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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君?流川君?”
流川回过神望着河合。
“流川君一个人来的么?”河合问。
“是的。”流川点点头。
“真的啊,一个人……”河合很惊讶和女友对视一眼,“比较起来我们两个就很没用,在努瓦迪布还有另外两个早去一个星期的朋友等着我们呢。”
女孩大力点头,用日语说,“很佩服流川君。”顿了顿又和河合小声嘀咕了什么,河合转过头问流川,“她问你是不是专业的旅行家或者摄影师,一个人来这里,真的好帅啊。”河合最后一句故意学日本女高中生的语气,学的惟妙惟肖,女孩抡起手里的空啤酒罐就冲他砸下去。
“不是,”流川笑了一下,“其实……”
“恩?”女孩很认真的拉着河合听流川讲话。
“其实本来是和一个朋友约好一起来的,但是他有点事,没有办法来了,所以我才一个人。”流川微微笑着说。
“这样啊……”女孩皱了眉,“真可惜……”又小声的拉了河合说话。
“她又问你为什么不和女朋…………”河合转过头,跟流川说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又被啤酒罐敲了一下。女孩有点脸红,用不连贯的日语解释说,是觉得流川先生很年轻又很英俊的关系,所以……这样隐私的问题,不是想问出来的,结果却让那个白痴给说了出来,说到这儿又敲了河合一下,“非常非常抱歉。”
流川微笑着说,“没有关系,其实我已经三十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了。”
“三十岁了啊!”河合叫起来。“流川先生完全不像三十岁的人,非常年轻英俊啊!”河合的女友也在一旁帮腔。河合摸摸头说,“喂,你怎么只称赞人家英俊,从来不夸我。”挤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而且三十岁而已,很年轻啊。”女孩不理河合,看着流川说。
“呵呵,”流川笑着看着女孩,“但是我一个朋友说,三十岁就可以算中年人了。”
“哪里……”女孩忽然脸红了,低下头。
流川转了头望着车外,又想起仙道今年三十一岁了,要是让他听到夸他年轻英俊之类的话,一定回家就告诉自己,顺便恶心兮兮的笑着说,怎么样,中年的我也是很有魅力的啊。呵呵。
再转念一想这种话仙道真的会说么,时间久了自己好象和仙道中和了,自己的话越来越多,他到没年少时那么聒噪。问他怎么老实了,他说以前话多是因为你总是不说话的关系。现在看着你也能和朋友聊上半天,自然是要听不要说了。
那么到底三十一岁的仙道会怎么说呢……流川想着,发现自己开始有些遗忘了仙道说话的语气。
记忆里仙道还是二十九岁的样子。到是自己先三十岁了,独自成了他嘴里的中年人。
路走久了,车颠簸的难受起来。车厢里安静下来,大部分人用睡觉打发时间。
流川也昏昏欲睡,手肘抵在包上支着头,车棚外的景色是一成不变的,路两边植物稀疏,路维修的不大好,许多开裂的水泥缝,阳光下积满黄土。
看见的永远是走过的路,一成不变的,很长,很长,很长的,独自走过的公路。
流川迷糊的睡着了,又迷糊的醒过来。再迷糊的睡又迷糊的醒。
这样一路折腾到了边境,时间已经快到傍晚。
在边境关口大家一起下车,又付了车资换上专门在努瓦迪布和边境往返的出租车。河合和女友当然和流川合乘了一辆车,河合对流川抱怨这些出租其实都是政府的产业,车子的要价简直是勒索。流川随便点了点头,托着腮看着窗外。
努瓦迪布是毛里塔尼亚西北部的港口城市,在一条细细的半岛上,临着大西洋,与南面的大陆平行。
流川在车上看着外面,远远模糊的地平线,车外掠过沙子,沙子,还是沙子。像在撒哈拉沙漠里。
他们的车在往东走,背朝着西面,看不见夕阳。但是仍然有稀薄迷蒙的红光落在远处的戈壁上,河合的女友摇下来一点车窗,风带着沙砾呼呼扑进来,她又连忙把窗户关上了。
“不好意思。”女孩向流川点了点头。
流川摇摇头说没关系。
“流川君一会儿要去哪儿呢?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河合询问流川道。
“不了,谢谢。”流川有礼的摇摇头,又沉默了。
窗外开始浮起鸽灰的暮色,努瓦迪布也到了。
流川与河合握手道别,又冲他女友点了点头。
流川背起背包要走时听见身后一个没听过的男声讲日语,流川忽然停下脚步。
温和低沉的男声,无聊哼歌时有柔软的鼻音,满不在乎的走调像四处乱飘的叶子。
………………
……………………
仙道。
流川默默回头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的男人拍着河合的肩,接过河合的行李。
同是这里少见的东方人,男人几乎立刻注意到流川,河合赶紧介绍说,“流川君,从Dakhla一起过来的。”
“真有缘啊。”男人感慨了一句,笑着向流川伸出手,“我叫藤原森。”空着的手摸了摸头,“能在这里遇见日本人感觉真亲切。”
流川和他握了握手,“流川枫。”
藤原转头对河合说,“哎,这一个星期都在努瓦克肖特呆着,刚赶过来,还以为一定迟到了呢。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河合笑着说,“你这家伙经常迟到,这次就算迟了我也不会意外的。”
流川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对河合说,“那么再见了。”
然后转身离开。
(“不好意思,又睡过头所以迟到了。”
“你好,我叫仙道彰。”)
流川插着口袋往前走,手在口袋里擦着粗布裤子,温柔而粗糙。
“喂,流川君。”
流川停下来回头,藤原朝自己招了下手,“不一起去吃饭吗?我还有一个朋友已经在餐馆里了,也是日本人,大家也可以认识一下。”
流川把手抽出来,挥了挥,“不了,再见。”
努瓦迪布是一个小城,由于是港口,经常有外国船员下船吃饭,所以有很多餐馆。
流川独自在一个小餐馆吃了饭,毛里塔尼亚居民大部分信奉伊斯兰教,餐馆里没有酒供应,只有白水和这里特有的茶。
流川本来点了白水,又改口要了茶。
仙道最初交往时说,你应该试试牛奶和白水之外的东西,比如红茶。后来才知道,那是仙道喜欢喝红茶的缘故。还有切片柠檬。
不过上来的茶不是红茶,毛里塔尼亚人喜欢喝绿茶,上桌的茶浓的像咖啡的颜色,流川皱了皱眉,拿起来小小喝了一口。意外的喝到了薄荷味,似乎加了薄荷汁,还加了糖。流川又喝了一大口,最初的甜和凉之后变的很苦涩,苦的舌头非常不自在。
流川皱着眉咂咂嘴,餐馆的凉棚外面人已经不多了,有几个穿着“布布”大袍的男人,头上裹着白头巾悠闲的晃来晃去,没有后跟的皮凉鞋打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暮色中寂寂的传过来。
吃过饭流川想去港口,餐厅老板好歹会两句英语,指了路。
流川一路走过去,绕开街道上不时走过的驴车,牛车,和跑过脚边的各种牲口。
路边有的人家窗户大开着,原住民的女孩包着绿色黄色的大块头巾,只露出黑色的眼睛,借着天黑小心的打量流川,溜一眼,再溜一眼。
风里混着牲畜的粪便味,沙子味,擦身而过的努瓦迪布人的体味,当流川走到港口时,这些味道就不甚清晰了,一股熟悉的海水的腥气飘过来。
天基本上暗下去,海上却还微微的亮,流川居高临下的看着,一片不大干净的浅滩,淡灰色的海,海边简陋的木板小屋褐黄的斜顶,歪歪扭扭伸进海水里的纤细码头,是本地渔民私人用的,渔船停在不远处的海里,许多艘,稀薄的灯火,再远处海天线是奇特的珍珠白色。只有那么一道白光。
外国远洋渔船的汽笛混着海腥,一声停了,别的船又接上一声。
流川深呼吸,是大西洋海水的味道,不是太平洋,不是神奈川。甚至不是东京湾。
他想起仙道告诉过他,墨西哥人管一个大洋叫没有回忆的海洋。
流川又想了想,却记不起仙道说的那个地方。
城很小,流川几乎转了一圈竟然没找到一家旅馆。看着前面一个地方眼熟,再仔细瞧瞧就是刚才吃饭的地方。走进去找到已经打烊的老板,老板告诉流川努瓦迪布压根没有旅馆。因为旅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