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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规律而单调的木鱼声,一下接一下地不断地敲击着。佛堂之内,观世音菩萨的塑像面前,此时此刻,有一名长发白衣,身材高大的男子正背对大门,在蒲团之上端坐。他左手捻着串佛珠,右手敲击木鱼,口中念念有词。每念一句,手指就滑过一颗佛珠。仔细聆听,他所念颂的,正是《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s…不异空,空不异s…;s…即是空,空即是s…,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s…,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s…声香味触法……”
字字句句,充满了庄严肃穆之意。经文甚短,这白衣男子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已经念了多少遍。阵阵山间微风从大门之外倒灌入殿,随即便鸡起了“叮叮当当~”的连串清脆金铁交击之音。假如循声向大殿屋顶上张望的话,那么就可以立刻发现,横梁之上,横七竖八地拉起了十七八条绳子。每根绳子之上,赫然都挂满了残刀锈剑。每柄刀剑,都染满了斑斑血迹,那管年深月久,却始终不曾褪s。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没有被那刀剑碰撞之声干扰,白衣男子仍然静坐不动,念诵声也安稳如常。可是忽然之间,一把听起来虚无飘渺,却又字字句句都直入心坎,带有无尽慈悲感觉的声音,却在大殿中回d…ng起来。
“无我啊无我,不必再念了,因为没有用的,没有用啊。无论念多少次经,你都只是在白费心力。你曾经犯下的那些罪孽,是不可能仅仅因此就清洗得干净啊。”
那白衣男子身体遽然轻颤,口中念诵不停,手上捻动佛珠与敲击木鱼的动作也不停,心里默默道:“菩萨啊菩萨,是您在与我说话么?但是……为什么?十年以来,我每天为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诵经超度,三千六百五十个日日夜夜从无间断,难道这还不足够清洗我的罪孽吗?”
“无我啊无我,没有用的。因为你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若要为每一个丧生于你刀下的亡魂超度,区区十年,又如何能够足够?更何况,这十年之中,你也根本从来没有停止过杀人啊。”
白衣男子,也就是“修罗武神”伊达无我面上五官扭曲,显得无比痛苦地挣扎道:“菩萨,我是有苦衷的啊。我根本不想再杀人,可是不行。如果不杀,他们就会打扰了她啊。”
“无我啊无我,不必再自我辩护了。要赎罪的话,你不该念经。因为最该杀的人,就是……你自己啊!”
山风的吹拂停止了。悬挂在屋顶横梁之上那数以百计的残刀锈剑,也不再自相碰撞,发出扰人心神的叮当响声。伊达无我徐徐睁开双眼,抬头仰望。只见那尊供奉在自己面前的千手观音金身塑像,依旧一如以往地无知无识,不言也不动。刚才的声音和对话……难道说……只是幻觉吗?
不,绝对不是幻觉。伊达无我就知道,刚才菩萨确实是出现过,并且和自己作过对话了。隐居于这座白泉山上的十年以来,菩萨已经不止一次地向“修罗武神”垂示显灵。而每次菩萨显灵,都会遇到一些麻烦事,一些伊达无我不想面对,却又无法逃避的的事。
修罗武神站起来,手捻念珠转身离开佛殿,跨过门槛,穿越庭院,从寺庙内走出。屹立于山门之前,居高临下俯视那条通往山脚的狭长山道。往日冷冷清清,渺无人迹的山道之上,此刻赫然多出了一道黑影。浓重得宛若实质的怨气和杀意,正透过方正石阶震撼全山,令任何人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停步,大和神风。你不能再靠近了。”彼此同为“三国宝”之一,伊达无我当然可以辨认得出,山道彼端那道身影,正是“神风武神”大和神风。习惯x…ng地捻动着佛珠,他抬手虚按,凝声道:“你身上的怨气和杀意实在太重了。再接近过来的话,素子会受不了的。”
“既然如此,那么伊达无我你就下来吧。我有重要事情要说。”大和神风停下脚步,喘息着同样扬声回答。当日和蓝海一战,他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相隔多日之后,至少在表面上而言,伤势算是已经复原了。但内里毕竟元气大伤,以至于说话声显得中气不足,仅仅爬了一段山路,就已经气喘吁吁。
同为“三国宝”之一,始终都要给对方几分颜面。所以虽然不满自己的清净被打扰,但伊达无我依旧默默点点头,举步拾阶而下。顷刻之间,两名武神面面相对,彼此只有咫尺之遥。修罗武神捻着念珠,目无表情地问道:“好久不见,但是我却宁愿永远不要再见。大和神风,究竟有什么事,你赶快说吧。我还要照顾素子,有很多事都要做,很忙的。”
“你还在照顾她?嘿,整整十年了。想不到你如此痴情,竟然为了这种已经毫无意义的事,l…ng费了自己整整十年时间。”大和神风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沉声道:“但是你绝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东瀛扶桑现在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危急关头。有一个名叫蓝海的强者渡海而来,先是取代了刀求败那老鬼的鬼牙武神称号,然后又大肆扩张,接连侵吞了博多和小阪两城。继续这样下去,东瀛扶桑就要被他彻底吞并,最后连渣都不剩半点了。同为‘三国宝’之一,伊达无我你有义务要捍卫我们东瀛扶桑人民独立自主的权力不受任何外人侵犯。立刻拿起你的‘阿修罗’跟我走。我们两人联手,一定可以把那个蓝海杀掉的!”
“大和神风,原来你是在外面打了败仗,所以才想来拉我去帮忙杀人吗?”伊达无我不紧不慢地捻动佛珠,摇头道:“不过很抱歉,要令你失望了。因为我已经归隐,在这座白泉山以外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统统都与我无关。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只有好好照顾素子,陪伴着她过些平静的生活。”
“一切事情你都不管?”大和神风面s…越来越黑,恼道:“即使你的亲生弟弟伊达夜叉被人干掉,即使你出身的仙台城被别人侵占,你也不管吗?”
“城主的位置,当初是伊达夜叉他自己争着要坐的。那么即使出了什么问题,他也好应该自己去解决,何必来求我?”伊达我的态度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生。他淡淡道:“至于仙台城,当年伊达家也是从别人手上把他抢回来的。那么现在再被别人抢过去,也不过只属因果循环而已,根本无须大惊小怪啊。”
“够了,伊达无我你清醒一下吧!”大和神风被修罗武神这死样活气的态度气得简直无明火起。他怒喝道:“与你无关?你以为是想无关就能无关得了吗?你不是别人,是东瀛扶桑‘三国宝’之一的修罗武神啊!避在这荒山野岭里做缩头乌龟,就以为敌人会放过你吗?别做梦了,那根本不可能!今天你不去解决麻烦,明天麻烦就会自动来找你。到时候你怎么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已经隐居在这里不问世事,对任何人也不构成妨害了。那么他们又怎么会再上门来找我麻烦?”伊达无我木然一笑,道:“但是,假如他们真的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我,一定要来找麻烦,一定要来sāo扰素子,那么……不管那个人是蓝海抑或是你,我都把他杀掉好了。”
神风武神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面s…铁青,喝道:“伊达无我,你简直不可救y…o。”
“大和神风,看在彼此相识一场的份上,假如你现在立刻转身下山的话,那么我可以当你从来没来过,不再作任何追究的。”伊达无我捻着念珠,缓缓道:“别做多余的事情。否则的话,我很可能会被逼再度破戒杀人。而那不管对你对我来讲,都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大和神风向来也是心高气傲,目无余子的x…ng格。生平从来只有别人求他,他却未曾低声下气地去求恳过别人什么。但是这一次,他在蓝海手下实在输得太惨。不但随身佩带的神兵“鬼爪”保不住,甚至连自己也几乎被当场开膛破肚地死于非命。假如光靠自己,大和神风就知道绝对没可能报得了这个仇。非得找同为“三国宝”之一的伊达无我合作不可。所以他才低声下气,硬着头皮来白泉山。
可是大和神风万万没有想到,伊达无我竟然从一开始就把大门牢牢堵死,根本没给自己留下哪怕半线希望。再多说两句,简直就要当场翻脸了。大和神风早习惯了颐指气使,言出法随,却哪里受得了这个?软的不行,干脆就来硬的。他狠狠一跺脚,破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