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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认真地说:“那是当然的。以后一定还给你。”
流川的秋后算帐,突然之间,好像变味了,仙道觉得,有一种暖暖的、温柔的感觉从心底开始扩散、荡漾开来。
没错,他们才认识十天,但那是怎样的认识呢?
他是从七百多年后的现代,回到了这个纷崩离析、人人自危的年代,和流川两度同生共死……
今晚,在禁宫中,当彦一的剑架在流川颈上那一刻,仙道知道,自己不再对回到现代的事念兹在兹了,他更想和流川一道,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代共同进退、生死与共。
对他来说,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遇到这样的一个人,是多么的难得。
他想起秦观《鹊桥仙》中的那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不由笑了。
流川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仙道走到窗前,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就要到中秋了。流川,中秋佳节,到哪里赏月最合适?”
流川没想到,在经历一场生死考验之后,仙道竟还会想着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当下说:“我不知道。”
仙道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心想,这个毫无生活情趣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还是去找别人打听吧。
流川下逐客令说:“天不早了,下去休息罢。明天还要早起练箭。”
仙道点头:“是,王爷。”
他走到门口,回过头去,看着灯下流川孤寂的身影,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酸。
半夜,仙道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和樱木的名字。
他起身走到窗边,侧着耳朵,真的有个声音在窗外压低着嗓音唤道:“仙道,樱木……”
仙道觉得那声音很像彦一:“是彦一吗?”
“是我。总算有人醒了。”
仙道打开门,一身夜行服的彦一走了进来,问:“樱木呢?”
仙道指了指左边:“在隔壁。”
他们到建王府的第二天,因为各展所长,成了建王府的家将,管家给他们各安排了一间卧室。
仙道点亮油灯:“彦一,你怎么还没离开临安城?天一亮,恐怕就逃不了了。”
“我也知道。我和师兄约好了在城外会和。我是来和你们告别的。”
“你们要去哪里?”
“到附近的乡下去。”
“你进来,没被其他人看到吧?”
彦一笑了笑:“没有。我的轻功还算不错。”
“那么,我去叫醒樱木。”
“不用了。和你说了也一样。”
“没想到,你竟然是岳家军的后人。我还以为你是……”
仙道一想到自己曾以为彦一是外星人,就不由觉得好笑。
彦一满脸愧疚之色:“对不起,一直瞒着你们。”
仙道摇头:“岳家军如今还算是谋逆之军,你们小心一点是理所当然的。”
“今晚在禁宫中,多谢你和樱木舍命相救。”
“彦一,我们是朋友吧,何况,你们还是岳家军的后人,就别这么客气了。”
“其实我更应该谢建王爷。”
仙道一怔,问:“为什么这么说?”
彦一惊讶地道:“难道你看不出来?那时,若不是建王爷故意不作反抗,我怎可能如此容易挟持他做人质?他的武功只有在我之上,只要稍加防备,我根本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周。”
仙道其实也隐约猜到了,如果不是流川自己愿意,今晚的营救行动铁定会以失败告终。
但流川是永远都不会承认他曾施以援手的,仙道想,他遇到的,是多么口不对心的一个人。
他这么想,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们托我的事,我回乡下会继续研究的,一有消息,便会赶来通知你们。”
仙道知道他说的是时空隧道的事,当下说:“彦一,这件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反正也不重要了。”他停了一下,看着彦一的脸,思量他的接受能力,“有一件事,我和樱木也一直瞒着你。不过,就算说出来,你也未必能相信。”
彦一笑着道:“你们是未来人?”
仙道一怔:“你怎么知道?”
“第一次和你们说话,我就猜到了。当今之世,没有几个人听得懂我的天文地理之说,你们却很容易就接受了,想必是后世这些知识普及了的缘故。况且,你们一直向我打听时空隧道的成因,自然不会只是好奇那么简单。”
“你真的相信我们是未来人?”
彦一肯定地说:“当然相信。你们不是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么?”
仙道高兴地想,当今之世,除了流川,总算还有一个能平静接受这件怪事的人。
彦一站起身来:“我该走了。你们多保重。”
仙道点头道:“你和你师兄也多保重。”
彦一突然说:“古书上说,世间万物自有其理,必有其道。仙道,你们毕竟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若是真留下来,恐怕会扰乱天地纲常,引起灾祸。”
仙道苦笑着说:“不会吧,这么严重?彦一,怎么办呢?”
彦一摇头道:“我也只是猜测,未必会真的如此。请容我费些时日推敲。仙道,后会有期。”他走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仙道把彦一来过的事告诉了樱木。
樱木当然怪他没叫醒自己,仙道说:“你睡得太死,怎么叫也叫不醒,我们只好作罢。反正,彦一只是到乡下去避避风头,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他。”
樱木这才作罢。
仙道没有对樱木说起彦一那句“扰乱天地纲常,引起灾祸”的预言,他想,他自己一个人担心,也就够了。
中秋当日,流川一早上朝,到天黑也没回来,听管家说,每年这天,他都会留在宫中,参加皇室的祭月仪式,然后陪皇上一起赏月过中秋节。
到了晚上,樱木嚷着要出去赏月观灯,仙道虽然很想留在建王府里等流川回来,但挨不过樱木热切的外出之意,只好和他出了门。
在中秋节的前几天,临安城就已弥漫着浓厚的过节气氛。街市上的所有店家、酒楼都重新装饰了门面, 牌楼上扎绸挂彩,货摊上出售的都是新鲜佳果和精制食品,端是热闹非凡。
他们走在街上,只听酒楼上丝竹箫管并作,但见人人争相登而赏月;巷子里,儿童不知疲倦地玩耍着;夜市里明灯高悬,行人比肩,车马杂沓。
今夜的临安城,想必是个不夜城。
他们来到钱塘江边,看到那里有好些妇女和小孩在江上放羊皮小水灯。
这时,江面上漂浮着数十万盏灯,有如繁星闪烁,极为耀眼,引得众人驻足观望。
每当江潮涌至,那些水灯便被潮水浩浩荡荡地推向了前方,宛若天上银河,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
樱木说:“真好看。咦,是晴子小姐。”
他拔开人群,走到江边两个少女身后,对一个少女道:“赤木小姐。”
那个正在放灯的少女回过头来,真的是赤木晴子。
晴子看到他,也很高兴:“是樱木公子,你也是来赏灯的么?”
樱木高兴地说:“不,是来找……对,是来赏灯的。没想竟能遇到赤木小姐。这是什么灯啊,真好看。”
晴子笑着说:“这种羊皮小水灯,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一点红。”
樱木赞叹道:“一点红吗?既好听,又好看。”
“我们在这里放水灯,并不只是为了观赏,也是为了讨江神喜欢,希望来年无灾无祸。”
“原来是这样,真有意思。”
仙道远远地看着正在说话的樱木和晴子,他现在明白樱木为什么一定要出来了。
樱木一个晚上东张西望、四处寻找,就是想在人群中,看到赤木晴子。
他不由感叹,于千万人之中,樱木竟也能一眼认出晴子来,真是厉害。
看他们说话的神情,实是一对璧人,他不由点头微笑。
就在这时,有人走近他,叫他的名字:“仙道。”
仙道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流川。
这世上同样也有个人,可以于千万人之中,找到他。
他根本无需艳羡别人。
仙道呆了一会儿:“流川,你不是在宫中陪皇上祭月赏月吗?”
“你还想不想去赏月?”
仙道喜出望外地说:“你也一起去?”
流川点了点头。
“太好了。”
仙道看了樱木和晴子一眼,和流川离开了江边。
他们来到西湖,但见天清如水,月明如镜,碧波荡漾。
苏堤之上,游人联袂踏歌,欢声笑语,无异白日。
“我听说,西湖赏月最佳之处是白堤西端的望湖亭和望月亭,当年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时,每逢月 夜,常在望湖亭中饮酒赏月。我们是去那里么?”
流川摇头:“不,我们泛舟外湖,舟中赏月。”
仙道笑着说:“那就更好了。”他心想,真是难得,这个人偶尔竟也会有些浪漫之举。
他们走到苏堤北端,这里行人渐已稀少,静寂中,只听一个苍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