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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吉他手拉着他的领子,双眼发红地对着他吼。
他愣了,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那股恨意似乎找到了出口,慢慢从他嘴边渗出来,是啊,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装什么高贵,装什么正人君子,他轻蔑地笑起来,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觉得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彻底崩溃了。
那天晚上,他们疯狂地做爱。
西索一次又一次粗暴地进入伊尔谜的身体,简陋的木床被压迫地发出凄厉的惨叫。隔壁有人敲他们房间的墙壁,那一下一下几乎厌烦的敲击声只让西索更加疯狂,他们从床上滚到地上。西索无法满足,他想要进入伊尔谜的最深处,把那份干净的灵魂抓出来,可是他始终都没有碰到。
他焦躁地想着,你哭出来吧,或者叫出来,可是,伊尔谜只是沉默地皱着眉头,黑色的眼睛里面一片茫然。
事后,西索抚摸着怀里的人,那些长长的黑发缠绕在他的手上,即使就在手中,他却仍然感受不到拥有的温度。他看着伊尔谜疲累的面容,他顺着那些柔和的弧度慢慢抚摸着伊尔谜的脸,很突然地,伊尔谜睁大眼睛,一口咬上了西索的手臂。
他咬得很重,鲜血顺着他的齿缝淌了出来。西索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他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那只受伤的手臂,突然无声地笑了。
你也恨着我么,小伊?
或者,从一开始你就恨着我呢?
他抱紧了伊尔谜,紧紧地,他吻着那些美丽的黑发,却听不见对方心跳的声音。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因为,西索是一个绝对不屑于说这些话的人。
6.
时间就和手臂上的伤痕一样,快速地消逝了。
西索又开始酗酒,泡马子,毒品倒是碰的少了,毕竟乐团商业化后面临的情况要复杂得多。只要西索不闹出什么大乱子,经纪人也任由他去嚣张放浪。他那种样子更加具有摇滚歌手的魅力,公司的负责人曾经这样说,并露出一脸暧昧的微笑。
也许是认识久了,当西索恢复成以前的模样时,他的朋友们都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倒也有人提醒他,喂,你这样对伊尔谜不太好吧,你看他最近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定是受到伤害了。西索撇撇嘴,吻吻怀中的女人,很不耐烦地说,他不是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么?
西索,其实你并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酒吧的老板库洛洛曾经这样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那也是个黑发的青年,只是他的阅历似乎早就超越了他的年龄,经常说一些含义深刻,又没人听得懂的话。
听见他的话后,西索只是眯着眼睛笑起来,一脸的无所畏惧,游戏人生。
我要的,只是我看得见的东西。
库洛洛也笑起来,摇摇头,一脸的遗憾。
西索知道伊尔谜受到了伤害,尽管他的表情确实没有怎么变化。但从伊尔谜咬伤他手臂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之间有些事情已经变了。
伊尔谜的抗议从来都是无声的,既不吵也不打。他还是按照以前的步调生活着,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在家里静静坐着等西索回家。如果西索和别人过了夜回来,伊尔谜就死活不让他靠近,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或者好几天都不和他讲话,那种单纯的固执让西索非常头疼。
如果他能吵起来就好了,西索想着,他宁愿伊尔谜对他大吼大叫,即使像女人一样歇斯底里也要比现在这样毫无表情要好得多。
有时候西索也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就会对伊尔谜相当温柔,按时回家,不泡女人,不抽大麻,但总是好一阵子然后又故态萌发。
后来他们搬了家,乐团的专辑卖的不错。主打歌《FOREVER LOVE》甚至上了什么流行的排行榜。但是西索就是觉得不对。即使是同一首歌,旋律和歌词也几乎没有太大的调整,可是他就是觉得没有在酒吧里唱的够味。
也许是因为没有特别的人值得你去唱呢?库洛洛笑得很玩味。
什么屁玩意。说的这么恶心。西索说着,却突然想到伊尔谜那双漆黑的瞳孔,站在角落里,直直地看着在舞台上放肆的自己。
他也记得,在伊尔谜撕了他所有的乐谱以后,只有这一张,不知什么时候被粘好了,摆在了他的桌子上。
慢慢地西索很红了,他的不羁成了少女的迷恋。他搬进了一栋设备齐全的高楼里,伊尔谜却没有换工作,尽管西索嚷着说自己有钱完全可以养他,他还是每天坚持坐一个小时公车去咖啡店上班。
然后出了件大事,一个小偷溜进西索的公寓,偷完东西出来时正好撞上下班回来的伊尔谜,正在他错愕的时候,小偷用棍棒把他击昏后逃走了。等到西索第二天早晨回家时,才发现倒在血泊里面已经不知道几个小时的伊尔谜。
当时的西索几乎要疯了,他不知道是否伊尔谜就会这样永远离开自己,医生把伊尔谜推进急救室之后,他还在外面大喊大闹着,医院出动了警卫才让他安静下来。
手术很成功,过了一个星期就可以探望病人。
伊尔谜坐在病床上,周围是一片雪白,那些颜色让西索觉得难受。
伊尔谜还是那么平静,看不出任何心理变化。西索把一大捧红玫瑰放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那种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西索心里一阵翻腾。然后他开始重复他已经说过多次的保证。
小伊,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晚回去了。
嗯。
小伊,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
嗯。
小伊……
嗯?
疼么?
你疼么?
伊尔谜没有回答,他慢慢地转过脸,看向窗外,几只麻雀唧唧喳喳地飞了过去。
7.
伊尔谜的离开就和他出现在那个酒吧一样突然。
西索已经忘了那天具体的日期,差不多是伊尔谜和他同居后的两年了吧,也是冬天,天气很冷。那天他带着一个刚出道的女歌手回家过夜。那是他和伊尔谜同居后第一次把女人带回家,因为那个女人一直吵着说要看当红摇滚歌手家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很不耐烦地拒绝了,那女人就嗤笑着说,难道你家里藏了一个爱吃醋的女人不成。西索想着去他妈的爱吃醋的女人,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而已,便把女人带回了家。
当时伊尔谜不在家,正好是他的上班时间,西索松了口气,便和女人很快地上了床,想早点解决,没想到怎么都无法进入状况,惹得女人有些抱怨起来,正在这当头,门铃又响了,西索很火大地冲过去一把拉开大门,还没等开骂,就看见伊尔谜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口。
西索没有想到会是伊尔谜,因为伊尔谜有钥匙,而且他这个时间应该去上班了。
伊尔谜看着他,慢慢地说,我忘了带东西,回来看见你的鞋子在外面,所以就直接敲门了。像是解释什么,可是西索听不太懂,他只觉得气氛非常尴尬,连自己只围了一条浴巾的身体也让他觉得难堪。
西索,你在干什么啊,快点进来!女人在屋内喊了起来。
伊尔谜的睫毛突然一震,猛地垂下眼睛。西索心里不禁把那个女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让伊尔谜进来好还是让他暂时离开好。
当伊尔谜抬起眼睛的时候,西索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睛里流出了一滴眼泪。
只有一滴。
那一滴晶莹透亮的液体从伊尔谜的眼角滑下去,滑下去。西索犹豫着是否要去接住它。那滴眼泪顺着伊尔迷的脸颊,唇角,下颌,沿着他平时亲吻着的那些痕迹滑下去,落到地上,砰然粉碎。
然后,伊尔谜微笑了起来,仿佛已经很累很累之后突然松懈下来的那种疲惫的微笑。
那个微笑是那么美,却包含着太多西索没有看出的苍凉。
西索就那样愣住了,他一直想要看见的两样东西就这么突然而直接地呈现在他面前,他一时不知道这种时候是该感到惊喜还是懊悔。
我去上班了。伊尔谜微笑着后退一步,准备离开。
西索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他只能附和着说道,啊,哦。
再见。
嗯,再见。
他们就像平时一样在门口道别,看着伊尔谜慢慢走远的背影,西索忍不住追了一步出去,小伊!
伊尔谜回过头,停在那里,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他才挤出几个字来。
小伊,外面很冷,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