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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吾并非只修儒道,七情覆生,修为倒退,自然并非意味全然无力可用。”秋玄聆语气轻柔缓慢,似乎颇有惋惜,目光依然凝视旧坟不变:“然功体不同,冲突益盛,不出三日吾便再无无法压制……佛心魔体,魔心佛体,究竟哪一种情况更加痛苦,一莲托生已死,这个答案得不到而更令吾好奇。”闲谈一般的平静话语,秋玄聆暗红瞳眸内神色不显,含笑不变的神情让人无法准确捉摸她此刻之真意:“让你失望了……”
秋玄聆突然身躯一晃,单膝跪地,唇角溢出血丝。如果想要活下去,唯有彻底散去功体,无论佛魔儒道之修为,点滴不留才能阻止这个躯体进一步之崩溃,连日来不退的高烧,已是最严厉之警告。
这一点秋玄聆心中明白,恐怕暗中或许冷眸注视之人,比她自己更要看得分明。
佛元由心而生,魔元由骨而起,每一丝纠缠不休的佛魔元力将体内经脉作为战场,深入灵魂之剧痛,不能使秋玄聆面上笑容有丝毫改变,她抬手凝聚修为,骤然目光一厉,并指先点心脉,再点下腹气海。
倏然风变,金色佛气凝结成之锁链被爆发的混合元力驱离身躯!秋玄聆红衣张扬黑发飞舞,仅仅一瞬额角冷汗已是连接成线。虚空之中一声脆响,金色锁链寸寸挣断,腰间半截白玉笛彻底化为虚无,而与此同时,她之左手手腕由魔元凝结而成之暗色火焰符印也瞬间银链挣断,玉碎声中化为虚无。
一口猩红喷上石碑,蓦然染红碑下泥土。
散功之际,剧痛比之平日更要来袭百倍,秋玄聆一声闷哼,右手一掌猛然击向地面,最后一丝修为尽入泥土。只闻地下一声爆裂,石碑生生没入土内三寸,在身后三步开外之地面由内及外呈现蛛网纹裂,摧石断树,一时这片静谧之地鸟兽惊飞,沙石尘扬断枝折叶……
待一切重归寂静。
秋玄聆抬手慢慢擦去唇边血迹,盘膝坐在地上。短短一瞬间,她之黑发已是多出几根白丝,神情依然平静而含笑,唯有周身气息虚浮无定,彻底归于平凡。
林中声息似无任何异样。
秋玄聆盘膝坐了一会儿,开始慢慢抬起袖口擦拭石碑上的血迹。
四周风又起,很安静,红衣黑发的女子静静擦拭石面,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气氛隐约僵持了下来,只是这种暗处的僵持若非修为达至先天,亦无法觉出暗中隐约浮动之威胁。亲眼目睹坟前红衣人影散尽一身修为,然而明明应该无法再察觉身周任何细微动作,秋玄聆之动作却依然柔和而静谧,不疾不徐,让暗处浮动之气息迟疑而陷入沉寂。
斜阳渐落,不觉时间已至黄昏。
秋玄聆忽然淡淡开口:“你说,吾此时究竟是不是当真已是修为尽失呢……”这句话语气平静仿佛依然只是自言自语:“要猜猜看吗?”
空白无一字的石碑上依然存有暗红。
先前散功时那一口血喷出,有蕴含秋玄聆之体内最后一丝真劲,鲜红血色赫然已是侵入石质,并非只靠布料便能简单抹去。秋玄聆眨眨眼放下衣袖,可惜地轻叹一声,这下说不定会被傲笑红尘看出破绽来了。她头也不回,自然应该也不知道身后刚才隐约蠢蠢欲动之气息,霎时再次安静。
似若有意无意一偏头,秋玄聆淡淡微笑又道:“傲笑红尘回来了。”比想象要更快。
此躯为魔,纵然散尽一身功力,五感依然要比常人敏锐。何况天际那道熟悉遁光,在云层映衬下格外显眼。傲笑红尘急急御剑赶回,直奔严水庄而来。秋玄聆不紧不慢起身,轻拍红衣上沾染的泥土,站起之一瞬微微晃了晃,似是一时不适应身躯之虚弱。
在快走出这片寂静林地时,秋玄聆脚步轻轻一顿,微乎其微含笑一句:“其实,我确实有散尽功力呢……”风掠过带来这句微弱话语,她知道附近如若有人,必然能够听得见。
就在秋玄聆离去之下一刹那,位于旧坟后方,缓缓踏出一道黑衣人影。这人目光深不见底,静静凝视那道渐去渐远之红衣背影,直到这一刻哪怕他心中已然确定秋玄聆确实已经修为尽失,依然并无十足把握出手。
纵然最后秋玄聆那道目光似是完全判断错误他藏身之方位,又怎能肯定这看似正常的错误不会是诱敌之饵?
虚中藏实,凭多年跟随秋玄聆之经验,让来人更加不敢轻易做出判断。因为没有人知晓,眼前那道红衣黑发身影之真正退路。风中一声轻微冷哼,空气寒意一时下降几分,随着轻风再次吹动林中树叶,黑衣人影无声无息彻底消失不见,而这一刻,正好是傲笑红尘将长剑收起踏入严水庄,时间分毫不差……
“阿秋!”
伸手推门而入,傲笑红尘脸色已是一沉,房间里没有人,这人又是去了何处?
“傲叔我在这里~~”
秋玄聆微微上扬的语调从身后传来,伴随的是同话音落下一起停住的脚步,以及一声好奇:“咦?”
和傲笑红尘一起到来还有另外一人。
黑发披肩蓝色布衣看似四肢俱废盘膝坐在石桌之上,皮肤溃烂肤色黝黑仅睁开一目而容貌微微扭曲,正是面容丑陋神情温和的六丑废人支离疏。
秋玄聆一声“咦”正是针对其而出,然而看她神色轻松含笑,并未意外会有这位访客。散尽修为,白玉笛自然而然消失,如果这样的动静还不能惊动白玉笛之主谈无欲那才叫奇怪……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竟然来的这样快,还是和傲笑红尘一起。
抬头望望天,秋玄聆神色不变,好像刚刚一瞬间微微脸红的不是自己。
哎哎,如果知晓傲笑红尘不是一个人,刚刚那声傲叔也就不会出口了。轻咳一声,傲笑红尘似乎也有一丝不自在,肃然抬头微微瞟了一眼温和依旧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的六丑废人,他眉头拧起快速地上前一步,声音沉着很压迫:“你去了哪里?”
注意到秋玄聆脸色比之自己走前要更苍白些,傲笑红尘脸色瞬间黑暗,用十分恼怒恨铁不成钢之目光注视秋玄聆。
秋玄聆抬手晃晃手中的兔子,“去附近走了走,逮到一只这个。”她声音含笑不变,兔身有血,血腥气总能掩盖自己身上某些异样:“傲叔,有客人喔?”既然已经喊了一句那不在意继续喊昵称,秋玄聆面容灿烂微笑晃眼。
这回轮到六丑废人不自在地轻轻咳嗽一声。论起年龄,谈无欲心知肚明在场谁的辈分比较长。“傲笑红尘,这位便是你所说之病人吗?”六丑废人声音苍老徐缓,听起来语调温和,面容表情也看不出丝毫不对——看不出就对了,因为这身皮本来就不是神马真人……
“嗯。”傲笑红尘沉声应答一声,继续肃然盯视秋玄聆:“阿秋,六丑先生通晓医理,此次是特意为你之伤势而来。”傲笑红尘简短地介绍六丑废人之来意。
原本他前往琉璃仙境是为传闻中素还真被金封失踪之事,却在琉璃仙境遇到了六丑废人,一番交谈后傲笑红尘颇为欣赏六丑废人之博学,并已决定和其一同去寻找据说能解除金封的北域双邪之下落。敲定对策之后,傲笑红尘想起严水庄内还有秋玄聆在,且他有答应她在做出决定之前会回来。本来只是傲笑红尘一人之事,不料六丑废人似乎觉察到他之心中担忧,在询问过秋玄聆一直未痊愈的伤势后,主动提出前往严水庄帮忙诊断。
能有一位真正对医术有所研究之人帮忙诊断下秋玄聆之伤势,傲笑红尘自然喜出望外,并且因此对六丑废人再添数分好感。
而六丑废人之所以会临时做出决定,自然是因为谈无欲忽然感觉自己曾经释出之元力再次回归本体。从一开始,谈无欲便知道秋玄聆是和傲笑红尘在一起。白玉笛消散,为了昔日答应一莲托生之诺言,无论如何谈无欲必然不能放下此事不管。
严水庄屋舍之内。
秋玄聆含笑伸手,看着六丑废人煞有其事地从袖子里抛出一根丝线凌空系在自己右手手腕上。
其实从一见面,谈无欲便已明了在秋玄聆身上究竟发生何事,不提此时所谓悬丝诊脉只是一个样子,就凭六丑废人这具空壳也压根无法做出诊脉这种高超动作来啊。
“嗯。”六丑废人表情不变,声音似乎在深思。
站在另外一边傲笑红尘不由紧张地皱起眉:“如何?”他声音尽量保持严肃稳重。
“呵呵,秋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内息曾因刺激而走岔,因此开一副药静养数日就无事了。”六丑废人收回悬丝,语气淡然温和地道。在注意到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