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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碧莲略微一思索,习惯性地想点点头,却恍然间记起他看不见,便摇摇头轻笑着道,“好啊,你有什么想跟我聊的吗?”
“有的时候,不需要看,不需要说,有些事物也是可以感受到的。”花满楼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温柔,他摸索着用手盖住方碧莲的眼睛,微微扬起唇角嗓音轻柔温和地说,“小莲…你现在告诉我,你感受到了什么?”
眼睛被覆盖住的那一刹那,方碧莲险些出手伤了花满楼,可是却在最后的关键时刻,硬生生克制住本能了。
他是花满楼,他是花满楼,他是花满楼。不停地默念着对方是好人,方碧莲慢慢沉下心来,开始感受看不见的黑暗世界。
刚开始一阵不可遏制的慌张,可是随后……放在眼皮上的手掌带着温暖的温度,方碧莲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
“……鸟声……花香……流水……还有……难道是阳光的味道?!”有些讶异自己感受到的,居然和花满楼说的一样,渐渐平心静气下来的方碧莲,不自觉想起小时候晒被子,妈妈在旁边呵斥她别捣乱,她却撒娇耍赖往上面蹭的感觉。
这真是……久违了的阳光的味道。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吧,单纯的快乐、平静和幸福。一瞬间,居然感动得想要落下泪来。
以任性自私的方法离开以后,她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女子,名叫绯樱闲的纯血之君。
她的名字很美,人也很美,性格更是难得的娴静端雅,只可惜……宛如黄粱梦一场的穿越,那之后她足足消沉了一月有余,在某天外出去逛花店的时候,无意间来到这个武侠世界。
她想,能遇见珍爱生命的花满楼,或许是上天给她的某种警示。
世上不幸的人千千万万,感到幸福的人却寥寥无几。不幸的人有林林总总的不幸,幸福的人却总是有些相似。
她想,她只不过是想要逃避现实罢了,居然残忍冷漠地无视闲的心意。如果能够早一些遇到花满楼,她是否可以拥有足够的勇气,陪伴那个孤独的女人走下去呢?
如果……或许他们也会得到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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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爷爷给花满楼治眼睛的这段日子,方碧莲一直陪在花满楼的身边。看着他因为看不到路摔到,因为看不到茶壶烫到,因为看不到盘子伤到……无数次的跌倒又爬起来,无数次的失败又重新振作。
旁边的人都因为他的坚持,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每天陪着爷爷煎药熬药的方碧莲,每天亲自给花满楼喂药换药的她,对这些发生在身边的事,有着更深的感触。
果然……就算能够感受到那些美好,失去光明还是太艰难了吧。方碧莲轻轻扬起唇角,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
“我想,如果换做是我的话,绝对坚持不下去的。”
如果换做是她,眼睛看不见的话,大概……会崩溃掉的吧。只要想要堕落成吸血鬼,她就宁愿选择死亡离开。
这些都无法承受的她难以想象,失去光明会是怎样沉重的打击。她从来不是个坚强的人,她害怕孤单一个人,害怕只剩下自己。她是个懦夫,是个弱者,是个远远不如花满楼重视生命享受生活的人。
表面上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在花满楼这样纯粹澄澈的人面前,她仿佛所有的一切被剖析开来,全部都变得透明和清晰可见……
“怎么会呢。从言行举止就可以感受得到,小莲是个坚强而又温柔的人啊。”因为,有的时候,她看着他不小心摔倒,比她自己摔倒还要痛苦。尽管极力隐忍着没发作,耳力越来越好的他还是听到了那低声的哽咽。
碧莲,碧色的青莲,定是位如出水之莲一样清雅美丽的女孩子吧。
花满楼慢慢放下手掌,淡淡一笑,声音温和而舒缓,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纯粹。
“小莲,我之所以不怨怼,是因为我现在很知足。我要的幸福其实很简单,有疼爱我的父母,有关心我的兄长,有在乎我的家人,现在……还交到你这个好朋友,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啊……是吗?”有些意外花满楼的说法,还没有把他当成朋友的方碧莲,不禁面上害臊地讪讪说道,“哈哈,是的,我们是朋友嘛。”
如果说先前方碧莲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他打交道,如今由于花满楼的一句话,他这个朋友方碧莲算是交定了。
唉……她真的很讨厌麻烦事啊,与其日后纠缠到陆小凤的是是非非里面,她宁可跟着医术过人的爷爷,一边云游四方一边悠哉看戏。可是现在……没办法,谁让她完全无法拒绝花满楼呢!
仿佛能听到她纷乱的心音,花满楼舒展开柔柔的微笑,闭上眼睛慢慢开口道,“小莲,没有人生来一帆是风顺的。人活在世上,总要经历这样那样的困难。我母亲常常这样教育我说,就算小七你眼睛看不见,依旧可以去听、去摸、去闻、去感受。我并不是故作强颜欢笑,是真的觉得没必要烦忧。因为,我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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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们一直从夕阳西下坐到月上梢头,直到皎洁的银月光撒下一地的清辉,方碧莲才缓缓从板凳上起身。
“小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抬眸认真凝视着花满楼,方碧莲的声音柔和委婉,带着软软糯糯的童音,“或者说,花花?”
小七……正是花家人对花满楼的称呼,而跟花满楼最为亲近花六公子花月楼,最爱穿着恶俗的大红水衫,眉眼妖娆轻摇着折扇笑着说道,“花花,为兄近日又交了一位红颜知己……嗯哼哼~比起你那位还没有成熟的小青莲,又如何呢?不如,为兄改天亲自去查看查看。”
“……小莲,”半天才缓过僵硬的身体,花满楼不禁委婉地劝她道,“我六哥……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人。你不要对他这么的好奇。”
花家世代经商,六哥继承了父亲的商业才能,年纪不大却已是家里的顶梁柱。虽然这样说自己的哥哥不太好,不过为了年纪尚小的小莲不被骗,他想……还是有必要透露一下口风的。
小莲比他还小两岁,这么年幼的小孩子,很容易就会被六哥骗得团团转。
一心一意用这个说法说服自己的花满楼,没有留意到内心不经意间滑过的异样。或许,他其实并不希望小莲跟六哥走那么近。
“咦?小七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六公子花月楼的大名她早就听说过,她可是一直觉得,他们两个见了面会很合得来呢。
难不成……乐不可支地用手撑着下巴,方碧莲瞅着花满楼的侧脸,认真凝视了他很久很久,眼睛笑得弯弯地说道,“小七,不如我长大以后嫁给你为妻吧!你种花,我种药,以后我们盖一栋小楼,名字就叫‘鲜花满楼’,可好?”
这是一个让人心生亲近之意的人,这是一个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喜欢的人。和花满楼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欢欣。她想,这一次她能勇敢的把握住幸福。
“作为嫁妆,我会想办法让你重见光明的。小七!”
她从花满楼的身上,学到了生命的真谛,生活的本质。她希望可以像他一样,活得没有一点的缺憾。
如果我能够早一些清楚理解这些,那样……闲,或许我们当初的结局就会大不一样。
陆小凤传奇(二)
方碧莲,医药世家方家唯一的宝贝女儿。自小生得姿容端丽粉雕玉琢,如水般清澈的气质令人心生好感。尤其是那双时常含羞带笑的眸子,给她清雅脱俗犹如青莲一般的长相,增添了几分妩媚和灵动之感。
此女颇得其父真传,自小有“医女”之称。方父对此也颇为骄傲,全家上下奉若至宝。
然而,这个被当做掌上明珠的女孩子,居然私底下跟男人定了姻缘!
当方父气冲冲跑来江南时,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满脸脏兮兮地站在花园里,跟着一个臭小子种花种药的场景。
他不得不承认,那幅画面……真的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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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正是日落时分,醉日溶金。
暖风轻轻亲吻着人的脸颊,眉清目秀身着锦衣的温雅少年,时而低头轻嗅花儿的芬芳,时而执起水壶给绿叶洒水,时而意态闲适地漫步花间,时而静静坐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