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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那里有幺儿的影子,我还记得他最爱的青竹,以及他教我读书识字的样子。现在想来也真是可笑,他教一条小蛇读书识字也能教得如此认真。
我想,我住在那里一定是想报答幺儿的恩情,幺儿说过,等他老了便找个竹林隐居,每日便看那日出日落。可惜他终究是没办法达成,而我能做的也只有替他隐居,替他看那日出日落了……
其实这次我死皮赖脸的跟着姐姐出来,也抱着另外一个心思。观音大士指点了姐姐,同样也指点了我。
她对我说,幺儿同姐姐的恩人一样,早已进入了轮回。
听了这话我的心便活络了起来。
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愿望,我想让幺儿见见我变成人的模样,只可惜我能幻化成人形的时候他早已死了。
我想穿着青色的衣裙,一袭如雾似幻的轻纱。走到他面前,我要笑着对他说:“幺儿,我是小青,那条被你从池塘里捞起来的小青蛇……”
这一次他铁定会吓到吧。
只是观音大士告诉我他进入了轮回,却没有告诉我如何才能找到他。人海茫茫,不知我与幺儿是否有姐姐与恩人那般的缘分?
***
我顿在原地,目光呆滞,姐姐见我久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就抬起了白玉般的手在我眼前挥舞过去。
我回过神来,呐呐了半晌才道:“姐姐,你刚才问我什么了?”
姐姐用那杏仁般俏丽的眼眸看我一眼,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被船外的呼声打断了。
“船家,请等等!”青年男子的声音。
我循着船舱抬头看去,便见一位蓝衣青年,他长得斯文俊秀,看上去倒有读书人的模样。他对船翁挥着手,一脸着急。
我还想和船翁说,别理他,我们继续游湖时,衣袖就被姐姐拉住了。
姐姐的手似乎在颤抖,握着我衣袖的手背隐隐能看出一道青筋。她的反应有些怪异,我奇怪的朝她看去,便见她抿着唇,端庄秀丽的脸庞似乎严肃了不少,只是她眼中擎着的分明是喜悦……
此时姐姐张了张嘴,粉唇亲启:“他是我的恩人……”她的音调有些不稳,像是在激动。
“姐姐,你确定?”我反问,不知姐姐究竟是从何看出来的。青年除了长得好看了些,还不是同普通人一般,姐姐是如何认出来的?
“嗯。”她重重的点头。
这时我也不好再问什么,吩咐了船家泊岸。
青年看小船靠近,便欣喜地道:“船家,你措客吗?我想到清波门。”
“这……”船翁一迟疑,面有难色的朝船舱里的我们看来。
他这才发现船舱内有人:“莫不成,已经有人包了船了?”
我撩起了船舱内半透的帘子,姐姐弯腰而出。翠绿色的钗子在她乌黑亮丽的发丝上熠熠生辉,我知道此时姐姐定是笑得美丽极了。那杏仁般温柔似水的眼眸,犹如静寂的湖面,顾盼流连。
那皓如凝脂隽秀的样貌,使得蓝衣青年愣在原地。
他眼中满是惊艳。俊秀的脸庞上浮起一道红晕,他脸红了。
瞧他那副呆子般的模样,我便在一旁咯咯笑了。
“相公,我家姐姐好看吗?”我掩着嘴问道。
Chapter。08 同坐一条船
***
西湖岸边,蓝衣俊秀的青年望着自船舱内,弯腰而出的白衣美丽女子,那一刻他开始心律不齐,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优雅美丽的女子。
方才想要搭船的话,便被他忘得烟消云散。
瞧他那副呆子般的模样,我便在一旁咯咯笑了。
“相公,我家姐姐好看吗?”我掩着嘴问道。
那蓝衣青年这才察觉了我的存在,白净的脸上又红了几分,忙道:“失礼失礼……”
就连姐姐也染上半分羞涩之意,杏眸柔柔地瞪我一眼:“小青……”
她这是害羞了,虽然她嘴角上依旧挂着淡笑,但我却能感受到她此时的紧张。在她面前的可是她心心念念已久的恩人。
我吐吐舌头表示无辜,又听姐姐道:“这位相公可是要到清波门去?”姐姐的声音婉约动人,听了似乎能让人眉头一展。
而那蓝衣青年,看着我姐姐点了点头。“正是。”
“船家,那我们便载他一程吧。”她盈盈转身,语气温柔的对船翁说道。
倒是那蓝衣青年微微瞥眉:“这……”
他下一句不听我也知道,无非就是‘于理不合’之类的话,两位未出阁的姑娘与男人同渡一船,传出去怕是要坏了名声的。可惜我们是蛇,并不在意人间的礼法。
读书人果然呆板,我感叹道。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朝姐姐看去,果然便见她正对着我打眼色,要我帮她留下她那恩人。
我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掐着法诀,念起咒语。
忽地狂风一卷,柳枝乱颤,云生西北,雾锁东南,俄顷,摧花雨下。蓝衣青年的衣角也被风吹得飘飘荡荡……
雨珠很快落在了他的黑发上,肩膀上。
我暗暗一笑,这下看他要如何是好。
“呀,姐姐下雨了,快点进去,免得着凉了。”上前一步扶着姐姐,笑吟吟的看她。然后又对那蓝衣青年道:“此时下了雨,你若是还找的到其他的船我们也不拦你,只是回家染了风寒可别说我姐姐没善心……”
“我如何会怪罪两位姑娘。”他说着这话时雨愈发大了起来,片刻间他的肩头便已湿透。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来:“那便打扰两位姑娘了……”
他抬起袖子擦着脸上的雨水。
我听他那么一说差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还好,幸得姐姐拉了拉我的袖口,我才没有笑出声来。
但此时姐姐眼中的笑意也不减,我知道她定是因为留下恩人而高兴着呢,看来回家后姐姐的夸奖一定少不了了,可是我要和她拿什么奖励好呢?
啊,不如让姐姐今晚做红烧鲤鱼给我吃好了。
我勾勾嘴角,最终打定了主意。
等我回过思绪来时,正见姐姐已拿着白色的帕子递给了那蓝衣青年:“相公,擦擦……”
“谢姑娘。”那蓝衣青年脸又一红,呐呐地接过了姐姐的帕子。
那白色的帕子上绣着朵兰花,与一个‘白’字,淡淡的清香味从帕子上传了过来。他就拿着帕子捏在手心,看着那洁白无暇的缎面,想抬手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果然是呆子,我对那蓝衣青年做出了评价。
我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蓝衣青年模样长得倒是不错,脸庞俊秀,只不过身子单薄了些。我为他倒了杯热水,见他还拿着姐姐的帕子不知如何是好,便打趣道:“相公,我家姐姐的帕子有什么问题吗?”
他赶忙摇头,似乎生怕我们误会一样:“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怕把姑娘的帕子弄脏。”他答道,然后抬起了手用袖口擦了擦脸,便把姐姐的帕子递回她眼前:“姑娘你还是收起来吧,免得被我弄脏了。”
他还真道是老实的很。
姐姐的杏眸看了他一眼,虽有失望,却依旧笑得好看,接过了那洁白的帕子:“相公过滤了,帕子洗洗也就干净了,不碍事的……”
那蓝衣青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喝了我给他倒的水。
***
见他不说话,又奈何姐姐在他面前也矜持了不少,我怕冷场,只得开口充当起了中间角色。
“相公,你贵姓呀?”我问他。
“姓许,名仙。”
他也只顾着老实回答,我问一句他便回答一句。不过这下也被我套出不少话来。
相公姓许名仙,钱塘人,二十五岁,自幼父母双亡,投靠姐姐姐夫,此时还是杭州一家药铺的学徒。最重要的,是他尚未娶亲。——当然,那么穷苦,尚寄人篱下,怎有本事娶亲?
我问了问题便朝姐姐看了一眼,显然她是极为满意我的问答。心中免不了得意了起来,脑子一转又对那许仙道。
“许相公,我姐妹二人是四川人氏,爹爹做过处州指挥。不幸双亲早已去世,且葬于雷峰下,因为清明节近,姐姐便带了我,上坟扫祭。我们在杭州,投亲没遇,无依无靠。相遇便是缘,以后还望许相公能多多照应……”
别以为这番话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我可没这份拐弯抹角的心思,只是姐姐早在出门前便想好了这段身世,不怕他怀疑。
说着这话时,姐姐抿着唇,望向烟雨中的西湖,三潭印月和阮公墩,迷迷糊糊,别有一番风味。她那时而忧伤的表情,即使是我看了也免不了动容了几分。
许仙看着姐姐的眼神,也微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