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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间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但他在大草原上纵横驰骋的经历,却也让他确有这样傲然的本钱。
寇仲两眼又开始闪亮。每当他有什么新点子,总会露出这般神色,口中道:“那么我们的天象大家请指点小弟,大雾的降临却在何时呢?”
跋锋寒道:“明天还不会,但也就在一两天之内了。你又想到什么?”
寇仲笑而不答,只道:“那好,明天我们就先和宋家小斗一场,摸摸他们的底子……”
“少帅,长安的线报。”身后忽然有人道。
寇仲转身急急忙忙接过信件,拆开来看,脸色一变道:“陵少受伤了。”
跋锋寒问道:“怎么回事?”
寇仲将信递给跋锋寒,脸上阴晴不定,道:“魔门心怀不良,我担心陵少在长安会吃亏。”
跋锋寒一边看信一边道:“别太担心,子陵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咦,还有侯希白帮忙?更不会有事了。”
寇仲叹道:“但愿如此吧。”
跃马桥头,一座酒楼上,传出悠悠的箫声。
徐子陵更加确定了石青璇的本意就是寻找他。因为她现身的这个地点,正是对他和寇仲都有着重要意义的长安跃马桥,这座桥下的杨公宝库的秘密也仅有少数人知道,石青璇便是其中之一。
徐子陵在无人处摘下面具,现身走向酒楼。
已经有不少人在围在楼下,翘首仰望。有人面现痴迷之色,为那美妙的箫声倾倒。也有人窃窃私语,询问这吹箫者是何人。
徐子陵施展身法,轻而易举地避过这些人的视线,在毫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进入酒楼,登上二楼。
时间不是饭时,整个二楼空空荡荡,连伙计也不见一个。一眼望去便看到石青璇独坐的倩影,一身素色衣裙,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垂在腰间。窈窕的身形和曼妙的姿态,宛如一幅仕女图。
从背后看不到她吹箫的动作,只听到箫声悠悠而来。
徐子陵放缓脚步,欣赏着她美丽的背影。如果说师妃暄的美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升华,那么石青璇的美就是大自然本身的精粹,她的身上,永远带着自然最清新的气息。
这样想着,他已经走到石青璇身后,箫声随着他的走近变缓变弱,终于停歇。
石青璇回过头来,柔声道:“子陵来啦。”
徐子陵在她身边随意坐下,问道:“石姑娘找我?”
话语虽是疑问句,意思却是肯定的。两人之间便总有这种微妙的感觉,像是极好极熟悉的朋友,不必客套,更不必拘于俗礼。
石青璇抿嘴一笑:“是啊,我有搅乱了你的安排么?”
她坐在临窗的位置,手中握着晶莹剔透的玉箫,悠然地看着徐子陵,那神态和坐在幽谷小屋中没什么区别,但徐子陵却敏锐地捕捉到她神色间的一丝犹疑。这个本该身处山林间的女子不会无缘无故跑到红尘中来找他叙旧,而是有什么话要说。
“子陵,魔门的人想杀你。”
徐子陵“恩”了一声,并不显得惊讶。魔门的人自然想杀他,皇宫城门那场刺杀留下的伤处尚未痊愈,如果不是侯希白,他就要丧命在那里。
石青璇目光注视着他,继续道:“邪王也参与了……”
见徐子陵仍没有什么惊讶之色,她反倒讶然:“子陵知道?”
徐子陵苦笑道:“他们已经动过手了,我还差点死在他手里。”
石青璇探询地看着他,徐子陵简要将皇宫中的事介绍了一遍。石青璇在听到侯希白故意吹奏她吹的箫曲时目光闪烁,徐子陵有些摸不透她心中所想,解释道:“侯兄这么做也是权宜之计,石姑娘不要怪他。”
石青璇轻叹道:“我怎会怪他?但邪王的手段,一次不成功,还会有下一次,且是变本加厉,不得手不罢休呢。”
徐子陵道:“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石青璇沉默。良久后她忽然站起身来,推开窗子。外面寒冷而清新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冲去室内炭火的温暖。不知是不是被冷风吹的原因,徐子陵觉得她的脸上有些发红,使得整张精致的面孔愈显娇美。
“其实,侯公子看得很准。”石青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接着在徐子陵尚未来得及询问的时候,继续道:“邪王虽是忽冷忽热的人,但总归是重感情的。如果……如果你和他的关系更亲近一步,也许他再针对你的时候,会多一点考虑……”
徐子陵一震,抬眼看向石青璇。
这个女子从来都如精灵一般飘逸轻盈,如精灵一般让人捉摸不透,但现在却坦然向他透露出心中所想。这句话便等于是说,她愿意委身下嫁于他,或者至少愿意做他的情侣,并且不介意公告天下。
虽然这其中有担心他被石之轩所害的原因,但石青璇这样独立自主的女子,如果不是对他有情,绝不可能提出这种建议。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室内除了静谧还是静谧。
对于任何人来说,得到石青璇这样的女子为妻,都该是种福分吧。但徐子陵搜寻自己心底,为何竟没有一丝一毫应有的欢喜或激动?
既不是因为师妃暄,更不是因为其他女子或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心中可以将石青璇当做亲密的朋友,或敬重的姑娘,而无法当做可以共度一生的人,无法把她拥入怀里,像对待妻子一样爱她。
这想法让徐子陵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和他关系最亲密的女子大约就属师妃暄和石青璇,可他却从来没有生出要和她们中的一人结合,共度余生的念头。
为什么会是这样?照常理来说,这两位女子中的任何一位,都足以倾尽天下男儿心。
难道他真如寇仲所说,因为修炼长生诀已经断了七情六欲不成……
“石姑娘……”
徐子陵有点艰难地开口,刚刚吐出这句话,石青璇忽然止住了他。
“子陵……”她脸上的红晕褪去,眼里慢慢浮现出一丝哀伤的神色,轻声道:“别说了,我知道了。”
心思敏锐如她,怎不会看出徐子陵那怅然和犹豫的神色,更明白那神色便是意味着拒绝了。当初下决心说出这句话,并非不介意被拒绝,却总觉得即使结果如此,也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便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这份感情。而如今……
石青璇幽幽地叹息着,不再说什么,将玉箫横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箫声从酒楼中扩散开去,淡淡的哀愁萦绕在其中,几缕发丝从石青璇额边滑落,拂过她的面孔,又拂过玉箫。她侧面柔和的曲线有一种让人怜惜的美感。徐子陵不由得有些怅然,这样一位好姑娘,自己却终究要辜负她一番心意。
曲调忽然一变,变得高昂激烈,仿佛在鼓励他面对挑战,争取最后的胜利。
调子高到极处,冲入九霄,声遏行云,眼前仿佛有千军万马,又似有无数艰难险阻,然而最终都能一一化解,便如翻越重峦,一览众山皆小。
一曲终了,徐子陵起身叹道:“多谢姑娘赠曲,徐子陵终身难忘。”
石青璇垂下手腕,抬起头来,像以后再无机会一般认真地端详着他的面容,轻叹道:“长安虽好,终非吾乡,我明日要走哩。子陵多多珍重。”
徐子陵离开后,石青璇慢慢摊开手,打量着握在手中的玉箫。
一道极细极小的裂痕在玉色中透出来。阳光一照,便显得清晰起来,如同美人面上的伤痕,颇为刺眼。
玉质坚硬,普通人即使用再大的力气也绝不可能把它吹裂,但对于石青璇这样身负武功的人就不一定了。
断弦裂箫,大不祥也。
石青璇合拢手指攥紧了箫,怅然向外望去。徐子陵身形迅捷,消失在街巷深处。
水战
徐子陵离开酒楼,心中仍是乱糟糟的,和石青璇的见面扰乱了他原本平静的心绪,石青璇天籁般的箫声不仅没有让他获得安抚,反而让他更陷入了混乱和茫然中。
现在这种状态,大约是不适合去找李世民谈判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过几重檐宇,忽然听到钟声响起,抬头看时,前方竟已是大德寺。
徐子陵几乎不加思索地走过去,他很想感受佛地那种神秘又充满智慧的气息,因他觉得自己正如佛家常说的芸芸众生,深陷苦海,偏又不明白在苦恼些什么。
大德寺周围被林木包围,现在枝叶落尽,一片萧索之气。站在远处可以看到寺庙里零星的几个僧人在打扫,隐隐有诵经之声传来。
徐子陵有些怔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