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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陌哭笑不得“阳哥哥快别逗宝玉了,您当谁都那么皮糙肉厚呢!你看他脸都红了。”
许阳哈哈大笑“真是物以类聚,你就好脸红,怪不得你们要好。”
许太太佯怒道“快闭了你的嘴,还是哥哥呢!哪里有半点哥哥的样子,就会欺负好孩子。”迎春也忍不住在一边抿了嘴笑。
几人正热闹着,丫头禀告说姑娘回来了,接着便是帘子一响,一个少女娉娉婷婷走了进来。
那少女穿了白底儿撒花大朵儿芍药的褙子,清白暗花绸的裙,梳了个再普通不过垂髪分肖髻,上面只斜斜的插了三两只细巧的簪子,俏生生的立在众人面前,明明还没开口,那顾盼生辉的眸子却已经把众人的眼光牢牢的拴住了。便是前大半年前才见过她的许陌,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别人发呆,许太太跟许阳自然不会呆,许太太笑道“可算回来了,快看看这都是谁?你也有几年没见你二姐姐跟二哥哥了吧。”
黛玉上前,一一行礼,几人纷纷回礼,三人除了许陌去年才见过黛玉,迎春宝玉与黛玉已经快四年没见了,行罢礼,忍不住相互打量一番。迎春毕竟最大,又跟黛玉都是女孩子,便笑道“走的时候还那么小,一转眼儿都这么高了。”黛玉笑道“可不是,那会儿二姐姐就跟我现在差不多大呢。”这么一搭上话,过去的回忆顿时变得鲜活了。
黛玉又转脸看宝玉,一时有些发愣“宝哥哥,你比过去瘦了许多,在学校读书很辛苦吧?”
宝玉一听黛玉说话,原本想要尽量少跟黛玉交流的心思顿时又飞到爪哇国去了,一时间又有些难过“妹妹过去都叫我宝玉的”,却也来不及再去想别的,赶紧回答黛玉的话,可心里乱,说起话来就有些语无伦次“还好还好,大家都是这么读书的,一点儿都不累,长个子了肯定就瘦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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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阳看宝玉这样子十分眼熟,再看看许陌,顿时恍然大悟,这不都是一个系统的么?见了她妹妹就不会说话!不对啊,贾宝玉不该这样子啊,怎么感觉这么傻?不过作为资深妹控,不管这两个人对黛玉是哪个样子他都不会很开心就是了。
黛玉也愣了“宝哥哥变了好多,去年师兄说你如今很是刻苦,我还有些不信呢,现在看来,倒是我的不是,总把而哥哥的当做那时候的小孩子,却忘了咱们都会长大的。”
宝玉急道“没变没变,我还是那个宝玉……”
这下子连迎春都不忍心再看了,这表现也太惨不忍睹了,这家伙一定不是我弟弟。
宝玉说罢也觉得有些讪讪的,自己实在有些举止失常了,虽然路上一次次的提醒自己记着父亲的话,开导自己要想开,可是一见林妹妹,就不由自主的犯傻。
还是许阳打破了宝玉的尴尬,他笑道“瞧你这样子,竟比四弟还腼腆,你这样当心被我妹妹欺负了去!”宝玉想说自己才不在乎被黛玉欺负,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便听见许阳又冲黛玉道“你念叨了多少天想你二姐姐想得不成,如今可心满意足了?既然这么想念,我便把二妹妹的生活起居一干事宜都交给你,你可能做好么?”
黛玉笑道“太好了,我正要同哥哥说想跟二姐姐住一块儿呢!谢谢哥哥了。”
许阳便又对迎春笑道 “二妹妹在此处不要客气,缺了什么就直接问玉儿要,家家里的事儿她十有八*九都能得了主的。”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子,因才不过半下午的时候,离晚饭还有一阵子,许太太看他们三人都面露疲色,便让许阳跟黛玉分别带了三人先去休息下,众人便先散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备份:
贾家原本租了一艘船,迎春的嫁妆本就不算多,大件的家具又准备到扬州再买,随船带来的不过是古董衣服布料罢了,家里给迎春陪嫁带了四个丫头,宝玉自己带了两个丫头伺候,另有八*九个办事跑腿儿的男仆,一艘船足够了。而许陌也要结伴去,因许阳年底成亲,许子清颇准备了不少的礼物让他带去,索性自家也租了一艘船。这艘船跟贾家的船差不多大,人带的要少一些,可吃水却更深。上回给嫂子买房子,结果金子被全数退回来,许子清一口气憋了好几年,这会子趁着侄儿结婚,塞了一货仓的东西做贺礼,从皮草绸缎到笔墨纸砚,居然还有两匹进口的好马,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为这事儿林如海颇笑话了他一顿“知道的你是给侄子送婚礼贺仪,不知道的以为你家也嫁闺女呢!比人家陪送的嫁妆还多。”
宝玉虽因为父亲说的事情,心里有些难受,可是毕竟他跟许陌感情一直不错,说老实话如今他跟许陌比跟黛玉都熟些,总不至于因为个自己揣测出的完全没影儿的事情跟他生分了去。故此等一出发,早忘了前阵子的难过事儿,动不动就趁船停靠的时候摸到许陌船上玩儿。当然,他知道轻重,许陌什么时候见不着?姐姐这次远嫁,再见面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所以平时大多都泡在迎春那里。迎春做针线,他就在一边读书,偶尔两人也聊聊天,迎春脸皮薄,明知道宝玉认识汪全明,可是却拉不下脸来问。还是绣橘忍不住了当面问了宝玉,宝玉便把他知道的汪全明的情况能说的都说了,什么成熟稳重(老货一个),一派名士风度(爱装B),心细如发(龟毛无比)……反正都是说来说去都是优点,让原本因为远嫁而满心不安的迎春逐渐放松了许多。
夏天的航道水量充足,又不像天然江河什么的急道险滩几多,所以一路行的挺快,不到四十天,两只船便来到了扬州。
这天正是半下午的时候,船在扬州的码头靠了岸,许陌先下了船,果然看到他伯娘家的刘管事已经在岸边等着了,后面浩浩荡荡的跟了一队马车,显然是为了方便搬东西从车马行雇了车。一看到许陌就笑着迎上来“昨儿接到消息,太太一大早就让我到这里等着,果然等到了。”
许陌笑道“也是赶巧了,正好前儿儿跟邮船停靠在一起,就顺便托他们递个信儿,又要辛苦刘叔了,这回船上东西真不少。”
正说着另一条船上下来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刘管事便知道是荣国府的宝二爷了,忙上来见礼,又见后来几个花容玉貌的丫头,扶了个带了锥帽的小姐娉娉婷婷的走下船,赶紧叫人把家里的马车拉到跟前儿行礼,让丫头扶了小姐上车,两位也公子上了马,留了人看着卸船装车,刘管事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杭州城里走去。
宝玉一路行来,看路边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与京城很是不同。忽听得许陌笑道“扬州民风开放,而且商铺众多,便是大家闺秀也是能上街的,宝玉你平日里出来玩可得注意,凡哪家店铺门前有马车停着又丫头侍立,十有八*九是谁家小姐夫人在里头,虽没说闲人止步,可是能绕过还是绕过的好。”
宝玉一听便笑了“这倒好,可惜二姐姐不能在这里常住,不然时不时的能出来走走,真是不错。”
许陌也笑了“便是不常住也没事儿,也就是京里的规矩严些,过了长江,便松快多了,汪进士外放的地方各族混居,那些外族的女子是随便出门的,对女孩子更宽松呢!”
宝玉心悦诚服的叹道“四哥你懂得真多!”
许陌哭笑不得“这算什么懂得多呢?还不是听别人讲的。全明兄外放的地方确认下来之后,就到处踅摸那边的消息,专门请了湖南平江的同年董进士喝了几回酒,把那边的风俗摸了个差不多,还特地学了些当地的土话。董进士也是知道他要到自己的家乡任职,何尝不希望老家乡亲能摊上个好父母?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们吃酒的时候我做了两次陪,故而也知道了一些那边儿的事情。”
宝玉听了更是叹服“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过去觉得这话俗不可耐,现在却觉得很有道理。”
许陌大笑“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说的那些禄蠹……”
宝玉顾不得还在马上,便想凑过去捂许陌的嘴“四哥可别提那些了,小时候不懂事儿,净让你听笑话了。”
许陌提了缰绳躲开,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还在路上呢!仔细撞到人。”
宝玉慌忙稳住马,也不再嬉笑,老老实实跟许陌并马而行。
不过小半个时辰,一行人行至一条幽静的路上,两边郁郁葱葱都是梧桐树,树后影绰绰露出一些门户,竟是条极为宽阔的巷子。许陌便道“这巷子看着不起眼儿,住的却没有一般的人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