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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话,任放眼睛都红了,把抓揉肠,整个心业已缩成一团,自己的家人竟然被他藏在枯井里,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天,他有送吃的和喝的吗?
他身子下意识地前倾,握紧的拳头已渗出血珠,厉声怒吼道:“你说的是哪一座枯井?”
“枯井就是枯井……”金立仁低头看着手中铮亮的长剑,而后扬起头来,看向任放身后的肖香,他深吸口气,大声说道:“纵然末将罪该万死,还请公主殿下饶过末将的妻儿,末将在此谢过了!”说话之间,他猛的抬起手中剑,横于脖颈上,仰天长叹道:“大王啊,末将来与您相聚了……”
他话音未落,手中剑已狠狠抹了下去。
“等一下……”任放还想阻止他,可是已然来不及了,随着扑哧一声闷响,锋利的剑刃将金立仁的脖颈撕开,由于他用的力气太大,连颈部的肌肉都一并被割断,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当啷!长剑落地。扑通!金立仁的尸体也直挺挺地仰面而倒。
“金立仁!”当任放冲进握内,看到的只是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哎呀!任放急得连连跺脚,王宫那么大,枯井又那么多,他一时间又怎么能找得到藏匿自己家人的那座枯井?
这时候,肖香也走进房内,先是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随后转目看向任放,正色说道:“任将军莫急,本宫这就带你入宫,去救你的家人!”
“多谢公主!”任放连连拱手。
这时候有护将走上前来,插手问道:“公主殿下,现在是否还要追查金立仁妻儿的下落?”
肖香再次低头看了看尸体,叹息一声,摇头说道:“算了,既然罪臣金立仁已死,就……放过他的家人吧!”
“是!公主殿下!”那名护将应了一声,躬身而退。
对于肖香的这个决定,任放还是很赞同的,金立仁是罪大恶极,但不等于他的家人也有罪,现在金立仁畏罪自尽,也没有必要再把他的家人也斩尽杀绝。
肖香和任放留下一部分军兵清查金府,他二人带领其余的将士急匆匆赶去王宫。
就算他们有十万火急的事,普通的兵将也进不了王宫内部,任放的部下全部被留下王宫外,肖香则带着她的护卫们进入了王宫。
进了王宫后,肖香把郎中令关宁找来,让他调集王宫侍卫,协助搜查王宫内的各处枯井。
这次自己的副将犯下这么大的案子,还把人质藏进了王宫里,而他从头到尾竟然毫无察觉,说起来,他对此事也要负有直接的责任,现在要他协助调查,关宁哪还敢怠慢,好像被绑架的人是他的爹娘似的,忙前忙后,指挥着王宫侍卫对整个王宫展开搜查。
有大批的王宫侍卫配合,做起事来也变得事半功倍,只查了不到半个时辰,王宫侍卫便在冷宫附近的一座枯井里找到了任放的家人。
当任放的家人被侍卫们从井底里一一背上来时,肖香和任放也闻讯赶到了。只见任放的父母、妻儿如同从煤堆里爬出来似的,一个个从头到脚都是黑的,脸上、身上粘满了黑黢黢的淤泥,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恶臭味,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唯一还值得庆幸的是,他们都活着。
见到家人们都还有一息尚存,任放连日来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到肚子里,现在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脏不脏的,扑上前去,与家人们报头大哭。
接下来,肖香还特意令人在王宫内安排房间,并准备饭菜、茶点,连医官也一并找来,把任放的家人们暂时安顿在王宫之内。
家人们的安然无恙,让任放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下来,脸上也自然而然地布满了疲倦。
这些天他像是机器人似的东奔西走,几乎没睡过一宿安稳觉,即便铁人都受不了,何况他还是血肉之躯。
不过现在他仍没时间休息,也没时间和家人们多做团聚,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围攻大公子府。
事到如今,已经是与大公子撕破脸了,今天若是不能扳到大公子,以后,他和肖香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正如肖香所言,现在已经到了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在离开王宫的路上,任放对肖香连番感激,可以说这次若没有肖香助他,他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家人,就算以后侥幸找到了,也只能是找到一堆干枯的尸体罢了。
第77章
肖香和任放带人赶到肖亭的公子府时,这里业已被张思图、杨召、吕尤、布英等将所率的近万名川军团团包围。
看到肖香到了,众将一同迎上前来,纷纷插手施礼,说道:“公主殿下!”
肖香若不来,他们可不敢私自展开进攻,毕竟肖亭是公子,川国的王族。肖香对众人摆摆手,示意他们无须多礼,而后问道:“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布英说道:“回禀公主殿下,公子府业已被我方包围,只需公主一声令下,我方将士们便可以强攻进去!”
肖香点点头,恍然想起什么,又问道:“我方现有多少将士?”
布英略微算了算,说道:“有一万多人。”
肖香微微摇头,说道:“恐怕还不够,继续调集人马过来。”
公子府可不是寻常的大臣府邸,家丁、门客、护院、护卫甚多,其中高手如云,真打起来,己方这一万多将士真就未必能攻破公子府的防御。
布英应道:“公主放心,我等早已派人去调兵了,用不了多久,各路人马都会赶过来。”
肖香赞一声不错,接着,她分开前方的人群,来到公子府的正门前,高声说道:“里面的人听着,本宫乃是五公主,让大王兄出来与本宫说话!”
她喊完之后,公子府内别说无人回话,连点动静都没有,静得鸦雀无声。肖香眯缝着眼睛冷哼一声,侧头说道:“等各路兵马赶到之后,立刻进攻,如有反抗者,可就地正法!”
“遵命!”众将齐齐拱手应是。
大概等了有两盏茶左右的时间,各路的兵将相继赶到,放眼望去,公子府外的军兵越聚越多,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将公子府外照的亮如白昼。
肖香没耐心再继续等下去,挥手喝道:“攻!”
随着她一声令下,诸将纷纷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一时间,喊杀声响成了一片,川军犹如潮水一般向公子府攻去。
有些川兵或架起梯子或堆起人梯,向院墙上攀爬,有些川兵则以木桩子撞击公子府的大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公子府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撞开的,里面明显也增加了固定之物,最先冲进公子府的是那些攀爬院墙的川兵。
只是人们冲上去的快,倒下的更快,许多川兵刚刚站到院墙上,还没看清楚公子府里是个什么状况,已先飞射过来无数的箭支,只顷刻间,箭锋破甲声便连成一片,爬上院墙的川兵像刺猬似的或仰面摔倒,或一头栽下院墙,惨叫声亦是此起彼伏。
川军并没有被公子府内凌厉的反击吓退,接下来进攻的将士纷纷举起盾牌,硬顶着对方箭矢的劲射,强冲进公子府内,与里面的护卫战到一处。
和肖香估计的一样,公子府里面的灵武高手太多了,硬碰硬的打起来,即便肖香这边的将士有数万之众,但短时间内仍占不到明显的优势。
眼看着战斗越打越激烈,己方的伤亡也越来越重,肖香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侧头喝道:“调兵,继续调兵,今晚无论如何也得把公子府给本宫拿下来!”
众将明白,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攻破公子府、擒下大公子肖亭,让城外的那些诸侯知道此事后,弄不好他们就会联手杀入昭阳城,解肖亭之危,己方现在可冒不起这样的险。
人们纷纷应了一声,各自派出自己的部下,赶往城外各军团驻地,抽调兵力。他们刚把手下人派走,突然,一名川军的千夫长骑快马狂奔过来,到了肖香等人附近后,翻身下马,跪地施礼,急声说道:“公主殿下、各位将军,大公子肖亭现已出城,看所行的方向,似乎是去往洪家军的营地!”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众将脑袋嗡了一声,肖亭竟然出城了?这怎么可能呢?公子府明明已经被己方包围了,肖亭是怎么跑出去的?难道是长翅膀飞出去的不成?
“为什么不拦阻他,他带有多少人?”布英又气又急,箭步窜到那名千夫长近前,抓住他的领口,将其硬生生提了起来。
那名千夫长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公子要出城,小人……小人实在拦挡不住啊,随大公子一同出城的还有近千人!”
糟糕!布英冷汗流淌下来,肖亭肯定是去往血衣侯那里求救了,这可如何是好?
布英放开千夫长,转头看向肖香。后者脸色阴沉,眼珠子滴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