。”
片刻收拾完毕,黛玉便去正房给父亲请安,果然林如海一见她便笑话她“听说昨天有人懒到连百十步路都不肯走,非要赖在孟姨房里睡了?”黛玉脸一红没答话,一家人亲亲热热坐下吃早饭。
吃完饭,黛玉便说了想请几个姐妹过来玩的事情,林如海无可无不可的,只是叮嘱她要正经的派人送了帖子去,家里也要先把住的地方收拾好。叮嘱了几句自己也笑了“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你跟你姨娘商量便好,我是插不上手的。”说罢让人取了官帽带好,径自上朝去了。
黛玉便跟孟姨娘商量姐妹们来家里做客的住处跟招待,孟姨娘自然是认认真真的给她安排好。下午黛玉便让人给外祖母家送了帖子,说好后天接几个姐妹过来玩,次日一早贾家回信说除了两位李姑娘跟邢姑娘,其他的几位都会按时过来。
黛玉满心期待的等姐妹们过来玩,谁知道还没等表姐妹们过来,家里就来了另一位客人,却是洪秀全的妻子陈采玉。陈采玉一个月半前带了儿子从扬州出发,准备随丈夫定居京城,要不然洪秀全怎么没买到合适房子也要赶紧赁一个?好歹也是个官儿了,再没有拖家带口借住别人家的道理。
陈采玉是许阳妻子陈紫萱的姑姑,故而黛玉也称她一声陈姑姑。当然这辈分其实是各论各的,黛玉尊重姑母一家,故而把嫂嫂的姑姑也唤作姑姑,洪秀全在林如海面前却绝不敢拿大,绝对按足了小辈的礼节的。
陈采玉生的比陈紫萱还要美上几分,与所有陈家女子一般都是温婉和气见之可亲的性子。她笑吟吟的让人把送给黛玉的礼物端上来,是四色的料子与一套上好的笔墨,黛玉一扫眼,发现竟有一块是缂丝的的花鸟图案的料子,忙道太贵重,陈采玉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家?专产这些东西,这东西在京城贵些,可在我家,真不值什么。”她这话自然是谦辞,缂丝这东西从来都是极贵重的,俗话说一寸缂丝一寸金,前朝初年甚至有过只有官员诰命才能穿缂丝的规矩,当然现在纺织业发达,缂丝没那么罕有了,可依然金贵,这一块儿料子没个几百两是下不来的。江南纺织业发达,陈,红两家作为江南的名门,同时也都是巨富之家,洪家有几个厂子,陈家更是有几个山头的桑林,为陈家养蚕的桑农就有几千人,故而这份礼虽贵重了,凭两家的关系,收下也没什么不妥,黛玉也就没有多太过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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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采玉过来,自然也捎来了了许太太跟许阳的礼物。许太太为黛玉打了一套时兴样式的赤金头面,小小的十几样簪钗环饰,加一起也没有八两重,难得的是金丝拉的极细,做工十分的秀巧。许阳的礼物很多,有外文书有字帖还有几幅画,另有一些小玩意儿跟欧罗巴的首饰,杂七杂八的装了两箱子,黛玉见到东西更是内疚:哥哥的悲恸绝对比自己更深,可是还是记得给自己准备这么多礼物,而自己为了逃避这些难过的事儿,竟然半年没有理哥哥,真是太不应该了。
当然,陈采玉也带来了许家最新的情况:许阳从镇江回来后大病了一场,年前洪秀全出发的时候勉强能起床,如今已经大好了,但是因为依然守孝,故而几乎不出门,每日里只跟了孟先生读书。说到这里陈采玉叹道“我家紫萱命苦,可也命好,她当日出嫁前病成那样子,我哥哥嫂子都觉得她也只是熬日子罢了。可是,她这两年过的有多快活?竟比在娘家还要自在,因为她身体不好不能出门,徐小郎就三五不时的下帖子请人到家里热闹,就为了给她散心,只这一样,谁家夫君能做到?我走前,我二哥甚至跟我母亲说想把我那四侄女许给你哥哥,被我母亲给训了一顿:以许小郎的人品,冲着紫萱的情面,必然不会拒绝我家,可这不是明摆着让他连续娶个媳妇都不能自己挑挑么!陈家欠许家的已经太多了,不能再这样了。”
说完陈采玉也有些不好意思,对黛玉道“瞧我,这些事儿也跟你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扬州多少有闺女的人家盯着你哥哥呢,怕是他一出孝,媒人立刻就要踩破门。我虽是紫萱的姑姑,也我想着,紫萱在天有灵,也必是希望你哥哥好好的过日子,不要这么一直难过下去。林姑娘也不要太担心你哥哥了,他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他以后一定能过的顺心顺意的。”
黛玉听了陈采玉的话,总算放下大半儿的心来,无论如何,哥哥是个孝顺的儿子,既然身体好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姑姑,他也一定会打起精神好好的生活的。
次日上午,黛玉便让人去荣国府接几个姐妹过来玩,不过一个时辰,便有人回禀说三姑娘到了。黛玉很是纳罕,怎么这么快?照理说派人过去其实是走个程序,真正过来肯定还要收拾一下,起码要下午啊!正想着便又丫头引着探春进来了。
“她们在收拾东西,出来车就要好几辆,正备着呢,我东西早就收拾好了,正好宝玉过来读书,又正好有辆车已经准备好了,我就跟着他过来了。”探
春解释道。
黛玉十分不信,哪里就这么急了?又看探春眼里有血丝,分明是没有睡好,且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笑道“该不会是想着来我这里玩儿,一晚上都没睡吧?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探春勉强笑道“可不是,趁她们没来,借你的地方歪一歪。”说罢径自倚到黛玉的枕上合了眼。
黛玉估摸着上午另外几人是到不了的,便吩咐下人不要进来打扰,自己拿了书在一边看,果然听见探春说“林姐姐,我跟你打听个事儿。”黛玉颔首让她说。
“京里地价儿高,不过若是有现成的地方,只是盖房子的话,三进的院子一千五百两能盖起来么?若只有一千两呢,能凑活盖出来么?”探春小声问。
林黛玉越来越纳闷了,探春这是想干嘛?但还是认真答到“我回京那年,盖房子应该是最便宜的,因外祖家跟另几家盖省亲别墅的缘故,好多人都趁机屯了材料想发笔横财,但是知道几家都盖完了,还有好多人的材料没卖出去,故而那阵子盖房子真是便宜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