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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得那法国探长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高城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说起话来更加有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是要搜啊?行,那就搜吧,不过咱可说好了,你搜不出来,可得给我鞠躬道歉!”
法国探长答应了,挥手让手下上前包围了三轮车,三名巡捕吃力的挪开棺材盖,几个脑袋伸过去,却发现棺材里空空一片,除了里衬什么也没有。
就在他们围着棺材左看右看之际,路边小巷里拐出一辆三轮车,车上装着几堆油布包裹的货物,由于所有巡捕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高城和他身后的棺材身上,因此这辆三轮车轻而易举的从危险区域行驶过去,车夫的草帽压得低低的,但是如果从正面仔细辩认,还是能够看出这正是伍六一。
高城叉腰看着法国探长,后者似乎还不甘心,又让巡捕们把棺材和三轮车上下里外摸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他抬起头,认真的问道:“高先生,你为日本人效忠,可那位岳团长却宁死不肯投降,你和他怎么会是朋友?”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所有中国巡捕也都屏息凝神,等待答案,高城沉默了片刻,但那绝不像是在寻找一个借口,最后他说:“我和他的确不算朋友,但是我敬佩他,因为他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我不能看着他死后只有一领芦席裹着下葬。”
法国探长似乎是明白了他的话的深意,点了点头,然后退后两步,正色道:“对不起,高先生,我没有搜到炸药和违禁品,我向你道歉。”说完,向着高城敬了个礼。
高城没有再理他,而是指挥许三多重新登上三轮,和甘马白三人一起,护着那口棺材离去。
工部局后门附近的殓房门口,史今正拦着几名记者不让他们进。
“这位警官,你凭什么不让我们采访?”
“这是上面的规定。”
“那你能说说事情的经过吗?”
“我没有亲眼看见,所以无可奉告。”
“那么能不能请了解内情的警官出来接受采访?”
“那个,他很忙,处理岳团长尸体、安抚剩下的官兵,还有准备和临时政府那边交接几名自愿投降的士兵,哎呀很多事情,忙得要昏头了,没时间接受采访,还是请各位尊敬的记者先生和女士先回去,你们看租界那么多新闻,何必非要盯着这里不放,就说前几天吧,静安寺路就出了一件命案,那是相当的恐怖……”
他说到半截,忽然发现记者们都在埋头记录。
伍六一推着三轮从马路另一边经过,向他这里暗暗丢过一个得意的眼神。他轻轻的笑了,但没敢让记者们看见。
蔡公馆的书房内,高城正亲自带头将油布包裹着的一捆捆炸药埋进书架后的墙壁内。甘小宁和马小帅和他排成一排干着活,白铁军站在窗边望风,并不时递过去一些工具。
马小帅一边塞炸药一边问:“营长,把炸药藏咱们这儿,行吗?”
高城眼皮也不抬道:“搜哪儿也搜不到这儿来。”
甘小宁也不放心:“可万一鬼子想起您这儿怎么办……”
高城笑笑:“用兵打仗有时也是赌,赌输了只有认倒霉呗。”
炸药很快埋好了,等他们将书架重新挪回原位,又认真的把一切痕迹都抹平后,四只眼睛看了半天,终于挑不出任何破绽。
高城换上身衣服就要出门,白铁军直咧嘴:“您又要上哪儿啊?”
“找人去,看看那几个害死岳团长的小汉奸在哪儿!”
吴哲坐在一辆货车的驾驶室内,他打扮成了工人模样,耳朵上别着烟卷,嘴里吹着口哨,同时略显焦急的从后视镜里看街道上的动静。
他好像听见远处有一阵喧闹,警觉起来,赶快发动了车子,没过多久,一个身穿灰布长衫的老头从后视镜里哆哆嗦嗦疾步走来,利索的拉开车门跨进驾驶室。
吴哲奇怪的看着胡子有点要掉的袁朗:“怎么啦?出事了?”
袁朗喘着粗气示意他开车,等车子驶出两条马路后才平静了些,说道:“出大事了,岳团长被害,咱们的计划泄露,必须马上取消一切行动!”
“啊?”吴哲本来想问到底怎么回事,但见袁朗从口袋里掏烟点火的手一直在发抖,就知趣的把问话咽下去了,可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那我这个假奸商还怎么往下装啊,你怎么跟李太太交代?”
袁朗终于把烟点着了,狠狠吸了几口之后才稳住了颤抖的身子,想了想,说:“没办法,你可以去跟她的朋友说货突然出了点问题,我就继续玩失踪好了。”
“那你下次再用到她怎么跟她解释?”
“再也不用了,一个谎话只能说一次,说多了就不灵了。”
吴哲笑笑:“我看你都怕她了。”
袁朗却不觉得可笑:“要不你去伺候她一晚上试试?”
吴哲吐舌头:“饶了我吧,我还童男子呢!队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袁朗把燃到一半的烟卷掐成了碎烟丝:“先看看风声,然后找机会做了那几个天杀的小汉奸!”
六十六
常丰年带着几名手下从工部局大楼的侧门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名棕色头发的外籍官员相送,简单告别两句,转身便看见高城领着自己的三个兵,推着一辆三轮车往这边走,车上放着那口漆得锃光瓦亮的棺材。
两拨人走了个对脸,谁也避不开谁了,常丰年心中疑虑,急忙率先打招呼。
“高营长,你怎么上这儿来了?还拉口棺材是做什么呀?”
高城脸不变色心不跳的答道:“棺材当然是装死人了,难道拉回家睡觉啊?”
常丰年倒也习惯了他这样不着四六的作风,咳了一声,道:“高营长在租界有亲戚朋友?”
高城居然也坦然得好像理所当然似的:“给刚刚遇害的岳团长,我和他虽然没什么交情,可好歹是一个师的,我劝过他,他不听,才遭此毒手,怎么说我也得表示表示把。怎么,你来一趟工部局,不知道这事儿?”
这话说得常丰年大吃一惊,然而高城却注意到,常丰年身后有三名随从打扮的人比主子还震惊,甚至不光是震惊,还有恐惧,于是他再仔细瞧瞧,这三人明显面有菜色,精神萎靡,与其他几人的油光满面极不相称。
他在心里说了声真是冤家路窄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时常丰年凑了过来,拉了拉他衣服:“这事儿不能乱说,这里是租界,不是咱们的地盘,说出去要捅漏子的!”
高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是天没亮就过来的吧?正好,出门以后买份报纸,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话虽如此说,他身后的白铁军早就将一份华语报纸双手捧上来,递到常丰年的面前。后者接了,都不用细看,头版头条醒目的红色标题自动便扎入他的眼帘。
“这,这……”他回头看着已经关闭的工部局大楼侧门。“不是说了要封锁消息嘛,他妈的!”
他身后那三人也瞥见了报上的标题,吓得抖起筛糠来,这更印证了高城的推断。他冷笑着把目光扫过这几人,拍了拍常丰年肩膀:“还不快走,趁着人们还没来得及把这儿围起来抓凶手!”
常丰年一拍脑门,慌忙带着手下们顺着墙根狼狈溜走。
甘小宁急得就要去追,被白铁军拉住,抬头便看见高城在摇头。“营长,那三个人肯定就是害死岳团长的凶手,你瞧他们刚才一听说报纸登出来了吓得那样!”
高城用手指头点了他脑门一下:“咱们四个现在扑上去咬死那仨人,然后再给常丰年他们乱枪打死,值吗?”
甘小宁想说“值”,可又发觉不对,低头不语。
马小帅说:“那就便宜那仨小汉奸啦?”
高城也给他脑门上来了一指头:“要你是做什么的,还不赶紧跟上去,瞧他们藏哪儿了,回头晚上再去。”
马小帅顿时会意,嘿嘿坏笑道:“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咔嚓——”还伸手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高城挥手:“去吧去吧,注意隐蔽!”
“瞧好儿吧您就!”马小帅蹦蹦跳跳追去了。
高城又一挥手:“走,送棺材去!”
第二天下午,租界的所有晚报又都刊登了原国军88师的三名士兵于昨晚在租界外的日控区被杀曝尸街头的新闻。
袁朗拿着药瓶,臀部刚刚被身高力壮的洋护士扎了好几针,捂着腰刚从一家教会医院出来便碰上一个报童,吆喝着往他怀里塞报纸。
头版头条令他一惊,恍惚着掏钱买了,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