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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师。”再唤这个称呼,九幽声色冷静,声音低沉:“吾不曾想过,会有再见之一日。”
女师玄奕棋女,涉嫌闯入傲刀城禁地而被通缉,之后下落无踪。那时缳莺十三岁,曾苦苦哀求兄长不要伤害女师性命,可惜得来的,却是兄长默默递出的一封信。
信上,是熟悉的字迹,仅有寥寥数笔。
‘吾已去,不必寻,乖徒儿,禁地之行收获良多,实在感谢……’
乖徒儿,吾骗汝的。
……吾之目的,本就是禁地,教你棋道,只是顺便。
九幽已记不得当时见到留书的缳莺,心中究竟是怎样心情。只知此刻再见面,昔日人影容貌依旧,一身红衣比之往日更显张扬,旧日骗局已是一览无余,再无疑窦……
秋玄聆白玉笛在手,略微挑眉:“吾徒,如今的你,却是不如昔日好看。”像是平时拉家常,她语气随意,声音认真,白玉笛随手扬起,挠挠脸。
九幽忽而自嘲:“你果然……未曾变……”
真实的玄奕,并不似外表那般娴雅有礼,在当年同缳莺独处之时,她也是这般率性随意,仿佛诸事在其眼中,只是云烟。
只可惜后来缳莺学会率性,却无法做到,真正由心的随意。
“这些年来,汝受苦了。”秋玄聆忽而感慨:“有时吾想,当日离开,若是带你一同走……”会不会世上少了九幽,又或者九幽提前出现。
秋玄聆目光似真诚。
“哦?”九幽不为所动,缓缓开口:“带吾走……”
——缳莺最痛苦的时候,不曾有人带她走。
——缳莺最彷徨的时候,不曾有人带她走。
——在缳莺独自沉入深渊,以为自此获得解脱,却有人来对她说,若是当年,带她走……
“哈。”
九幽轻声一笑,忽然说不出此刻究竟是怎样心情,缓缓又道:“当年你既然离去,为何此时,还要回来。”
深夜令她无眠,一遍一遍回忆旧事,以为这样便能打动吾心吗?
北面山崖,风寂冷。
秋玄聆轻轻一叹:“缳莺,汝恨吾……”肯定的话语。
“吾不恨你。”
九幽表情不变,予以否认:“缳莺只是曾经怨过,女师你当年走时,竟是不曾同缳莺道别……”突然变换的自称,语气微微和缓,九幽眼神一柔,虽然表情依旧,声音中已是多出几分感情,低声又道:
“女师……”
这一声,难得。
秋玄聆白玉笛一扬,目光一闪,注视九幽:“如今你已是一族之皇。”她似有感叹,轻轻又道:“却是还认,吾这女师吗?”
“一日为师,自是终生,吾虽为九幽,始终仍是当年缳莺。”九幽慢慢回答,目光紧紧盯住秋玄聆的脸:
“吾仍记得,当年女师最爱,便是吾亲手酿制的桃花酿——这壶酒,自离开天外南海,吾便一直戴在身边。”
缓缓向前一步,九幽手中取出一柄银壶,壶中有酒,幽幽散发花香。
暗夜无声,浓雾犹存。雾中秋玄聆无法真切看清九幽表情。而九幽忽而一声叹息:“不知这么多年过去,女师是否还是过去之喜好……”
名不同,是否人也不同?
雾气浓,九幽目光紧紧盯住秋玄聆双眼,可惜雾气太大,月色下,她也无法看清这一刻,秋玄聆目光之中神色如何。
白玉笛轻敲入掌心。
秋玄聆目光动了动,含笑上前:“吾徒之孝心,为师心中甚慰。”上前数步,二人已是距离极近,近到彼此都能感觉彼此凝视的目光。
九幽缓缓递出银壶。
秋玄聆毫不犹豫接过,轻轻一嗅:“果然还是过去的酒香。”
“数年如一日,女师未变,缳莺自然也未曾变过。”气氛似乎和缓,九幽声音慢慢道:“埋藏多年,不知酒味可有损失,不如女师品尝看?”
“缳莺……希望为师品尝吗?”秋玄聆语气微顿,含笑道:“确实,如此难得美酒,是该品尝……”她蓦然抬手,仰头举银壶,已是一口饮尽壶中酒。
银壶不大,酒也不多——
九幽面色隐约一变,风内转寒,阴冷带杀!
“真是好酒。”
秋玄聆忽而低头,注视手中银壶,再叹:“好毒的酒……”
中原,傲笑红尘等人已连夜离开篙棘居,急急赶往东北之境。篙棘居内,任飞扬郁闷留守看顾金小侠和重伤不醒的潇潇,火龙麒风之也呆打下手,嗯,至少还不混乱。
而在西北方向,同叶口月人搭界之处,有一座小木亭。
名曰:五分亭。
失踪一整天让银狐一路好找的秋山临枫卧江子正在五分亭中,与叶口月人一名执首面面相觑……咳嗽,应该是这二人,默然相对。
执首一身黑色宝甲,声音低沉稳重,看不出容貌如何。
“卧江子,传讯着吾来此,究竟有何事?”洺双情绪复杂,面前之人,一身中原装扮,内中却该是自己昔日兄弟,同为叶口之族……
“确实有事,虽是难以启口。”卧江子柳条扇微微一扬,声音叹息道。
洺双沉声望向他:“何事让你求助?”为难,是因为此刻彼此对立之立场,卧江子,你仍是不肯恢复……
卧江子眉梢一扬,曾经相处多年,让他极为了解面前之人之个性,遂不相瞒:“吾希望向你借取褎权之招的解药。”
——潇潇重伤在褎权掌下,若无解药,极难恢复。
洺双沉默片刻:“此刻,你是用怎样身份来找吾?”他本不指望能得到合心意的回答,只是不愿挚友兄弟就此断义,一丝希望,仍旧让这句问话出口。
五分亭,夜风寂然。
卧江子柳条扇缓缓停顿,目光忽而认真:“洺双。”
“……若吾,是以苏扬傩叶之身份呢!”
玄空岛外,已到九幽约定出发之时间。部将虎帅自领一军,肃羽、午咸等再领一军,已是早早出发。唯有褎权整军列队于玄空岛下,顺便帮忙另一支军暂时带领,沉着等待未归之执首洺双。
等了许久……
仍不见洺双归来,此刻时辰已到,褎权等无再等,只得内心一叹,肃然挥手,正欲率军出发,遵照九幽指示围困玄空岛以北之一处山崖。
便在此时,突然四周骤然起雾,雾气经久不散,团团围困叶口月人大军。
浓雾之中,一道沉默冰冷黑斗篷人影缓缓出现,“术之曰三·人心浮噩·惊魂·魇影!”冰冷生硬之话语,是不高不低之念咒声,雾气越加浓密,而无形之中震慑人心之惊惧感却令一众叶口月人四下慌乱,一时之间恐惧之音大作,军心已是乱成一团。
谁也不知,这片雾究竟有多广……
叶口月人之宝甲,能绝刀剑之利,却无法隔绝人心之变。畏惧之心,恐惧幻影,步入浓雾,等于步入死期。
无声无息,雾气如绞索,已是相互扼杀数十因惶惧奔入雾气之叶口月人性命。褎权见势不妙,兵器出手,正欲以修为扫开这一片浓雾——
突然一只手,冷冷探出黑斗篷,缓缓搭上褎权之肩头。邪术师寒冰之声音冷硬无起伏,宛如冰般寒冷缓慢:“若不想你之部属再有伤亡,最好,莫动……”
“你是何人!”褎权心中一惊,欲动手,却觉一道寒气由自身肩膀直入脏腑,一时之间除了勉强发声,竟是无法有任何行动。
“西界,寒冰。”邪术师寒冰冷冷又道:“安抚你之部属,一个时辰,吾界交还绣墨……”
绣墨?!
吾女。褎权面色一变,深吸一口气,终于彻底打消心中之念头。
北方山崖。
秋玄聆一口饮尽壶中酒,叹,好毒的酒……
九幽面色骤然一变,声音带寒,脚步瞬间后退三步,右手一挥,冷声道:“杀!”
浓雾之中,人影窜动,竟是一时埋伏多少人。
身着宝甲,看不清容貌,正是叶口月人之兵力,领头者肃羽、午咸,伴随一声虎啸正是九幽贴身护卫虎帅。
“吾徒……为师真是伤心呐……”浓雾对面,传来秋玄聆含笑叹息的声音,面对叶口月人刀剑相加,白玉笛缓缓交由左手,暗红眼眸冷静毫无波澜。
雾气再变,顷刻之间!
无声无息,几乎在每一个叶口月人身后,同时踏出一名黑斗篷神秘人影,人影无声,动作迅速,翻覆间并未让人看清如何行动,已有不少叶口月人背后受敌,蓝血飞溅,来不及发出一句声音已是丧命当场。
其中,遭到袭击最多的,正是肃羽与午咸。九幽未曾反应,局势已然逆转,她心中惊怒,长喝一声:“玄奕,你——”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