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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夜里,他找了顾惜朝小酌,问了这样一句话。
顾惜朝笑而不答,却反问道:“难道你与青岚公子相性就很好?”
——相性好的话,你也不可能跟他吵了架离家出走吧。
江上雪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冷冰冰的唇微微勾起:“答的好。”
他没有说自己与青岚到底相性好不好,却说了这三个字,顾惜朝难免好奇起来:“你的武功分明不下于青岚公子,为什么甘愿跟着他成为‘染风花雪月’中的一个?”
染风花雪月是五个人,但江上雪一个人的实力就足以与其他四人相抗衡。他这种过分孤傲的人物的确不像是会听命于他人的,听着顾惜朝问起了与刚才自己向他提出的相似的问题,江上雪放下酒杯,想了想,缓缓开口:“当年,柳独夏与我齐名,他认为江湖上有一个公子就足够,于是来找我决斗,我伤了他一目。”
“听你这么说,反倒是你武功还在他之上了。”
柳独夏就是青岚公子的大名,只不过这些年来‘青岚’的名头太过响亮,一般人倒很少提他的名字。
“我伤了他一目,代替他残掉的那只眼成为了‘一袖白莲’,江湖上再没了白莲公子。”
江上雪摇着头,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讲一件往事,而是在说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与己无关的传闻。
“如今,他伤了我的这里。”江上雪指着自己的心口,还是那样淡漠的好似不关己事的口气:“所以,我要他的命。”
“我怕我再多留随意听风阁一日,就会忍不住取了他的性命,我只能离开。”
顾惜朝唇角浮现的笑意惨烈如酒:“但是,你却没有取他的性命而来到了这里,所以,你杀不了他。”
他们的情况何其相似,与一个宿命注定了要有交集的人互相吸引,却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想要对方的性命,白莲公子选择了黯然离开,自己又如何呢?
“我不是杀不了他,在杀他之前,我需要做一件事。”江上雪放下手中杯,将头转到一边,微微抬起下颌,似乎是在欣赏晚上的月色。
月色那么美,那么空灵,就好像他的气质一样,美的让人忽略了物质的本身。
可是顾惜朝知道他并不是在欣赏景色,他还有话没有说完。
果然,江上雪欣赏了一会月色,缓缓开口:“染风花雪月里,花斩笑与我关系最好,她得知不日有强仇要上连云寨找戚少商的晦气,刚好我反出随意听风阁,因此特让我来帮你们打发了这茬人,帮了你的忙后,我再杀柳独夏不迟。”
顾惜朝几乎就要笑出声来,这人的行为与自己何其相似,只是需要一个放过他的借口而已,是什么借口并不重要。就如当日自己破花斩笑玄翔大劫阵之前想的那些借口一样,什么救了再杀,什么杀他不迟,分明就是一个连自己都骗不了的借口,偏偏有了这样蹩脚的理由,就可以无限期的拖延下去。
顾惜朝当然不是不解风情的人,他只在心里笑了笑,那种笑,掺着痛彻心扉的悲哀,却又透出丝丝的醉意。他想了想,故作不知的转移话题:“强仇上山?江公子可否说的清楚一些?”
“你不要小看随意听风阁的消息,这次要毁连云寨,杀戚少商的人,除了你与天下第七,还有一路难惹的角色,九幽老怪已经派了座下弟子先行上山,准备抢你的功劳,上一次斩笑承你的情——若非你破了玄翔大劫,戚少商就算有九条命也救不回他的兄弟,因此斩笑让我前来,先问你的意思,你要杀戚少商,我就助你先破了这连云寨,你要救他,我就替连云寨解围——九幽老怪与青岚公子一脉素有互不相犯的默契,杀他几个徒弟倒是没什么,但我只负责挡他们回去。”
江上雪随意说着,顾惜朝心中却心念电转。好厉害的青岚公子,好灵通的消息。他以为自己在连云寨时日已久,为寨子也算是南征北战立下了不少功劳,看他的样子,谁能知道他是卧底?可偏偏话从江上雪口中缓缓道来,每一句都说到了他的痛处。
惊异已起,随后却是彻骨的寒意。这江上雪好大的口气!谁都知道九幽老怪的修为,他的弟子就算只得一二成真传,已经足以在江湖上横着走了,如今听他所言,竟是数名弟子一拥而上,若非江上雪人在这里,连云寨被破当真指日可见。看来那天下第七所言非虚,如今相爷确实势在必得,居然连常山九幽神君都请出了山,若这老怪物插手,戚少商再多几条命也不够赔。
看顾惜朝攒眉沉吟,江上雪复又道:“不仅九幽老怪,刘独峰捕神也携弟子从京城出发,九幽与他素来不和,大概也就是为了这口气,所以飞速召回弟子先上连云寨争功。”说到这里,他也微微叹了口气:“戚少商不知惹了怎样的祸事,这些人竟然全与他过不去,就算柳独夏亲率染风花雪月全员在此,也不是长远之计。你既然有青云之志,莫如抢在九幽门人之前先杀了戚少商将功劳揽下,也好过他落在别人手里。”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顾惜朝忍不住问了一句,江上雪却凉凉的笑了起来。
月色掠过他白玉般的面颊,那笑容便染上了十分的嘲讽之色:“对于邪道上的动静,自然逃不过我这大魔头的耳目。”
看来花斩笑已将当日情形详细告诉了这位同门,这些邪道人物果然不可用常理揣测,竟然提出这样……这样奇怪的助拳方式。
“让他……死在我手里么……”
顾惜朝起身,双手交叉背在身后,来回走了几步,他也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月色。
江上雪方才看景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顾惜朝看着半天残月,突然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好像心思全被上天知晓,浓浓的凉意与化不开的疲倦浮上心头。
“来的是谁?”
顾惜朝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盯着江上雪。
江上雪不假思索的道:“狐震碑、龙涉虚、铁蒺藜和泡泡。鲜于仇与冷呼儿有官职在身,他们为什么不来你应该清楚。”
顾惜朝心底里苦笑一声:的确,鲜于仇与冷呼儿本来就是义父安排下接应我的助力,看来这白莲公子的确对邪道上的动静一清二楚。
“这四人武功奇高,尤其是泡泡,变幻无方让人难以揣测,江湖上关于她的传闻很多,却没有人真的见过此人,九幽老怪的几样法宝据说全传给了这个小徒弟,若是这四人上连云寨,除了戚少商或许能抵挡几招,其他人必死无疑。”
顾惜朝冷冷的说着,江上雪静静的听着,若旁个不知情的人听到,定以为他们说的是别人的事。
“没错,对付九幽老怪,人多是没有用的,一拥而上也就是多死几个而已。”江上雪点点头,自顾自的倒了杯酒。
这时顾惜朝已经移开了视线,复又抬头。
一地月光,映得他青衣如魅,越发形神飘逸起来,而他的心情却绝不轻松。
——戚少商的武功虽然好,却最多与一人打成平手,狐震碑等四人齐上,再加上不知九幽老怪借了他们什么诡异法宝,连云寨确实危矣。这情形就算自己想破脑袋,无奈与对方武功差距太大,一时之间当真无计可施,若拖得久了,九幽老怪亲至,恐怕连自己都一并赔了。江上雪武功奇高,来头又大,让他出面再好不过,只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九幽与刘独峰都已出动,显然义父是信不过我的了……
“斩笑对我说,顾公子似乎与戚少商真是相交莫逆,初时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了。”看他如此徘徊犹豫,江上雪竟然笑了:“顾公子,我初与你相识,只是为了替斩笑还你人情,你面相俊美如妖,天庭却乌云半笼,乃天性凉薄之人,目光中三分邪气,三分煞气,不是善良之辈,我也好奇那戚少商有什么本事,竟然让你这种人为他费劲思量。”
顾惜朝嘴上是从来不肯吃亏的,就算江上雪在江湖上辈分奇高,武功又远胜自己,甚至可能还要有求于他,但仍是冷冷的道:“少在那里说风凉话,难道你与青岚公子就是好人?”
江上雪一时语塞,倒不知如何开口,尴尬了许久,却见顾惜朝面色忽而释然,一笑落座:“这一次就请江公子替连云寨消灾解难,我与花斩笑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的事,也不劳江公子费心,我自己料理罢了。”
江上雪本以为他十之八九要请自己先行破去连云寨立功,不想他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忍不住道:“你可听清楚了,九幽与刘独峰不日便至,就算此番有我,但他二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