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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很多事情都想通了。
去途经的商镇买马和马车以及给流川的棺材,在太阳下赶路。粗糙的车轮碾过春季原野,速度缓慢但持续向前。棺材不透声音,第一个白天过去两人各自无话,流川想仙道独自赶车必定无聊,于是在次日黎明出发之前很认真地教他听心声的方法。
仙道困得迷糊,耍赖:“你用法术让我能听见你,你又听不见我,难道你一个人讲一个白天么。”
“读心必须看着眼睛,我没办法。”
仙道来了些精神,“你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流川摇头,“读心耗费法力,没人会常用。”
“听以前的猎人说读心是双方潜意志力的对抗,是真的么?”
“对方够强的确读不到。听心声也一样,对方不听就传达不到。”
真执着,仙道笑,实际上他身为信徒心理上不想跟魔法扯上什么关系。好吧好吧。
“要怎么听?”
流川的嘴唇没有动,“像现在这样,专心想着我。”
声音直接回响在头脑中,仙道惊得微张开嘴。流川笑,轻微的得意。
他总是让人卒不及防,永远令人惊奇。
新世界在眼前接连展开,就好像活过的两百多年统统不算,生命从不久前才开始计时。
仙道想象着流川在黑暗中组织语言的样子,在南方干燥温暖的阳光中持续微笑。虽然夜晚的战斗还没有可以停止的迹象,但白天的旅途简直是愉快的。有时他在正午行人稀少的官道上放松缰绳靠在车头,在马缓慢的信步前行中半梦半醒。流川在低声讲述血族的传说,某些高兴或悲伤的事,声音像低回的潮声在脑海中漫开。那个时候仙道觉得如果这旅途永无止境,他手心握住的缰绳就是幸福本身。
作者: 妹妹2007 2006…5…25 14:51 回复此发言
30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迷迭香,百里香,艾草和蘅芜。熏衣草田和橄榄林。天空蔚蓝。
美好得令人伤感。
傍晚时分夕阳将半面天空渲染得金红流溢。仙道靠在流川肩上,抓紧天黑前最后的时间休息,流川停下马车看了道旁的路标说,“再走两天就能到港口。”
“恩,”,仙道闭着眼睛抓着流川的手,声音含糊,“会到的。”
“是么?”
不远处传来陌生的声音。
仙道睁眼,马车前方路的正中站着戴黑色宽檐帽的人,肤色苍白,黑色的服装和手套包裹全身。
仙道看向流川。
流川下意识地攥紧了仙道的手,眼底划过一丝惊异。
“日行者。”他低声说。
“听到这个称号从您口中说出真是莫大的荣幸,”来人摘下檐帽鞠躬施礼,“枫王子殿下。”
他直起身看着流川,像在欣赏一道做工精致的菜肴。
仙道皱眉,起手按住鞭柄。
“那位先生,”来人说,“我们的目标是王子殿下,与您无关。虽然长老会为海森克家至今未能歼灭您而不快,但藤真的烂摊子还是要留给他自己收拾。”他说着转向流川,“不知您是否了解我们的原则,首次攻击会在今天子夜,自此开始我们将不再为您留下时间,您的遗嘱与身后事请在之前处理完。”他又鞠了一个躬,转瞬之间气化消失。
“他是吸血鬼?”光天化日之下,仙道有种刚看了半场马戏的感觉。
流川盯着来人消失的位置没有转过头,眼睛在落日余晖中是琥珀的颜色。
“他是直属长老会的行刑人。”
“是吸血鬼怎么能在太阳底下这么悠闲地晃荡?”
流川皱起眉头,眨了下眼睛。
仙道反应过来有点慌神,“你不同,你是因为血统……”
“他也是。他们体内有五位执行长老的混血,在阳光下可以存留的时间比任何一个长老都长,甚至长过我。”
“但是……既然这样哪个吸血鬼都能‘日行’了,只要每个长老分出一点血——”
“血统是尊贵的,不容混淆,所以他们才受诅咒。”流川转过头却没有看着仙道,只是盯着他背后的天空说,“他们的寿命最多一百年,在执行长老换届时会全部死亡。每届长老会都要制作新的日行者。”
“制作?”
“新生的血族婴儿在出生当天抽干血液,用五长老的混血传血。成功率非常低,本届长老会到现在只得到三个。”流川的描述简略,但他的表情显露了这程式中他隐匿下的残忍。
做了这么多年吸血鬼猎人,仙道今天开始怀疑他究竟对这个种族了解多少。
“父母怎么会送孩子接受这个?”
“所以日行者几乎都是丹尼尔,是血族和人类私生子。送上纯血的婴儿是为了家族的地位。日行者的地位等同皇族,他们只向长老鞠躬。”
“那刚才他……”
“刚才是仪式,类似在屠宰之前给羊披红绸。”
“你是说,”仙道终于看懂了流川的神情,或者说仙道终于肯相信自己看懂了流川的神情,“他们真的有本事杀你?”
“我不知道,他们要杀的人从没活下来过。”
仙道抓住流川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以后这句话不成立了。他们尽管来,现在是我跟你,我们一起,就算是撒旦本人来也绝回不去。”
流川在非常近的位置看着最后的日光落进仙道的瞳孔然后消失在那儿,没有做声。
仙道静了一刻,降低了声音。
“我没告诉过你,流川,我以前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爱上你之后才知道的……刻骨铭心。你现在会害怕是因为你开始珍惜自己的生命了,是因为我,没什么可自责的。”
“把车子扔下吧,”流川说,“快马加鞭天亮左右能到海岸。”
仙道笑了,“你送我?”
流川看着他点点头,也笑了,“当然。”
“今晚会腹背受敌吧,头痛啊。”仙道骑在马上抓着流川的腰带,就着呼啸的风声贴在流川耳边发着流川非常熟悉的仙道式牢骚。
“不会。”流川的语气并没有像通常那样变得轻松一些。
“你说海森克家不会来了?”
流川摇头,发尖擦过仙道的鼻尖,“藤真不想杀我,所以长老会才插手。我们只会各自面对一方敌人。日行者的目标是我,海森克家的目标只是你。”
作者: 妹妹2007 2006…5…25 14:51 回复此发言
31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原来你一直都明白。
“怎么都好吧,”仙道的唇边的笑薄了些,“输不了。”
那夜的下弦月带着宝石般朗润的光亮比任何一夜都要快地爬上了中天。
“子夜到了。”仙道说,“海森克家今天真不来了。”
流川沉默,频频催马。
路的前方凭空冒起一道黑影,流川毫不犹豫地鞭马直冲,马蹄到达之前拦路的日行者突然将身体化为两半,像被切开一样一左一右分在半空。马惊嘶一声,从其间疾弛而过。
“您太傲慢了,王子殿下,居然连停下都不肯。”这声音并没有因为日行者被甩在身后而逐渐远去,反而简直就在耳边。
仙道回头,两个日行者紧跟在马的后方。他们没有在飞行也不是奔跑,只是在悬在半空以幽灵那般漂浮的姿态保持着速度。仙道抡鞭便抽,鞭子切过身体像划破黏稠的液体,鞭头过处创面即刻融合,而日行者的脸上甚至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仙道心惊不已,顾不得回头查看,只向流川喊道:“后面有两个,甩不掉了,准备打!”
“前面也有!”流川将缰绳盘上手腕,单手招出赤焰向敌人攻去。
日行者们在这一刻突然退远,全体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态,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凄厉诡异如邪教徒的咏唱——
“愿您安息。”
剧烈的光从他们张开的手臂之间喷涌而出,刹那引爆双眼的神经,剧痛如同眼眶中灌进沸腾的铁水,世界瞬间灼白。仙道反射性地用双手紧捂眼睛,被人立而起的惊马甩至空中重摔在地上。流川挣扎着的痛苦声音像锥子从天翻地覆的脑海中刺穿:“仙道……仙道,带我出去,仙道……”
仙道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鼻腔里烧焦的味道让他像灵魂被从躯壳里拽出来那样痛得完全不能思考。他摸索着寻到流川的方向,抱起他拼命向一侧跑,四面八方都是光,他的手臂接触流川的地方烫得像蛇牙在啃,那一秒钟长过三生地狱,直到他们撞上领域边界的魔法墙。仙道拔剑去砍,毫无效果,脑海中流川用微弱的声音说:“猎人……”
不是因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