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降莲花,小活佛由西而至。血堡之主教父茶理王力抗闍城,血堡灭,后茶理王退隐西海。七月,邪之子入西佛国。疏楼龙宿以身为饵,灭闍城冰爵禔摩。’
‘同月西界大入世,对抗闍城。小活佛设计邪之子共揭闍城血印,邪之子亡于剑子仙迹手中,邪兵卫之力得到抑制并未爆发。’
‘七月末,闍皇西蒙亡,血劫终止……’
一支笔,一盏烛,洞内池水幽幽。
素续缘端坐案边,缓缓落笔,续写嗜血年纪。
‘同年。’
‘琉璃仙境,素还真得梵莲之助复出。双佛现世,为圣踪解决,佛剑分说身上最后一丝邪兵卫之力消失。’
‘八月,地理司等人灭北隅皇城,并有侵略中原之势……八月末,日月才子联手灭阴谋者圣踪和地理司。’
‘武林谣言四起,一度失踪的黑衣剑少复出,率苦境魔族彻底掌控西界,并宣告西界之原主秋玄聆三件罪状,并将之逐出西界。九月初,西佛国最后一位佛子磋峨于妙观寺亡于秋玄聆之手,已证实此人出自异度魔界,欲打开魔界和苦境相连之通道。’
‘三日后,圆教村佛脉首先被破,三角封印解开其一……’
无风无尘无欲天。
谈无欲坐在石亭之内,身后随侍两名童儿,一为白发白须的寒山意,一为银发红衣的冷水心。不过相隔数日,石桌之另一边,来傲笑红尘听完谈无欲讲述的事,脸色比之过往沉默许多。
“事情便是这样,有关于异度魔界,吾也并未知晓多少。”谈无欲拂尘一扬,结束谈话,随即看向傲笑红尘,轻叹一声欲言又止:“傲笑红尘……”
“吾无事。”
傲笑红尘低沉一句,缓缓道:“多谢你告知。”
一时气氛沉默。
谈无欲轻声又道:“关于那个人,你打算怎样办?”
秋玄聆并未散功,这件事连谈无欲自己都很惊讶,当时他以六丑废人之身份同其一会,以他之警觉也不曾看出任何破绽。
魔,毕竟还是魔,非是人类可以投以信任。
要怎样办?傲笑红尘内心矛盾再次陷入沉默,秋玄聆临走前一字一句他死死记在心中,但真要剑锋相对,一时之间却有无法真正下定决心!
就在这时,一封飞书忽而破开无欲天之阵法,谈无欲抬手接住,拆开信函脸色已是一变:“琉璃仙境传来消息,定禅天遇袭——”
傲笑红尘霍然站起,神色已是一沉,顾不得再犹豫转身化光而去。
‘隔日,定禅天地脉被破,三角封印解其二。傲笑红尘前往定禅天途中,遭遇魔界使者吞佛童子,双方争斗,不分胜负……’
“朱厌,已经顺利交给一剑封禅了吗?”
一处不知名荒地。
怀抱瑶琴的金发向日葵盘膝坐在草丛中,面带温和微笑地看向身前面容普通神情憨厚的灰衣人,缓缓开口问。
“定禅天已被朱厌魔火所灭,你说呢?”窝瓜憨厚一笑,语气随意:“就这样彻底交出西界权柄,甘心吗……”
“为安全考虑,不得不如此,你之挑拨无用。”向日葵单手轻拨琴弦,弦动风起却无音,沉思片刻又道:“辣椒和坚果,有通知到?”
同门七人,虽各有来历目的各异,毕竟共处百年,情感还是有的。向日葵并不担心已恢复记忆的豌豆黑衣剑少,更不会蠢到担心眼前这只憨厚大窝瓜,自睡莲死后,唯一让他放不下心的便是一直被隔绝在中原乱局之外,刻意被留在北域的辣椒和坚果。
“不用通知,待事情一起,坚果也该卸下重任了。”灰衣人窝瓜虽然觉得向日葵那种老母鸡的心态很有些可笑,依然耸耸肩憨厚道:“至于辣椒……事后她自有去处。”
“一朝分离,相见陌路。”向日葵沉默片刻,苦笑一声:“吾竟是难得多愁善感起来。”
灰衣人窝瓜哈地一笑,略有深意道:“我以为你该高兴才对。”毕竟当一切结束,当年同门七日,也可以各自恢复身份,亦是解脱……
‘第七日,吞佛童子现身鎏法天宫,带来毁灭魔火,众僧人不敌相继以身殉亡,西佛国鎏法天宫灭。’
‘次日,傲笑红尘于荒野再战吞佛童子。’
‘受破戒僧所托,素还真前往九峰莲潃解开北域剑邪所受之魔封,九峰莲潃地脉震动,竟是显出莲华圣气,北域剑邪剑雪无名失踪……’
“你在九峰莲潃设下的魔局已被人所破。”冷峰残月,黑白二色衣着,让四周尽成寂寥之色,灰发黑丝,头戴文士冠冕,寂寞侯缓缓雕刻手中永不曾完成的人像,轻咳一声慢慢开口提示。
……飞瀑带来隆隆震响,却更显山峰清幽。冷峰残月,天穹一轮残月苍白,已是接近黄昏。
石桌另一边坐着一个人。
木制轮椅,红衣曳地,黑发夹杂银丝,神情柔和静谧,正是秋玄聆。
“破戒僧,还未有这个本事。”秋玄聆一手托脸颊,微微摇头开口:“是谁,我此时心中有数。”
自从离开严水庄后,秋玄聆便很少笑,体内佛魔二气冲突更甚,不得不再次封印佛心魔体,第二次封印的代价就是……腰部以下已是彻底失去知觉。
“你打算怎样做?十日,转瞬即逝。”
寂寞侯凝视注视手中木人,轻叹一声,又将木人缓缓丢在脚边,重新取出一块长木,再次开始雕刻。
木屑一片一片飘落,如雪,迎合风中宁静的刀凿声。
“该怎样便怎样。”秋玄聆声音平静:“其实我已经开始后悔……”
“后悔,亲手布下的结局吗?”寂寞侯淡淡抬眸:“一件原本简单的事,却被你弄得如此复杂。”
“我只是不甘。”秋玄聆轻声道:“你知道,这世上能够取我性命者,只能是我自己。”一句轻柔,暗红双眸微睁之际,眉角却略显不羁。
“也包括……傲笑红尘?”寂寞侯略微扬眉,抬手再次轻咳。
“我对不起他。”秋玄聆沉默片刻,慢慢道:“现在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盼着他找到我,还是畏惧他找到我。”
死亡不可怕,何况是已算准结局的死亡。秋玄聆眉间略微无奈,不知为何在那个结局渐渐接近时刻,自己心中却越来越患得患失起来。
“人类,总是这样矛盾……而复杂。”抬手轻轻抚摸木轮椅椅柄,秋玄聆忽而淡淡一笑自言自语:“我觉得,我已越来越像是人类了。”
“然你之本质,依然是……”寂寞侯目光凝视她之脸,启唇冷然一字:“魔。”
魔究竟是怎样之存在?人类的一切负面情绪,主宰黑暗,还是真正无情无心,永远被人所忌惮之物种?
不知为何此时的秋玄聆却忽然想起在几个月前篙棘居外那场对话,当自己对傲笑红尘带着七分试探三分真实说出自己是魔时,傲笑红尘的反应却是十分严肃认真:
‘魔类,也有琴魔白无垢傲神州……’
异度魔界,好战之魔族,自然不缺乏英雄气概。可惜秋玄聆出身邪族,这一族心思更为深沉,不同其他,邪族之人注定藏身黑暗,为前方冲锋陷阵之战士铺开一条坦途。
正如当时她那句含笑回答:
‘吾……并非英雄。’
她这一生,注定成不了英雄。
“睥睨天下奈若何,一刀横扫天下秋;问世路,心何在,转眼红尘尽成空。”
秋玄聆轻敲椅柄,忽而道:“如果可以,卸下这一身囊骨后,我宁愿做回真正的魔族——”
肆意吗?在一步走错全盘皆输的情况下,秋玄聆已很久未曾肆意妄为过,更不敢有丝毫放纵。
“背负太多,我已觉得疲累。”秋玄聆轻声道,抬眼看向寂寞侯:“你不累吗?”
——除去傲笑红尘身边,世上还有何处能够让她安歇?可惜此事之后,便连那唯一一处,也将不再存在。
“一时的疲惫,可以安歇,却不可永远懈怠。”寂寞侯轻轻一声咳嗽,放下手中凿刀,低头凝神注视手中木人:“你已在此耽搁太久了。”
三日三夜,明日就是十日之期。冷峰残月山下站立的人,已经等候多时。
“大概是心境随修为倒退,现在的我心中属于人类的情绪,格外多的缘故。”秋玄聆静静抬头再次看看逐渐黄昏的天空,抬手转动轮椅:“我确实在此耽搁太久。”
她忽而抬手,一片绿叶顺风平缓被送至寂寞侯的桌面上。
微微抬起眼眸,寂寞侯身形不动,只将手中木人轻轻压在绿叶之上,“你之委托吗?”声音低沉,寂寞侯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