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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和兴奋让我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
桑菲尔德,我来了。大英帝国,我来了!
来接我的马车朴素简洁,我拿着皮手筒和伞坐进了里头,海伦特地和我穿了一样的蓝色罩裙,下摆用白色的针线细细勾着边。她就站在外面笑着看我,那双温和的蓝眼睛衬着美丽的蓝裙子,眸里闪着光,好像里头盛满了清晨的露珠,现在正反射着太阳的白灼。
“海伦。”我的手探出窗子,去探她白皙年轻的脸颊。她赶忙凑上来,平静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一丝离别的不舍。刚一接触到她打卷的柔软金发,我便哆嗦起嘴唇,一股涩意便从喉间涌了上来,冲淡了心中对未来冒险之旅的兴奋。
“你是个大姑娘了,以后要注意身体。”她说着,眼镜上像突然被雾气蒙住。她想了想又说:“你去了就要给我们写信,要多写一些。”而后我们都不说话了,径自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喉咙像被什么猛的堵住,我探出身低下头,她马上会意地踮起脚。
“我会回来的。”我向她保证,在她宽大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恩,我知道。”她眨了眨眼,退后一步,戏谑从她眸子里一闪而过:“我会保留好你的东西的,某些东西。”
我们都知道某些东西是指什么。
“但愿如此。”我回了她一句,然后又相对无言的笑起来。这个时候,海伦和我之间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眼神已经足够表达我们的不舍和难过。
马车的哒哒声响起,我努力的探着头,凝望着海伦越来越远的身影。风吹乱我的发鬓,披散的额发遮挡住了视线。隐约中,那抹笔直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但是在我的念想中,洛顿的风景在此刻蓦然灰暗下去,陡留下罗沃德铁门旁那道浅浅的蓝色。看着远去的海伦,我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冲动。把窗子拉的更大,半个人都钻了出去悬在半空中,风在耳边呼呼吹着,马车前的车夫似乎发现了异状撇过眼正好看到我疯狂的举动。
“老天哪小姐。”他急忙想去喝止前进奔跑的马匹。
“没事的。”我向他喊,“我们继续走。”此刻的我真是大胆的可怕,但这算什么?想到这里不由笑的更开怀了。这八年来在罗沃德压抑的生活终于离我远去,心中纵然不舍海伦和那些开心的回忆,但某种名叫扬眉吐气的轻松感还是从心间升腾了上来。
我向海伦挥手。现在的自己多像一个精力充沛骑着枣红马奔跑的女勇士。望着那逐渐消失的高耸建筑,笑着大叫:“再见!”
桑菲尔德很远。我放下窗子,刚才的发泄把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没有听到熟悉的马嘶,也没有看到那身耀眼的枣红色皮毛,即使海伦什么也没说,我也知道蒙特肯定已经走了,或者他压根不想再看见我。我摸了摸胸前的信,郁气和自责又回来了,叹了口气:看来蒙特和我的友情已经完了。
离开洛顿继续往东,道路逐渐变得崎岖。因为昨晚下过雨的关系,马车的轮子好几次都陷进泥里。放下窗子往外看,目前所在的米尔科特郡要比洛顿大很多,同样的风光如画,却因为暗沉的天而显得有些阴沉。越走天越暗,等我们到达桑菲尔德的时候已经入夜。
看不见庄园的样子,只知道被稀里糊涂地带进了一个灯火通明的方形大厅。
“请往这边走。”那引路的姑娘把我领进一个摇曳着微暖烛火的房间。我的双眼因为陡然的光亮而酸涩起来,我不舒服地眨了几下,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个房间是多么的惬意温馨。
一位老太太正倚在一张老式高背安乐椅上,和我心中想的一样,带着一顶宽檐寡妇帽,穿着讲究的丝袍,手里正拿着两根长长的编针,毛线团散在她的脚腕旁,一只慵懒的黑猫正在用爪子逗弄着毛线团。她见我来了,有些严厉的嘴角勾起一个宽和的笑容。这个笑容让我想起了那位令人尊敬的坦普尔小姐。
“亲爱的。”费尔法克斯太太把编到一半的棒针放到矮桌上,开始招呼,“坐了那么久的车会不会很闷?”她贴心的让方才为我引路的小姑娘给我泡杯热牛奶:“莉亚快给简小姐泡杯热牛奶。”她和气地拉过我,示意我靠近:“简小姐,你介意我这么叫吗?”
没有令人生畏的豪华,没有咄咄逼人的夸耀,这里只有让人窝心的平和,我立马对她产生了好感。
“随便您怎么叫,太太。”
一个柔和的笑容淡化了她嘴角冷硬的线条。“你瞧。”她示意我找把椅子,又在我对面微颤颤地坐下,把脚下追着自己尾巴转圈的黑猫抱到膝盖上。“你瞧。”费尔法克斯太太又重复了一遍,“我真是高兴有人能来这个庄园。平时这里就只有我,莉亚,还有赶车的约翰夫妇他们。这里的冬天可真冷啊。”
她像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倾诉的孤独者,一点也没有因为我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放缓话头,“十一月和十二月只有卖肉和送信的才回来,天气也坏,又湿又冷让人关节酸痛。不过秋季开始的话,小阿德拉和她的保姆就要来了,虽然主人不在家,但是那个小东西会让大家都热闹起来。哦,简小姐,你也会让这幢房子活起来的。”
“小阿德拉?”我接过莉亚递来的牛奶,紧紧捂住吸取着上面的热量。“是我的学生吗?”
“是的。罗切斯特先生是她的监护人,他前阵子委托我帮这孩子找一个家庭教师,务必要把她培养成一个优雅聪明的小姐。”她慈祥地摸着黑猫油光滑亮的皮毛,“小阿德拉是个好姑娘,她肯定会喜欢你的。”
我被她悠闲的样子逗笑了,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连忙正色道:“希望如此,太太。”
“好吧年轻人。”她摇摇头,“小阿德拉说法语……”
我记起来自己的教师资格证明,说:“费尔法克斯太太,我正要把教师资格证明给你。”
她正要拉铃叫莉亚的手一顿。“资格证明书?”她咂咂嘴,老花镜片反射着烛光,“你是说罗沃德开出的那几张?”
“是的。”恩?她知道吗?
费尔法克斯太太笑了,缓缓站起来,“今天早晨已经有人把你的教师资格证书送过来了,他还特地叮嘱我们说简爱小姐今晚会到呢。”
“什么?”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费尔法克斯太太在说什么?
她看到我愣住的样子,诧异地挑高眉,“我以为你知道,难道不是你特地让那个小伙子大老远跑过来的吗?”
“……”
“很早啊,我才刚起床就听到外面有按铃通报的声音。匆匆起身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去开门了,一看就看到了满脸通红的小伙子,大概是一路骑马过来的,脸上背上全是汗。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他就把那资格证书给我了。”费尔法克斯太太眯起眼,抱着猫慢吞吞往外走,“哎,大概是你的兄弟忘记帮你寄信了……”她嘟囔着,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钟表,“都十二点了,我可不想留你这么晚。”
她端起壁炉上的蜡烛,示意我跟上她,“来吧简小姐。”她说,“走了一天肯定怪累的,我这就带你去你的卧室,我们从早上就开始拾掇啦,就是想给你留下一个温暖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找完bug)
罗切斯特下章出现。
罗切斯特:混蛋,让我掐死这个女人先……
我:嗷嗷嗷不要啊,雅蠛蝶~
罗切斯特:……
☆、第十三章 初遇
同她所说的一样,桑菲尔德这个偌大的庄园里住的活人实在是太少了,阴冷的走廊和空旷的大厅都让人心生寒意。刚才我们走过来的时候,除了我们俩浅浅的呼吸和脚步声,我没听到其他响动。太静了。我提着裙子跟在她后面,只觉得前方黑洞洞的,像有无数鬼影嘶嘶笑着在黑暗中盯着我们。我打了一个寒噤,直觉意识到这屋子阴森得古怪。
我与这位客气周到的太太互道了晚安,等我闩上房门,目光转向了我未来的小家时,那柔软的白色鸭毛被和桌子上摇曳的橘色烛光让我心中的大石头陡然落地。不得不说,虽然走廊透着一股湿冷的寒意,这特地为我准备的小房间却十分温馨。我在床边做了简短的祷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