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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遍全身口袋也没摸到一根烟,袁朗觉得今晚要是不抽上一支他一定会失眠,于是出了房门到一楼服务台去买烟,才出电梯门口(我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电梯,就这么决定了)就遇到蒙头走路的高城。
“哎……”袁朗完全下意识的出了声,高城抬头,眼色惊讶,指了指袁朗,话不经大脑的说出口:“哟你在啊?”
“可不是,这不明天还得带俩南瓜回基地。”袁朗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自然的回答,“你呢?”
“一样,不过我是带被淘汰了的兵,回师侦营。”高城扬着下巴,“这么晚了,散步呢还是?”
袁朗一摸下巴:“买烟。”
“睡不着?”高城盯着眼神开始漂移的袁朗,“有心事吧?中校?”
袁朗无奈了:“高副营长,你我非要堵在电梯门口说话么?”
高城见袁朗作了让步,微侧过身子让他走,自己跟了上去,袁朗在服务台要了包玉溪,出了玻璃大门,刚低头撕开烟盒外的透明封带,高城就递上一支烟来,袁朗一愣,接过,高城又掏出打火机,一簇明亮的火苗出现,袁朗凑了过去,点燃。
“你不抽?”袁朗左手夹着烟,停在招待所外不远处的绿化带旁,高城摇摇头:“我不抽。”
“你那个兵怎么样?”袁朗问,高城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去看过么?六一都跟我说过了。”说完似乎有些懊恼的把玩着手里的光版Zippo打火机,“白天我冲动了,你别放心上。”
袁朗听他这么说,心头的委屈一下有些难以隐藏的翻腾在眼底:“高副营长的爱兵如子,我算是见识了。”
高城也不反驳,只是问:“我就想问问,要是今天没人能完成要求的任务,你是不是准备空手而归?”
袁朗正色道:“没错。”
高城认真的点点头,视线移到对面街沿的路灯:“我今天想明白一件事儿。从下基层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中国需要怎样的军队,我需要带出怎样的兵,以前挺简单,最好十项全能,全连优秀,和平年代里,我们都忘了我们的兵最终是用在战场上的。其实从你带着几个老A到团里表演那次,不,那不能叫表演,你们根本把周围当作了战场,我想同一片土地上,怎么就有那么大差异的军人呢?现在我明白了,我们挂在嘴上一直说的[平时即战时],搁你眼里估计跟小孩子过家家一个性质,是吧?中校?”
袁朗不说话,蹲在红砖上沉默的抽烟,右手搁在腿上,手腕自然的下垂,似乎听得认真。
夜凉如水,高城站在白晃晃的路灯下,半截身影盖住了下蹲着的袁朗的身躯,唯独伸出着的右手手腕晒在光晕里,青烟也被染上了一层灰,被风一吹就消逝无踪。
沉默一阵,高城也蹲了下来,转过脸看着袁朗的侧面,有些苍白的皮肤被光线映射出透明色,他忍不住开口:“袁朗?”
袁朗把烟头捻在粗砖上,像是刚醒来一般的懒洋洋:“恩?”
高城心念一动,捉住了他几乎耷拉到地面上的左手手指,冰凉凉的。
瑟缩一下,袁朗垂下头,高城的手很暖,暖到发烫,几乎灼伤了他,袁朗自嘲的想,不过三秒,不着痕迹的抽出,慢悠悠的开口:“高城,早熟的人通常晚熟,骄傲的人又很急性,无欲则刚,有容乃大,欲的是自己,容的是别人。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你已经成熟到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是吧?”
高城收回抓住一把寂*寞空气的右手,突然笑了:“王叔那记性,是不是跟许三多一样,也够泄密标准的了?”
袁朗别过头注视他,毫不掩饰的笑,舔了舔牙齿。
“袁朗,那些话说的是我自己,可有一样东西它就永远是个例外,你猜那是什么?”高城也笑。
袁朗摇头,他不猜,或者说他不想知道,高城一定会给他一个最不想听的答案。而那答案,被划分在不可控的范围内。
“所以你知道。”高城依旧无声的笑,低下头,被袁朗摁灭在红砖上的烟头留下碳灰色的灰烬,“袁朗,你对许三多说,鬼和人害怕的东西一样,都是自己想出来的,你现在害怕的东西,是不是也是自己想出来的?”
袁朗几分愕然,随后抓抓头发:“许三多怎么跟录音机似的?”
人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被自己说的话堵得无话可说,这可以拿来形容袁朗目前的心情。
高城伸着脖子凑上去,贴到袁朗耳朵旁:“那你知道什么叫不抛弃,什么叫不放弃么?”
袁朗条件反射的朝旁边闪躲,高城撤离人的安全距离范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沉:“袁朗,我喜欢你,是那种想和你一起走下去的喜欢,也许我还欠磨练,也许在你眼里我幼稚得可笑,可我还是想说,请你接纳我,和我在一起。”
说完站起身子拍拍压皱了的常服,对着蹲成人体雕像的袁朗有些调皮的说:“铁叔说你思春,我想了半天你在党校尽跟我混一块儿了,能思的对象除了我还是我,对啵?”
袁朗语塞,有些被看穿的尴尬,瞄了高城一眼又转开脸。
高城自然是满心欢喜,前面白郁闷去了,敢情吃了自己半天的醋,见老A城墙墙根的砖有松动现象见好就收:“走了!”
这一夜,注定有人要在翻来覆去中度过漫漫长夜。
高城回房间就迫不及待给高境打电话,一是让他帮自己留意有没有好去处给伍六一的,二么,就是汇报最新进展,高境躲卫生间里听高城把袁朗的反应描述个大概,拍着大腿就说:“有门,高城,袁朗比沈越可实在多了,老子原本以为你们大概会打起来呢!”
高城没好气的说:“你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你!”
高家哥俩充分发扬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虽然不排除有盲目乐观的可能。
“第一口咬松动了,接下来就是蚍蜉撼树,可劲儿地撼,袁朗就算是棵千年榕树也得给白蚁蛀空了懂吧?”
“哥……我怎么觉得你这成语用得有点不地道啊?”
“我的意思是把敌情最大化,作最恶劣的打算!”
“是嘛……”
“那当然,前伟人不是说过,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么?”
“袁朗他不是敌人好吧?”
“城儿,爱情它是场战争,你哥我就是十二年持久战过来的,我说的话还不够真理?”
“……比中日抗战还长,高境同志,我代表师侦营发来贺电。”
“呸,我是要你从我血淋淋的历史里总结经验教训,以期用更短的时间打完这场仗!”
“是是是,大校同志,哎哟挺晚了我得挺尸。明天把新兵关系调转完回营里得继续导弹引导项目!”
“行,那就挂了吧。”
高城乐呵呵的关了手机,躺平在床,关灯!
翌日一早高城神清气爽出了招待所进团部,办完关系调出就把甘小宁和马小帅带上车,意气风发的回营。
原本以为小宁小帅需要花一段时间融进师侦营大集**体,没料到人精甘小宁和人见人爱马小帅迅速跟师侦营的弟兄哥俩好起来,高城对着围成一团听甘小宁唠嗑老七连八卦的士兵摇头发笑,仿佛他的幸福时光齿轮倒转,重新转到了身边。
不过导弹引导试验没那么顺利,不断的修改参数,更新程式,半个月后第一次试引导,目标与实际爆炸点差了二十多米,气得高城嘴角冒热疮,这可是大冬天啊,可想而知他有多上火。
三天后的二次引导,高城坚持亲自督导,修正完当日所有客观条件参数,高城贴得近了些,几个兵喊了几声副营长,高城看着屏幕上雷达扫描点置若罔闻,对身边的操作手一声令下,仰头等待导弹到来。
等一声几乎凄厉的叫声响彻四野,拖着火尾的导弹已经直直朝高城附近不到几米的地面扑来,高城想也不想地护住操作手,强烈的热能和气流掀翻了整块地皮,要知道这还是用作试验用的空弹头,四周的士兵等待气流平息,急吼吼的窜起。
“副营长?副营长?”是操作手的声音,一大群人拥了过去,高城睁了睁眼,满眼全是鲜艳的红,高城捂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