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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污泥和水洼之间来回的翻滚,已经全然顾不得那有多脏。
直到全身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紫英被寒冷夺走的意识才渐渐恢复了过来。玄霄双手紧紧抱着紫英,弯下身来,用自己的背帮他遮去了冰冷刺骨的雨水。
“紫英,我们回去吧……”玄霄俯在紫英的耳边,柔声说道。刚才亲吻紫英时,只顾着心里的些许欣喜,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嘴唇是冰冷而没有温度的。
紫英没有回答玄霄,他转过头去,呆呆的望着另外的方向。
玄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江筠还孤零零的躺在大雨中。
“紫英……你能不能不要什么时候都只顾着为别人着想?”玄霄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自己被寒症折磨的死去活来,还有心思去关心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
说罢玄霄抱着紫英大步转身向寝宫走去,江筠就完全被隔绝在了紫英的视线之外。
突然玄霄感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住,低头一看,紫英正在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他眼中的关切再明显不过。
玄霄终于忍不住,他松开手任紫英从自己怀中跳了出来,又用右手一把揽住他的腰,牢牢的将他固定在自己身边。
“紫儿,你既然那么关心她,我就替你送她一程好了!”说着他抬起蓄满真气的左手,朝离江筠不远处的地面一掌击去,一声巨响之后,地面上多了一个一米深的大坑。
紫英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谢谢”在这玄霄这一掌之后,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他眼睁睁的看着玄霄挥手一掌将江筠扫落在坑中,又用真气卷起散落在周围的沙土,瞬间填平了坑。
“这下你该安心和我回去了吧。”玄霄微笑着更加搂紧了紫英的腰,钳着他一步步走回了寝宫。
还是一样的房间,还是一样的陈设,甚至连房间中央的铁笼都还没来得及撤走。紫英一踏进房间,就忍不住全身一颤,这里有太多他不想记起的回忆,他甚至再也不愿意看一眼这个房间。
就在紫英的脚步稍稍停滞了一下的时候,玄霄转头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紫儿,乖,你以后都不用怕了……”他向紫英伸出手,温柔的看着他朝自己一步步挪过来。
牵过紫英冰凉的手,就要在床边坐下的时候,他又感到紫英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抬起头来对上了紫英的双眸。
“玄霄……”紫英刚刚开口,就被玄霄用手指放在嘴上制止住了。“不要叫我玄霄,我喜欢听你叫我霄……”他说着搭上紫英的肩,将他按坐在了床上。
“霄……”感觉到玄霄手上炽热的温度,紫英身体抖的更加厉害,他双手死死扒着床沿,犹豫着开口道“今晚能不能不要……”
玄霄猛地一震,原来他害怕的是这个,原来他一直都在恐惧着这个房间,因为他每次进来就只有不愉快的回忆。他以前在自己面前的那些强硬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心里比谁都要害怕。害怕疼、害怕伤害、甚至害怕自己轻微的抚摸。
见玄霄没有回答自己,紫英连眼中的一丝希望都彻底没有了,他开始默默解开自己的腰带,然后脱下湿漉漉的鞋子,爬上了床。
玄霄被紫英的动作吓得一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呆呆的望着紫英快速褪去了身上的所有衣服,又伸手来解自己的腰带。
“那么……能不能用最普通的姿势?”紫英一边解着玄霄繁琐的腰带一边抬头用小心的眼神看着他。
“紫英!”玄霄一把拉起紫英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力度之大让紫英吓了一跳。
“对……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我下次一定会很快解开它的……”紫英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一边继续将手伸向玄霄的腰带。
“紫英!你看着我!”玄霄的语气突然高了八度。他盯着紫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男宠,你是我的爱人!你不需要用那样的方式来取悦我,明白吗?!”
“爱人?”紫英迷惑的抬起头来望着玄霄深不见底的双眸,片刻,突然轻笑出声来,“霄,我明白了。”他顿了顿又低声道,“但不管我是你的什么,你总都还是要做的吧……”
“紫儿……你累了,快睡吧。”玄霄一把揽过床上的被子,将紫英□的全身裹了起来,然后又紧紧拥着他躺了下去,柔声道“我今晚不想做……就这样睡吧。”
听着玄霄渐渐平稳的呼吸声,紫英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房顶,口中淡淡道,“原来你还是介意别人用过了你的东西……”
半夜,玄霄从冷风中醒来,身边已没有了紫英的身影。温热的被窝早已变得冰凉。窗外的雨还在滴滴答答的下着。
玄霄披衣走到窗前,一边推开窗户一边苦笑道,“你还是决定要走了么?”
当他打开窗户的一刹那,他的整个人都僵住了。从窗户直直望去,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正趴在雨里拼命的挖着什么。即使黑夜里看不清那人的面貌,玄霄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紫英。
“紫英,你究竟在干什么?!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玄霄几乎是一路怒吼着冲到紫英身边,他的身上又被雨水淋得湿透。在他的身边,有一个不深不浅的坑,而他正在拼命用手一点点把土从坑里挖出来。
这个坑,就是昨晚玄霄埋了江筠的地方。
紫英仿佛没有听到玄霄的怒吼,他的双手已经染满了泥土和鲜血,满脸的雨水也已经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他还是伸手去挖,一下、两下、三下。
玄霄被这样的紫英惊呆了,他甚至忘记了说话,只是怔怔的望着紫英,直到那个坑里浅浅浮现了一个女孩娇小的身体。
紫英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他想要伸手去将女孩从坑里抱出来,但双手之间很短的铁链却禁锢了他的行动,每一次紫英刚刚抱起一点点来,就又重重的摔进了坑里。
他就这样反反复复的伸手想要去抱那个女孩,直到身旁的玄霄按住了他的手。紫英这才察觉到身边有人。
不知玄霄在这里站了多久,紫英浑身开始变得僵硬,他反握住玄霄的手,急急道,“霄……我只是……只是……”说到最后他发觉自己越来越说不清楚了,于是咬咬牙闭眼道,“你能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按照紫英的判断,如果让玄霄看到自己这样关心一个人,一定会将那个人拍个粉碎,尸骨无存。但他不想江筠因为自己连最后的一个完整的尸首都无法留下。虽然刚才自己只是想将她挖出来,埋到另外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方,但现在看来,只要玄霄肯让她重新躺回这坑里,就已经是对自己的天大宽容了。
玄霄望着紫英充满祈求的眼神,突然长叹一口气,“你让开,我来。”他说着松开紫英的手,从坑里横抱起了已经僵硬的江筠,朝寝宫大步走去。
紫英呆呆的望着玄霄,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些什么。他只有跟在玄霄身后,直到玄霄来到寝宫的书架前,打开了机关。
走在狭窄的地道上,玄霄突然开口道,“紫英,我从来不知道,除了云天河之外,你竟可以如此关心这世上的另一个人。”
听到天河的名字,紫英的头又开始隐隐疼痛起来,他扶着墙壁,手指深深嵌了进去,“求你……不要提他……”
玄霄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朝前走,一直来到了地下室的中央。周围还是一块块泛着浅蓝色的冰,寒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
“紫英……既然你如此舍不得她,我就让她永远陪着你好吗?”玄霄转过头柔声问紫英。
“你要……做什么?”紫英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到。
玄霄不再说话,将江筠平放在地上,双手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他的周身开始泛出白色的寒气,渐渐的,江筠脸上身上开始凝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紫英惊异的盯着眼前的这一切,他不相信玄霄竟会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小丫头去催动凝冰决,他更不理解玄霄刚才说的那句话,什么叫永远陪着自己?
就在紫英还在思索的时候,江筠周身已经形成了厚厚的冰层。她被包裹在玲珑剔透的冰里,安静的沉睡着。
玄霄这才撤掌,他望着紫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