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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玉笛染红……
风声呼啸。
傲笑红尘这才反应,想起刚才那熟悉应招感觉,心中便是一惊。十数年前沙漠一场长达十数天的追逐生死战,导致当世让他如此熟悉出手招数者,唯有一人。
“你!”傲笑红尘声音惊怒,却是只有自己才知,这一刻心中之惊早已远远超过怒意。
尘雾之中,秋玄聆踉跄一步站定,在替剑君十二恨疗伤之时她已几乎耗尽元功,若不解封印必然不会是傲笑红尘之对手,但今日若是第三次解开封印……后果不堪设想。
“傲笑红尘!”秋玄聆一字一字抬头唤道,唇角染血含笑,表情看似平淡,却也唯有自己才知,这一刻心中之情绪已是失控怒然至极:“你若杀吾,可以!放吾两名弟子离开——”
尘埃散去。
现出地面为剑气所伤之裂痕。陷入昏迷的剑君十二恨身躯便在裂痕旁边,却因有人刻意护住而毫发无伤……再往后,黑发术师豌豆与金发术师向日葵重伤无力之身陷入傲笑红尘眼帘,两人眼神毫不掩饰焦急担忧看向前方独自挡在几人身前的秋玄聆:
“圣师麦管吾!”“圣师……咳,速走——”
一时寂静。
傲笑红尘怔神片刻,忽而眉头猛地一皱,右手红尘剑旋然重归背后,大步上前未等秋玄聆反应过来(重伤之下也无法反应)已是重重捏住她之手腕:“秋玄聆——”他这一句说得咬牙,说得纠结,说得肃穆沉重到如同天际轰然坠巨石!
秋玄聆内心情绪无法平定,紧接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傲笑红尘不闪不避,这口血便吐上他之衣襟,素白长衫染上一抹艳色鲜红,触目惊心。
“你——”她一句话还未出口,傲笑红尘已是运指如飞连点穴位,接着一掌贴紧秋玄聆心口处,元功运转一道炙热之气霎时冲入经脉各处。
秋玄聆咬牙一瞬,气急而笑:“傲笑红尘你敢不敢放开我!”
傲笑红尘沉默不言,只是掌心催功越盛,半晌缓缓沉声道:“吾会负责。”
槽!
秋玄聆很想爆粗口。
濒临失控的情绪不但牵引内伤,甚至隐约已是影响到神魂之不稳——而正是神魂中之异动,让秋玄聆忽然如同一盆冷水浇头,彻底冷静下来。
“傲叔。”秋玄聆面上重新挂上笑意,一字一字又道:“你忘了么,你我之间已再无关系……”
“上一次,吾并未答应!”傲笑红尘回答更是沉着冷静,语气坚定,无可转寰。
“哦~~你不计较我打伤剑君十二恨……”秋玄聆声音含笑,刻意加重语气。
傲笑红尘再次沉默半晌,缓缓道:“吾信你!”
……依然是掷地有声之语气,依然是丝毫不变之坚定,纠结的眉头,非是出自愤怒,而是担忧——傲笑红尘心内更多却在后怕,若是先前那一招,掌力再偏半寸……
“嗯咳。”
寂静之玄空岛,忽闻一声轻咳,一个貌似正经的声音插入打招呼道:“嗨,打扰二位真是抱歉,只是再过一刻,伤势已无大碍的剑君恐怕便会清醒……”
秋玄聆倏然抬头,傲笑红尘脸色僵硬严肃回头。
玄空岛上,空荡荡不见半个叶口月人人影。夜幕低垂,却有一道素白衣裳银发结道冠低垂三撇白毛右手拎着拂尘背后背着古尘顺便看似朴素的鞋子上还坠有上等龙头玉之熟悉人影——不知无声无息站了多久,此刻一边俯身背起地上昏迷之剑君,剑子仙迹声音淡然面向二人一本正经又道:
“要一起离开吗?”
……剑子,你的灯泡亮度还可以更亮点……
两个个时辰后,天色已是大亮。
清晨时分,伴随一声巨大轰鸣,一座玄空岛匆匆忙忙收起支架而再次起飞,转瞬消失在天空之中,只留下一道苍白云路。
历尽数月的叶口月人之战终于结束,比之另一个未来,却要提早几分。玄空岛离去以及叶口月人退走的消息不久后便传遍武林,人人拍手庆贺,却不知在暗处,一场更严重之灾难,正逐渐酝酿……
篙棘居。
剑君已然清醒,只是回忆那一夜所得,有些魂不守舍之入迷。他之伤势如剑子仙迹所说已无大碍,但终究受过情火焚躯,功体一时无法恢复,已是不再适合出现在中原战场。经过杜一苇素续缘等人强烈要求,剑君十二恨将带着潇潇和金小侠二人退隐江湖,未来或许还有再出之机。
金小侠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傲笑红尘,在火龙麒和也呆的陪伴下,同剑君以及服下解药后逐渐痊愈的潇潇离开篙棘居。
傲笑红尘在风中凝立许久,然后转身将一本书塞给杜一苇。布衣生杜一苇大师见到书之封面不由一惊:
“嗜血者大全……傲笑红尘,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本秘籍?”急忙翻开来看,杜一苇之眼眸已是闪亮。
“秋玄聆。”傲笑红尘肃然出口三个字。杜一苇随即了然,过去秋玄聆曾以秋华阴玄罗之身份同闍城有过交易,能知晓一些隐秘必不奇怪……以和傲笑红尘之间的关系,将这本书免费送过来,更加不奇怪~~
杜一苇摸着胡须略有所思,如今血堡现世同闍城抗争,手中又有这本详细说明嗜血一族之特点弱点以及克星书籍,看来未来阻止血劫有望……“咦,傲笑红尘呢?”
从美好之盘算中回过神,杜一苇一抬头要说话,愕然发现刚刚还在傲笑红尘已是不见踪影。从篙棘居内走出的素续缘闻言不由一笑,温和道:
“傲笑前辈刚刚有急忙离去,大概,是去见一个人……”
篙棘居外山坡下。
秋玄聆凝神抬手,缓缓拂过膝盖之上一面古琴,只见微光骤闪,掌心过去,十二丝弦重续。她轻吐一口气,一扬手将古琴朝旁边眼巴巴看过来的金发术师向日葵扔过去,儒音缓缓:
“汝与吾同出一门,如今灵琴虽已重续,琴身伤痕却还要由汝自身蕴养,一个月内不可妄动。”
“学生知道了。”向日葵恭敬道,然后只差没眼泪汪汪地抱着古琴仔细摩挲一阵,双手一拂将灵琴再次化入体内,调息片刻起身:“……圣师,需要属下回避么?”金发温和,向日葵眨眨眼,瞟向身后踏步而来的某个人。
秋玄聆:“……”
“汝说呢~~”白玉笛轻敲入掌心,秋玄聆含笑语气格外温柔。
金发术师嘴角一抽温和后退,连同树影下十分识相的黑发术师同时瞬间消失,几息之后,已是彻底觉察不到气息。
“嗯?”
傲笑红尘略微偏头疑惑,随即收起心中情绪,踏步向前直接来到盘膝坐在树下的秋玄聆身前。
“秋玄聆。”傲笑红尘沉声道,眉头不由再次深深皱起:“你伤势未愈,为何执意不同吾回篙棘居?”
……因为篙棘居注定和我气场不符。
秋玄聆摇摇手中白玉笛,先“哟”了一声,然后道:“篙棘居里伤员足够多,吾之伤势一般,不需麻烦小素~~~”声音含笑,玉笛摇晃,显示心情不错。
傲笑红尘眉头一缓,犹豫片刻,一时之间心内有很多话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秋玄聆,昨夜吾所说之话是认真的!傲笑红尘之承诺从不更改!你之为难吾已知晓,但吾相信自己之意志也绝不认同你之决定——)
想起那日荒原紫扇华丽儒者所说之话。傲笑红尘深吸一口气,决定首先将此事分说明白。话还未出口,便听秋玄聆忽而唤道:
“傲叔。”
……北域。
直至天明,溪慕血依然坐在竹林内一动不动,和秋玄聆重新联系之后,心情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沉重。这几日不动声色将药物渗透入玉阶飞之起居坐卧,却果真如他所说,病症不但没有任何缓解,甚至连一丝变化也无。
她不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却本能从中觉出一丝不祥之预感,联想起前世看剧时玉阶飞之早逝——这丝不祥重新化作焦灼。溪慕血缓缓站起身,既然药物无用,是否可以尝试使用其他方法,但首先,必须确定病症……
竹叶凝聚露水,缓缓润湿了衣裳。
同样也打湿躲藏在竹叶背后,火红蝴蝶的翅膀。A蝶B蝶凑在一起舞动沉重双翅,不知在商量怎样的逃跑大计。
溪慕血忽而抬头,宽袖一挥,两名蝴蝶挣扎着被无形之气流卷至她面前。
A蝶:兄弟~~~
B蝶:呜咽要被熬汤了~~~
“来。”
静默片刻,却听溪慕血声音淡定且异常温和地道:“现在开始,带我去找蝴蝶君吧!”
作者有话要说: A蝶:作者娘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