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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并不是昏庸之人,他与长孙渊宏只是在作战思想上有冲突,现在见后者要把全军的兵权推给自己,魏征可不敢接,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想接也接不住,西部军是长孙渊宏一手建立起来的,上至将军,下至普通士卒,皆为长孙渊宏的亲信,能指挥得动这支军队,除了长孙渊宏再没有第二个。
该震慑的也都震慑完了,魏征站起身形,走到长孙渊宏的身侧,深施一礼,赔笑着说道:“长孙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为主帅,我为次帅,哪有主帅不管事,而由次帅指挥全军的道理?请长孙将军收回成命,以大局为重,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是啊!将军!”“请将军三思啊!”听魏征这么说,西部军众将暗暗嘘了口气,同时七嘴八舌的纷纷应道。
长孙渊宏看了看众将,最后目光落到魏征身上,他冷笑一声,说道:“魏征将军,大王派你来不就是为了让你来接收我的兵权吗?怎么?现在我给你你还反而还不要了?”
“哎呀!长孙将军误会了。”魏征说道:“大王绝无此意,我更没有窥探将军兵权的意思。大王在诏书上说的很明白了,是要你我二人同心协力,联手对付风军,还望长孙将军明鉴。”
魏征已低三下四的说了软话,长孙渊宏又没有真交出兵权的意思,此时也就顺势借破下驴,他含笑点了点头,一语双关地说道:“我当然明白大王的心思了。”
哼!魏征心中嗤笑,脸上可毫无显露,他话锋一转,疑声问道:“不知将军现在有何打算?”
长孙渊宏沉默未语,正在他转动头脑的时候,帐外有人大喊道:“报——”随着话音,一名宁军探子从外面冲了近来,看到长孙渊宏,急步上前,插手施礼道:“报将军,风军近二十万众正从北方向我军大营全速赶来!”
听闻这话,帐中众人脸色皆为之一变。魏征倒吸口凉气,喃喃说道:“风军来的好快啊!”说着话,他对长孙渊宏正色道:“渊宏将军,现在你有伤在身,我军又刚刚吃过败仗,士气低落,绝不可与风军硬战,我军……还是严守营寨,抵御风军吧!”
此时,作战一向激进的长孙渊宏倒是与魏征的意见一致了,河东之战,已彻底失败,只凭己方目前的十多万兵力,实在难以抵御风国的军队。他仰起头来,幽幽叹息了一声,说道:“河东已无我军立足之地,唯今之计,我军只能退守漳河以西,抵御风军继续西进!”
“这……”
河东就是以漳河命名的,如果退到漳河以西,就等于是放弃了整个河东地区,这让思想保守的魏征都有些难以接受。他为难地说道:“大王派我们到河东收复失地,如果退守河西,你我……岂不是愧对大王的重托?”
长孙渊宏苦笑,反问道:“魏将军,那依你之见,以我军目前的状况,要如何抵御来势汹汹的风军?”
第602章
魏征沉吟了半晌,疑声问道:“我军先打下青远如何?青远城防坚固,只要在风军赶到之前,我军先占领青远城,以其城防做倚仗,再加上城内的囤积的粮草和物资,抵御风军两、三个月不成问题。”
长孙渊宏淡笑一声,反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当然是等大王派军来援了。”
“不可能!”长孙渊宏摆摆手,说道:“现在都城,已无兵可用,不然,大王也不会把我急调回来。我军现在就是孤军,没有增援,只能孤军奋战,即使在风军赶到之前能占领青远,也得被风军团团包围,困在城内,到时遭殃的可就不只是我们了,还要连累城中数十万的百姓,另外,青远是郡城,以前或许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和物资,但是被风军占领之后,你还能确保风军仍把那些粮草和物资都留在城内吗?万一里面是座空城怎么办?没有粮草,我军还能坚持两、三个月吗?”
被长孙渊宏这么一问,魏征也没词了,他暗暗点头,长孙渊宏的顾虑不是没道理啊,抢占青远是步险棋,一个不慎就得殃及全军以及满城的百姓,此为下策!想到这里,他问道:“难道,我军真就无路可走了吗?”
长孙渊宏说道:“还是那句话,退守河西,死抵风军西侵,等平定北方的杜基人后,再集中兵力,反扑河东,收复失地!”
魏征惊讶道:“风国想要的不就是河东吗?他们还会继续西进?”
长孙渊宏摇头而笑,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何况,唐寅不是个会轻易满足的人。”
魏征吸了口凉气,眼珠转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长孙渊宏的意思下,宁军没有在青远城外多加逗留,全军收拾营寨,只带细软,繁杂的辎重都不要了,连夜西退,这一退,以长孙渊宏和魏征为首的十多万宁国西部军一直退过漳河,全军驻守在漳河西岸的永州和顺昌二城之间,扎下大营,并从永州城和顺昌城调过来三百多艘战船以及两万余众的水军,严阵以待,摆出死守西岸的架势。
宁国西部军与风军在河东的一战,最终是以西部军的主动撤退而告终,看似西部军败了,但双方折损的兵力差不多,宁国西部军的伤亡有五万之众,风军的伤亡也有五万左右,当初进入河东的四十万风军精锐,打到现在,人力已缩减过半,剩下二十万出头。
仗打到这种程度,风国当然是可以接受,以二十万的伤亡换来整个河东地区,无论从哪个角度衡量都是值得的,国内凝重的气氛也被突如其来的喜悦所取代。风国那么多代君主,都想收复河东,可是没有一人成功,风人都以为自己这辈子是别想再看到河东有重归风土的那一天了,没想到,如此强盛的宁国竟然被己国的新任君主唐寅所打败,若大的河东地区竟被唐寅全部收复回来,这时候,风国的国内已再听不到反对唐寅的声音,人们对唐寅的态度也由原本的观望渐渐转变成了盲目的崇拜,几乎所有的风人都坚信,唐寅是能领导风国越来越强盛的君主,是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大王。
事实证明,唐寅是让风国快速变的强大,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富足,可是,同时也给风国带来无穷无尽的战争,使风国成为乱战旋涡的中心。
反观宁国,则是举国上下一片恐慌,宁国已经有百余年未在本土战场上吃过败仗了,在宁人的心目中,宁国就是帝国北方乃至整个帝国最为强大的诸侯国,宁军的军队是所向披靡无法战胜的不败之师,结果河东一战,把宁人的信心彻底打碎,接近百万的中央军在河东惨败,宁国的第一猛将长孙渊宏也在河东吃了败仗,不得不退守漳河以西,接踵而来的失利战报令宁人乱了分寸。人都是这样,自信心越强,把自己的位置摆的越高,人也就变的脆弱,越经受不起打击,现在宁国的状况正是这样。
良州的朝堂之上,现在已没有一个大臣再敢主战了,人们最担心的是,一旦风军乘胜继续西进,直攻良州怎么办?现在都城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到时拿什么去抵御风军?众大臣们的想法一致,与风国议和。
这两天,严初也睡不安稳,他实在想不明白,风军明明是异地作战,明明是国力空虚,而且只有区区四十万人,怎么就把己方百万大军杀的大败,连长孙渊宏都不是风军的敌手,风军是得到天助还是问题出在自己这边?
早朝,宁国王宫大殿。
严初刚坐到王椅上,右相张志弘就从班列走出来,拱手说道:“大王,臣有事上奏!”
严初深吸口气,摆手说道:“讲!”
“大王,长孙将军与魏将军统帅的二十万大军已于河东战败,现退守河西……”
“啪!”
未等张志弘把话说完,严初猛的一拍桌案,发出的巨响声在大殿里荡起阵阵的回音。张志弘以及两侧的大臣们身子一哆嗦,不约而同的屈膝跪倒。严初站起身形,环视下面跪地的大臣们,大声喝道:“这个消息我昨天晚上就听说了,你们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要上奏吗?”
“大王……”张志弘咽口吐沫,颤声说道:“风军次此出战,是早有准备,恐怕所贪图的也并非河东这一地,而是整个宁国,现在我军受北方杜基人的牵制,都城已无兵可用,一旦……一旦风军继续西近,恐怕要……直*都城啊!”
严初气的身子直哆嗦,但又无法否认张志弘所说也是事实,现在他手里确确实实是没兵了,他握紧拳头,指甲都扣进掌心的肉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平缓一番情绪,问道:“张爱卿,那依你之见,我国要如何御敌?”
“议和!韬光养晦,后发制人!”张志弘急忙抬起头来,正色说道:“大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