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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好了,精灵,赶快上路吧!我们也不能再耽搁了——这次敢合着造反的,每一个的头都会用来做我们庆功宴上的祭品!”
阿拉贡默默注视着眼前两道模糊的蓝色,他无声地点点头。
话语在他的脑子里,不在嘴边。
“你听到了些什么?”
这是问他的。
“一些,有关阿瓦瑞人的传说。”
这是他回答的。
“你相信那些传说吗?”
和第一个声音不同,还是问他的。
“传说有很多种,但也许没有一种是‘完全真实’的吧。”
他也在回答。
“是的,你说得没错。”
两个声音同时叹气起来。
阿拉贡笑了小,或者说,他认为自己笑了笑,并不是高兴的那种笑,却仿佛和那叹息含有同样的意义。
“你疑惑了吗?是否在怀疑埃尔隆德自小给你的教导?”
又在问了。
“我的养父也从来没有要求我去迷信《茜玛丽尔传说》的记载,哪怕那是他们智慧精灵的结晶——那也不过是,一种传说而已。”
他知道自己回答的声音多了几分景仰和自豪,为他自己是在那样一个“智慧”的精灵抚养下长大。
仿佛是欣慰,又仿佛是悲哀,问话的两个声音同时又叹息起来。
“是的,埃尔隆德为了教育你花了很多心血,他也是一个好的父亲和老师——那么,你现在没有要问我们的话吗?”
是的。他在点头,至于问题是什么倒不用在智者面前重复了。
“我们的传说,梵拉的传说——”提问者变成了叙述者,“因为那些并非我俩亲见,我们也只在第三纪的阳光下才登上中州大地的,所以,我们能告诉你的也只有传说而已。”
“即使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人,也只会说出一个传说吧。”
他感喟着。
“没错。”
一个声音非常简短的回答。
另一个声音则正式开始了述说。
“梵拉们在中州第一次见到精灵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天地和自己的王国。他们有自己对世界的看法,这些看法和梵拉们自然不会相同——甚至,在我们的眼里,有些实在是,太狂妄了……”
“比如说?”阿拉贡追问。
“比如说……”顿了顿,“有些王族,甚至自命为神。”
啊——
“不过,愚昧的时代,这样的——思想——也不出奇吧,我们也曾见过其他的生灵,很多,都会在某个时候有这些狂妄的念头。”
正如——名为努美诺尔的人们——
“所以梵拉就……”
“不,没有。”
虽然他没有说完,但蓝衣人的回答却是迅速和肯定的。
“我们摧毁过努美诺尔,但是,我们没有杀害过精灵,至少……未曾亲手……”
“哦?亲手……吗?”
“是的,亲手。我们没有直接卷入过精灵的纷争,从来,就没有过。”仿佛笑的,但更多又仿佛叹息的,“我们——总觉得精灵要不同些,不同一些,和中州其他的生灵相比的话……我们相信精灵应该有那个能力处理他们自己的问题,他们比其他那些,总要美丽些,圣洁些,聪明些,明智些……”
“总要更象圣徒些——对吗?”
阿拉贡也叹气,他还是忍不住把不好说出口的问题抢先说了出来——人类,果然是,性子太急噪了的必死之物。
“……对。”
回答有些犹豫,却也简洁,笑又在响起,长者宽容地看着一个小孩的笑,或者,长者在孩子太过直接地揭穿皇帝的新衣时的自嘲的笑。
“中州的生物里,精灵最象我们,我们便把精灵看得最高。尽管实际上,精灵也一样会丑陋,会冷酷,会愚昧,会失去理智——但是,谁知道呢,我们在过去以为的那些真理,究竟有多少是真正的真理?这么一千年一万年十万年百万年的过去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却越来越快,越来越超过过去任何时候的想象——是因为有了人类吗?埃汝到底要他的第二子民怎样做呢?我们当初就已经让他失望了吗?所以他不承认我们象最恭顺的奴仆那样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意旨下创造的世界是完美的?我们究竟该怎么做……”
“你说到无聊的问题了——我的朋友。”
一个声音打断了另一个声音,这两个声音,都是属于蓝衣人的。
“啊——是——我走题了……”
“还是我来说吧,亲爱的朋友——你有些累了。”
“是,是的,我有些累过头了……”
不过,他也并不怎么在乎说话者究竟是两个蓝衣中的哪一个。
“仔细听我讲,杜内丹人。你是个人类,所以我所说的你或许很容易就能明白,虽然你同时是精灵的养子——作为人类,你应该知道你们的世界里推动你们的社会运动的最基本的东西是什么。”
阿拉贡点头。
“或者我确实知道——”他说,“是利益。”
“应该是,”蓝衣的声音回答,“不过也许我们都看错了。但只要我们的观点一致,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中州最重要的东西是利益,梵拉们初见的精灵还几乎是完全的中州生物,他们里面最重要的东西也是利益。每个重大的决定对他们而言都是利害相关,是高升和衰落的契机。那些最古老的王者和他们的家族,大多数都高高在上,把他们的同胞当作他们的臣民——”
“这一点,在今天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吧!”
真是——忍不住还是多嘴了。
“……也许,是吧。不过,那时候王族很多自命为神,他们之于他们的臣民,可是比现在还高得多的存在。”
“但是现在精灵和人类不是照样自称世界之父的子民?而圣徒更把自己抬到耶路瓦塔尔的思想的产物——也就是至尊太一本身的一部分——的高度?”
既然多嘴,何妨在多嘴一点儿。
“……是……吧……”
叹息啊,叹息。果然是连具体年龄究竟是多少都已经不清楚的老者了,即使如此冒犯的问题,那叹息声中更多的依旧是宽容和闵然,
阿拉贡自己也不禁叹息一声,明白自己的纠缠未免幼稚。
“那么——在过去那个时候,”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吧,“对精灵们而言,摩尔寇和梵拉的相继出现,以及梵拉的召唤都是某个利害变化的契机了?”
“没错,正如今日的中州,索隆的重新崛起,不也是被中州人和野蛮人看作生死存亡高升衰落的契机吗?”
蓝衣的声音里不带爱与憎的说道。
孰起孰落,又真的是正义和邪恶的问题吗?
他们果然很清楚这一点,这些千年万年都不足以形容的老者——智者。
“旧的王族,既然已经高高在上了,天生就讨厌新的东西忽然插进来显示出比他们更伟大的存在。摩尔寇的打击固然沉重,但梵拉不过说了一些他们所知道的有关世界起源和神明的问题,却是更容易让王者们不快的行为。”
“而旧的庶民,忽然发现他们奉为神明的王族原来力量也不过尔尔。更强大的存在出现了,有一个来毁灭他们,他们还无论如何要聚集在王室的身边誓死反抗,另一些却来拯救他们,向他们许诺更美丽的土地和更平等的生活——你又认为他们应该相信什么呢?”
“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人们对幸福、快乐和自由的追求。”
“但是——”这句话仍旧是蓝衣所言,“又有谁能真正给幸福、快乐和自由下一个定义吗?我们曾坚信我们给精灵的是幸福、快乐和自由——可梵拉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精灵为这次分裂而流下染红整条觉醒的鲜血。”
“最开始的传说里,梵拉告诉我们错误是那些顽固的旧王族和他们鼓动的盲目追随者发起战争的。后来他们却又沉默了,而埃尔达人自己则干脆闭口不提觉醒河畔详细的一切,他们简直把那时形容为一种最温情脉脉的时代,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我们这些道听途说的只知道似乎斗争的导火线是有关精灵灵魂召唤和转世的秘密,这些最早由古老精灵王族掌握的神秘魔法,是包含在第三首未完的创世旋律里圣徒所不知道的那一部分里的,就象精灵和人类的诞生、发展及最后的命运都是在圣徒所不知道的那一部分里一样。”
“王族不肯交出魔法的秘诀的话,准备背弃他们的埃尔达人不能不恐惧自己的肉体万一死亡后就又落到了曾经背叛的主人手里。而这一个魔法作为王族最宝贵的秘密,又怎么可能要他们交给自己绝对不信任的梵拉——在他们看来,圣徒只是花言巧语许诺根本不可能的天堂的骗子而已,世间哪里有那么好的生灵,有那么不