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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蹑手蹑脚地鱼贯退了出去。
房间大门重新关闭,现在,依旧留在房间里的人,就只剩下蓝海、蓝姬、刹亚、刹加、灰鲨、白鲨、段霹雳、能量、以及“凶兽天王”等合共九人了。能量咳嗽两下,必恭必敬道:“老师,所有相关证人和证据,都已经展示完毕。该问的话也都问过了。那么,这宗案子究竟应该怎么判决,还请您老人家指示。”
“凶兽天王”长长叹了口气,挥手将笼罩身边的烟雾拨开。他抬起头来,向场中众人环顾一周,这才沉声缓换说道:“关于‘泰坦尼亚’矿石采集基地被毁灭的事,现在已经可以证实纯属无稽之谈。不过,虽然有重大作案嫌疑,但蓝海和刹加仍然有不在场证据。根据飞船〖长生京〗号的飞行记录仪,他们离开飞船的时间十分短暂,并不足够让他们回来〖蓝国〗行凶杀人。‘皇极惊世’的资料库里面,也没有相关出入境记录。所以……事情还有再进一步调查的需要。现在就来下决定,未免为时过早。”
“凶兽天王”这番说话,可谓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原本还以为他会当场就判处蓝海“有罪”,并且作出裁决的。可是到头来却竟然说只是有嫌疑,还需要继续调查。这很明显就是偏袒了。白鲨愕然一怔,感觉大失所望,站起来想要说话。灰鲨及时抓住自己二弟的手一扯,凝声道:“事关重大,确实应该谨慎。不过老师,我想请问一句。这次调查究竟需要多少时间?而万一—我只是说万一而已——发现了确切的出入境记录,那么到时候,老师您会作出什么样的判决呢?”
凶兽天淡淡瞥了灰鲨一眼,拿起水烟管,大大吸了两口。旁边的段霹雳则及时冷哼着插口进来,反问道:“灰鲨天王,你这样算是什么?质问老师吗?还是你觉得自己有资格代替老师做决定了?”
灰鲨神色不改,微微低头道:“当然不敢。只不过,霹雳天王你也知道的。我师父没有儿子,就只有我们兄弟三个,是他老人家唯一的亲人。三弟他年纪最小,向来也最讨师父欢心。现在这么一个大活人突然就没了,我们怎么向师父交代?无可奈何,我们兄弟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师身上了啊。”
灰鲨这几句话表面上讲得客气,实际就是把巨鲨天王搬出来压人。段霹雳却根本不吃他这套,冷笑道:“如果是担心这个的话,那么灰鲨天王你大可放心。老师处事向来公平,这是众所周知的了。二十年前巨鲨天王那件事,老师不是就处理得十分公平吗?蓝海天王这次即使当真做了什么,也肯定严重不过当年巨鲨天王的行为吧?巨鲨天王当年是受到什么惩罚,现在蓝海顶多也就是这样了。你们还嚷嚷什么?”
巨鲨天王当年闯出了那样惊天动地的一个大祸,按照〖蓝国〗法律,绝对可以直接判处死刑。可是凭着他的实力,首先国内就根本没有谁可以制得住他,更加不用说其他了。之后“凶兽天王”回国,也因为顾虑着鲨家庞大的潜势力,不愿意为此而爆发内战,所以只是从形式上判处了巨鲨天王终身监禁。实际上,巨鲨天王自己仍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要他自己不愿意,就没有任何手段能够限制他的人身zì yóu。而他坐牢的地方,更加豪华奢侈得和宫殿没有区别。任何他想要的享受,都可以马上得到满足。
巨鲨天王这种“下场”,要说是惩罚,其实真的相当勉强。所以当年蓝家和刹家作为受害者,对此可都是一百个不满意。到了今时今日黑鲨被杀,其实仔细想想,即使事情到最后被证实确实是蓝海下的手,他也不大可能被“凶兽天王”判处死刑,顶多是和巨鲨天王一样被判处终身监禁罢了。而若然当真是这么个结果,那么就要轮到灰鲨和白鲨不满意了。自然,这种时候,他们绝对不会觉得自己是双重标准。
当然,事情究竟怎么处理,目前也只有段霹雳自己在讲而已,“凶兽天王”可还没有发话。但这个可能性确实最高。霎时间,灰鲨和白鲨内心深处涌现出强烈冲动,想要开口质问“凶兽天王”,更想要逼迫他亲口说出将蓝海判处死刑,替黑鲨偿命的说话。但话到口边,终于还是忍住了把它们重新咽回去。
灰鲨眉宇间全是阴霾,先前因为看见积臣兄弟未死而滋生的喜悦,至此已经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重重地吐了口气,凝声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兄弟两个今天无话可说,只能回去,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禀告给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老师,您老人家请自便,我们先告辞了。”一句话甩下来,也不等“凶兽天王”答应与否,拉起白鲨转身就走,倒是丝毫不显拖泥带水。
像巨鲨天王一样,从此永远屈居于〖蓝国〗地底的最深处不见天日,并且背负着一个谋杀的罪名活下去?或许在灰鲨和白鲨两兄弟看来,这样是大大便宜了蓝海。但对于蓝海自己来讲,便绝对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庆幸的。杀死黑鲨的真凶到底是谁?蓝海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犯人绝对不是自己。而既然不是自己,那么自己就根本没有义务要去背负起这个罪孽,不对吗?而且……
死而复生的积臣兄弟,毁而重建的矿石采集基地,还有失踪的外星苍白恶魔“饥饿”。这一切一切,都绝对不是由妄想所虚构出来的东西,而是实实在在曾经存在过在这个世界上。之所以它们竟会在旦夕之间就来了个天翻地覆式的超级大变化,其中肯定另有原因,只是一时察觉不到而已。
可是啊,如果想要洗雪自己的冤屈,以目前自己这个被关在“中心塔里”,连迈出房间多走半步的zì yóu,也不能拥有的状态……完全没有可能做得到吧?自愿戴上磁场能量锁,自愿被软禁在房间中,只因为蓝海相信“凶兽天王”能够还自己一个清白。但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预料之外。继续被动地坐以待毙,蓝海自问办不到。既然“凶兽天王”指望不上,那么就自力更生吧。某些本来因为自我约束而不想使用的手段,现在就是动用它们的时候了。而那只挑动这一切事端的幕后黑手……哼,就要你无所遁形!
随着这决心暗暗下定,蓝海眼眸内也同时闪烁起丝丝凌厉异光。他抬起头来,把视线投射在并肩向外大步走出的鲨家背后,嘴唇微微颤动着,然后向上弯曲成弧线,回首继续向房间内众人打量。刹加接触到自己老表那目光,忽然间浑身剧烈震动几下,刹那间甚至连心跳速度也加快了两三倍。但这异常反应也仅仅只维持了约莫半秒,之后就被他自己强行压抑,重新恢复了正常。
刹加下意识地深深呼吸着,长身站立,大声道:“既然事情还要再继续调查,那么就是说今天已经没事了吧?老师,我们刹家绝对相信您必定可以搞清楚真相,还我和老表一个清白的。咱们这就回去等您的好消息了,告辞。”横臂举拳,在自己胸膛的心脏部位上轻轻一碰,同时微微弯腰,行了个谁也挑不出半点错误的大礼。左手拉起蓝姬,右手扯起刹亚,不由分说往外就走。
刹加突然间变得这么主动,实在教自己大哥和小姨都始料不及。刹亚轻声叹息,想起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当下也只有向“凶兽天王”开口告罪告辞。蓝姬则双眼发红,还想留下来再多说两句什么,却忽然接触上蓝海那两道清澈目光,娇躯禁不住当场轻轻一颤,眉宇间同时流露出了无比的讶异。
蓝海笑了笑,柔声道:“姑姑,妳别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做过些什么,没做什么,我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呢。所以绝对不会有事的。姑姑妳尽管回去等消息吧。老师,你说对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哼。”“凶兽天王”嘿声冷哼,也不置可否。他顿了顿,叫道:“霹雳,我老人家现在累了,送我回去。”言语之间,竟似连再多看蓝海这个徒孙半眼的兴趣,亦是欠奉。段霹雳答应一声,迈开步伐绕到轮椅后面,一面小心翼翼地将轮椅向外推出,另一面则挑衅似地把视线投向蓝海,嘴巴无声地开合着。虽然对唇语没啥研究,但也大致可以看得出,段霹雳想要讲的,无非就是“你这趟死定了”或者“别妄想可以翻身”之类的无聊说话而已。蓝海更不将它放在心上。
眨眼工夫,房间里面的人便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能量和蓝海两人而已。哪个体重超过三百公斤的大胖子咧开嘴巴笑笑,和蔼亲切地道:“蓝海天王,相信你也累了。那么,不如现在就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担忧,我们会处理得妥妥帖帖的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