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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桃花流水小亭中。
女师轻柔温雅之声音忽然渐渐隐去,笼罩在记忆中之薄纱骤然掀开,黑白棋子旋转虚化凝为一柄晶莹剔透白玉笛,被握在一人手中——这个人似与曾经女师玄奕七成相似,面容含笑,黑发点缀赤红碎玉,一身红袍曳地鲜艳如血——
“……缳莺,汝长大了。”一声含笑轻叹。
——玄空岛内!
不知何时匍匐在桌上的九幽猛然自梦中惊醒,这才警觉自己竟是梦到儿时之事……自从施行洗骨将体质变为叶口月人之后,过往之事,九幽已是久久不曾回忆起。
窗外无树,而此时桌上却多出一支桃花。花色鲜艳,幽幽飘香,不知为何略微有些心惊胆战的九幽嗅来,却觉这缕花香隐约透着血腥气——
‘缳莺,吾徒……’
‘……如今的你,已能分辨何为棋局,何为自身了吗……’
梦境中最后含笑话语,一如记忆中自幼教养自己之女师轻柔声音。清冷月色由窗外透入。渐渐稳定心神的九幽蓦地面色一寒,握拳狠狠捏碎那支桃花:“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秋:我槽后面全是要重写的啊啊啊啊啊——
溪:淡定淡定,好友你又不是第一次……
秋:咳嗽,其实我是转述作者娘的话啊好友~~
☆、割不断的血缘天性
“搞定,收工。”玄空岛外,面向北面的山崖。
云海隔绝,秋玄聆手中白玉笛啪地轻敲上掌心,似是松了口气道。
默默跟随在秋玄聆身后披着厚重黑斗篷看不出形貌的邪术师寒冰袖内手一翻,收起一枚黑色骨牌,施展在九幽身上的魇术,解除。
“寒冰你为何不问吾……”秋玄聆慢悠悠地晃着玉笛,目光注视玄空岛,口中缓缓道:“既然已是心中不耐,为何还要慢吞吞使用魇术,你吾二人就此踏入玄空岛,或许也能一夜结束这笔交易……”
邪术师寒冰沉默地将兜帽向下拉了拉,当然一言不发。
秋玄聆自问自答,语气忧郁:“当然是不可能,一来西界之存在还属隐秘,二来当初交易中也包含卧江子尽量保全九幽之条件,如若可能,让其恢复缳莺公主之身份带回天外南海,所以可怜的吾等便只能在这片暗夜中喝寒风……”
“既然担忧。”突然邪术师寒冰竟是低沉冷硬开口:“你一人去北域,此地留吾!”
声音依然毫无感情,听起来不似不耐烦,更加冷漠不似关切。
秋玄聆愣了愣,这样突兀地听到回答,实在让习惯了沉默的她有一丝丝不适应,“咦……”白玉笛继续晃了晃,最近已经很久不曾晃成花儿的形象了。停了停,秋玄聆唇边笑意不变,认真叹了口气:
“寒冰,吾,忙啊……”
秋玄聆很忙。
——忙到即使知道北域那边,溪慕血已然去了北隅皇城,也无法脱身片刻。
好友,重生之后,汝不但变坏,而且狡猾……
让阿秋吾实在很伤心呐!
北辰皇朝太傅,玉阶飞。
这是一名性情如竹傲骨天成的男子,传闻中因故人一诺而不惜身染红尘,从此置身北隅皇城,看似冷眼旁观人事变迁,然而每逢大的决策背后总有他的身影。在溪慕血的了解中,这人修为已近先天,尤其是阵法一道早已达到沟通天地的境界。
但更令人动容的却是他隐而不发的智谋,以及一手布下北辰暗中局势。
从当众收下皇太子北辰元凰为徒,到逼退不甘寂寞皇太后伸向朝堂的手,不动神色一点点剪除大王爷北辰望以及国舅长孙护的势力,暗中收回散步于外戚之手的兵权,一直到皇太子十五岁正式接手部分朝政三王爷北辰胤不得不自请离开朝堂!
一环扣一环,从此北辰元凰身边再无可以钳制于他的力量。
更让溪慕血侧目的是,经过这一系列的行动,除去寥寥几名当事人,整个北辰皇城竟然再无外人觉察出玉阶飞在其中所施加的力量,仿佛众人眼中的太傅依然还是那个霁月清风,悠然隐居于竹林之内咏月赏云偶尔教导皇太子儒学的清高文人。
大隐隐于朝!
——轻步玉阶飞夜色,不胜萧然掩月来——
北辰元凰一句:老师,吾带来一个人……
溪慕血手心蓦然出汗,这么多年来,便是算上重活之前的岁月,也是第一次距离本身血缘上的亲人这样近。
或许,当真是割不断的血缘,一时之间,平素最为淡定的溪慕血心脏竟是剧烈跳了起来,无法安定,说不出复杂意味!
“嗯?”纱帘之后,有人一声疑问。
萧然蓝阁,竹海。
……竹影笼轻雾,风拂纱涟漪……
寂静。
朱栏悬纱轻舞。
一柄镶玉暗绿绒扇,清雅而恬淡。
略微挑起纱帘显出那人真容。
却是一张俊秀而不失威严的脸,眉斜斜飞起直入长鬓,额前一点碧玉印更添几分锐气,黑发以双玉簪挽起似若雅致儒风,发丝下暗如夜空深邃的黑眸略微注视了过来。
溪慕血目光一凝,紧张之心绪忽然就一片宁静。
眼前之人便是此行的最终目的,北辰一脉幕后主事者,此时看来貌似年轻而眸中沧桑却又无法准确定位年龄,周身气质温和雅适让人无法忽视。
……那并不是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与自己站在一起,也并不显年轻。溪慕血不知是郁闷还是欣喜地默默琢磨,也并未却错过玉阶飞之目光扫过自己脸庞时,眼中倏然掀起的不平静!
不知不觉,绒扇竟是“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声音不大,却似敲响在场几人的心中!果然如北辰元凰所说,其实北辰太傅早已在暗中寻找生死不明的亲女很久,他是精通术算之人,又怎会当真算不出爱女究竟是死是生。
“你……”玉阶飞微微动唇,恍如未觉自己手中绒扇落地,一双漆黑眼眸紧紧地盯在对面清秀少女的脸上,似疑惑似忧虑似恍然又似不敢置信……已是唇微颤抖语不成调:“你——”
这时情景,虽然心中已不知梦中见过多少次,然而当真正来临,已然无法让任何人平静。
北辰元凰心内不觉一叹,松开握住溪慕血之左手,静静地将站在自己身边看似淡定其实身躯早已僵硬的人向前推出一步,然后甚是体贴地让到一旁。
……此时的溪慕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人推至玉阶飞跟前的。
好多年未尝试过的手足无措,竟是真实在心内蔓延——当年翳流黑派,面对兄长南宫神翳,溪慕血也不曾有过如此心虚时光啊,毕竟那时候能由蛊池撑过来,完全是靠她自己。
“我……”溪慕血动了动唇,声音也很僵硬,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要说其实我不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似乎是被我家的蛊给吃了然后我便有了你的血脉延续又似乎成了你的女儿——额,这么长,需要中途换气几次吗……
玉阶飞目中掠过一丝复杂,无法言说的情绪刹那划过瞳眸深处。
慢慢俯身捡起地上碧玉绒扇,深吸一口气,北辰太傅表情肃然温雅,已是重新恢复平静。
玉阶飞缓缓朝前踏出一步,又踏出一步。
风吹竹叶沙沙。
溪慕血随着玉阶飞的前进而慢慢仰起头,眼神始终平静地注视着那张明明和自己眉眼不同,却似熟悉又陌生的俊容,那一瞬间闪现在心底的念头,太多太过复杂。
她动了动唇,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有真实地感觉到,正在小心翼翼触碰自己脸颊手指的温暖。
仿佛正在确定手下的人究竟是真实还是幻影。
玉阶飞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抬起左手轻轻抚上溪慕血的脸庞,在接触到属于人体的体温后,他沉寂多年的心终究是忍不住地猛然一震。
“竹儿……”轻启唇,是肃然却温暖的清雅声音。
玉阶飞语气没有疑问,只有略带叹息的肯定:
“为父失去已久……吾女,爱竹!”
——玉爱竹这个名字真是他喵的蠢毙了!
——还有太傅,你究竟是有多爱这片竹林啊啊啊!
萧然蓝阁连夜多了一间新收拾的暖阁。
天外天光缓缓绽放光明。
房门半开,一丝丝伴随竹叶清香的微风缓缓透了进来,石阶上传来轻微脚步,不用回头也知道此时出现在门口的定是手持碧玉绒扇,俊秀而威严一身淡绿儒衫气质清雅恬然的北辰太傅。
一碗散发热气的浓香热汤被稳稳放到桌面上,谁能想到太傅也能亲手做羹汤。玉阶飞神情却看似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