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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达西第二次进入客厅的时候卡罗琳已经走了,宾利手里舀着一本书,他皱着眉,从达西看到他开始就没有翻哪怕一页。
“查尔斯,你在想些什么?”达西抽出宾利手中的书,后者顺从的把书递给他,叫仆人送来一些酒。
“费茨威廉,”宾利往后靠在扶手椅的后背上,双手抱胸,“你知道的,我的朋友,我还没有想好。”
“想好什么?”达西也在他对面坐下:“想好是选择贝内特小姐还是选择卢卡斯小姐?”
“费茨威廉!”宾利不高兴的打断他:“不要把卢卡斯小姐扯进来,你在破坏一位小姐的名声!”
“哦,我还以为你知道你对这两位小姐都很爱慕呢。”达西的语气充满了戏虐。
宾利怔了怔,他错开达西的目光:“我是爱慕贝内特小姐没错,但是并没有跟卢卡斯小姐有什么过多的牵扯。”
“哦?”达西不以为然:“原来是这样啊,那那位卢卡斯小姐可真是太可怜了。”
“怎么?”宾利的胳膊放下了,他的身体前倾,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达西。
“我以为你知道的,那位卢卡斯小姐是何等的爱慕你。”达西拉长了声音。
宾利的脸肉眼可见的从下到上染上了色:“哦,”他说,“卢卡斯小姐是一位好朋友,跟她在一起聊天让我很轻松。”他解释。
看着达西的脸色,他有些恼羞成怒了:“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
“查尔斯,冷静。”达西倒了些酒,把酒杯塞到他的手里。“你知道的,查尔斯,我只是关心我的朋友。”
“抱歉,”宾利喝了几口酒,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费茨威廉,我知道我一直期许找到一位温柔的小姐做我的妻子,我会在神的面前起誓保护她、爱护她、对她忠诚一生,就像我的父亲。”他停了一下,“虽然我的父亲去世有几年了但我仍常常想起他。”
达西的脸色放柔了。
“这次在朗伯恩遇到贝内特小姐,我觉得,她应该就是我找了很久那位小姐。你看,她美丽、温柔,无论我说些什么她都会微笑的看着我、理解我,我想跟她订婚。”宾利一口气说完,之后靠在椅背上,舒展自己的身体。
很长一段时间,达西都没有说话。“查尔斯,我的朋友,她的嫁妆只有一千英镑。而且,你得知道…”达西看了一眼宾利,后者认真的表情让他很满意:“贝内特小姐很好,这我不否认,可是她的家庭,尤其是贝内特太太,你能想象跟这样一个人家做亲戚么?”
长久的沉默,宾利常常出了一口气:“我爱慕的只是简一个人,我并不在乎她的家人、嫁妆。更何况,简也有伊丽莎白那样的姐妹。”他对着达西眨眨眼,达西有些狼狈。“我认为,婚姻的幸福跟家庭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两个人之间真心相互体谅,就是最幸福不过的事情。”
☆、19达西的劝告(2)
达西对这番话并不十分赞同,但是他也很明白自己的朋友现在有些一门心思了。他很快抓住了宾利话里的漏洞:“你也说了,是两个人相互体谅,可是贝内特小姐,恕我直言,我没有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跟你一样的热情,我的朋友。”
宾利像是被扎漏了的气球,达西的话正中他的心病。简欣喜于他的殷勤,简不拒绝他的接近,但是简的心思…他真的不知道。也许当他真的去向简求婚的时候,简会告诉他她其实没这个意思。宾利不想去冒这个险,但是这样下去又能怎样呢?
“费茨威廉,你是最诚实的朋友,我信任你、依赖你,你真的在简。贝内特小姐的身上看不到我努力的成果么?”他的声音近似哀求了。
达西慎重的考虑了一会儿,他当然在乎朋友的幸福,但是他也从不会遮掩什么。“查尔斯,你知道我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我观察了贝内特小姐,她很漂亮,也很温柔,但是,她的眼睛不够热情。”
宾利沉默了,达西也理解他的心情,事实上,宾利刚才提起伊丽莎白让他心烦意乱,本就想要离开的心更坚定了。
“费茨威廉,我该怎么办?”宾利完全被打败了,声音里都没了生气。
“查尔斯,也许我们都该去别的地方待上一段时间了,前几天我收到了伦敦那边的信,正好我有一些事务需要去处理,你愿意跟我去伦敦散散心么?我的朋友。”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一时间也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沉重。然后,仆人推开的门打破了这里的凝重,卡罗琳回来了。
“卡罗琳,卢卡斯小姐还好么?”达西看了一眼宾利,开口问。
“别提了,夏绿蒂可真是的。”凯瑟琳的语气里全是抱怨。
“她病的很重么?”宾利急忙接口。
“哦,查尔斯,可不是那样的,事实上,我根本就没见到夏绿蒂,就连玛丽亚小姐也不在。”
“她们应邀出去了?”达西满是好奇,玛丽亚出了名的不喜欢出席聚会他是知道的。
“不,当然不,她们离开了。”
“离开了?没有通知任何人?”宾利的声音高了起来。
“是的,今天早上就离开了。”卡罗琳奇怪的看着她的哥哥,“卢卡斯太太说夏绿蒂不是很舒服,玛丽亚小姐陪着她去伦敦散心了。过一段时间她跟卢卡斯爵士也会去,还邀请我如果方便的话去拜访。要我说,夏绿蒂可真不够朋友,就这么离开了也不说告诉我一声!”她半真半假的抱怨:“哦,我亲爱的哥哥,你会满足你妹妹的希望,让她去伦敦拜访她的朋友的吧?”
“额…”宾利有些犹豫。
“也不知道夏绿蒂小姐病的是不是很严重。”达西突然轻声说了句,除了他对面的宾利没有人听见:“或许她更愿意有一些好朋友的陪伴。”达西在“好朋友”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是的,卡罗琳,也许你可以通知仆人开始准备了。”宾利下定了决心:“费茨威廉也会跟我们一起去。”
“是么?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马上就让他们去准备!”卡罗琳的眼睛都亮起来了,她优雅而快速的出了客厅。
客厅里,宾利对着达西坏心的挤了挤眼,达西瞪回去,脸上全是苦笑。
“你可真是步步紧逼啊我的朋友!”达西无奈。
“你不可否认卡罗琳是个好姑娘,照你的标准,她可比伊丽莎白好太多了。”宾利更多的是调侃。
“我们不合适。”达西认真的说。
“哦,我的朋友,你只会这么说!”宾利抱怨道:“你的标准你不喜欢,而你喜欢的又不够标准,你到底要干什么呢我的朋友?还是你根本就不对我说实话?”
“我只是觉得对卡罗琳,少了一些沟通的感觉。”达西摊手。
“呵,我可知道了!”宾利像是知道了什么奥秘,“你得找一位像卡罗琳那样的标准、还得有跟你相同的观念的小姐。可怜的费茨威廉,我可以预见你得在整个欧洲去寻找她了!”
“也许…”达西回答,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玛丽亚的脸,但马上就被伊丽莎白的笑容蘀代了。玛丽亚也许是一位不错的朋友,他想起他们在舞会上的交谈,但是他更喜欢伊丽莎白的热情,那才是他追求的家庭。至于其他的条件,达西不是宾利,当他决定了他就一定会去做到,但在他决定之前,一定要谨慎的思考。
伦敦么?达西看看宾利、想想已经离开的夏绿蒂,突然间觉得很是期待。
☆、20贝内特家的地震
不同于卢卡斯姐妹离开的悄无声息——反正每年他们总会不定时的去伦敦小住的,内瑟菲尔德花园主人的离开无疑在朗伯恩引爆了一个炸弹。
那天,伊丽莎白和简从邻居家的聚会出来,一路上,威克姆先生和另一位军官很有礼貌的把她们送回来。他们高高兴兴的回了家,仆人告诉简有她的一封信,简接过信后快速浏览了一下。伊丽莎白注意到信封里装着一张小巧、精致、熨烫的很平滑的信笺。接着她看到简的脸色变了一下,但她马上把信放在一边,又若无其事的参与到他们的谈话中来。
伊丽莎白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因此对威克姆先生也分了心,后者似乎马上就接收到了这一信号,礼貌的道别离开,为此,伊丽莎白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
“我亲爱的莉兹,我一定要跟你说,宾利先生和他的姐妹们离开内瑟菲尔德花园,去伦敦了,你看。”简对伊丽莎白使了个眼色,两人上楼坐在卧室里。
伊丽莎白接过信笺,果然上面用平常的语气很遗憾的道别,因为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